被所有人讨厌的我重生了(205)
简洵的眼神总是毫无温度的,在方如月看来,眼前的人是一个怪物。
但自从醒来的那一刻,方如月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如今她破罐子破摔,反而不像当初那般畏惧简洵,反而敢于出声尖锐地讽刺简洵:“我是撒谎了,可那又如何,你不是不在意么?”
“你要是在意,以你的能力,什么事情调查不出来?”说着,方如月还笑了两声,她被凌盼阳捅了一刀,如今治是治好了,但声音依旧颇为虚弱。
闻言,简洵抬眼,便看见方如月那张瘦削的脸上写满了刻薄与怨毒,倒是与凌盼阳如出一辙。
该说真不愧是母子么……
好在简洵对方如月的讥讽并不放在心上,听完方如月的话,他甚至点了点头,淡淡道:“你说得对。”
方如月原本还打算再讽刺简洵几句,但简洵话音落下,她便像见了鬼一样,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简洵却不理她,方如月听着人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要为了我的傲慢和错误付出代价,而你,也一样。”
一个通讯器被丢到病床上。
通讯器的主界面空荡荡的,里面只有一份资料。
“既然你说我想查什么事都能查到,那么你这些年做了什么,你总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
“这里面记载了你曾经做下的一切,再加上凌家当年那件事,我想,你应该能猜到自己的结局吧?”
简洵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看方如月的面容顷刻间变得狰狞扭曲,简洵神色却依旧不变,他看了下通讯器上显示的时间:“该问的话我已经问完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那么——再也不见。”
说完,简洵果真转身离开,丝毫不再理会身后像疯了一样拿起通讯器往地上砸的方如月。
“砰——”
一声脆响,通讯器顷刻间爬满了如蛛网般的裂痕,它被方如月恶狠狠地丢在地上,直到被某双修长的手缓缓捡起。
看清眼前的两人,方如月脸上的狰狞微顿,她一怔,随后忽地又平和了些,她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殊不知她的笑容落入凌书和凌天海眼中,却比恶鬼还要狰狞恐怖。
“你们——”
方如月正要开口,凌天海却沉着声音打断她:“当初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凌天海这话,仿佛山雨欲来,方如月心头重重一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勉强了许多,她眼神颇为飘忽:“当初的事情,不就是我救了……”
话还未说完,方如月却忽然听到一声轻响,她转头望去,便见凌书从旁随手拉过一只椅子,放在她病床边,而后坐了上去。
“这是凌盼阳这些年来给你汇款的记录。”
凌盼阳打开自己的通讯器,调出简洵先前给他的资料。
说来可笑,他们竟是连这些东西都要简洵告知。
什么单纯善良,凌家这些年分明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凌盼阳明明知道当初事情的真相,却依旧能心安理得地呆在凌家,继续享受着凌家给他的「补偿」。
“看完这些,你再想想要怎么说,我们不介意等。”
“……”
方如月这下连笑容都彻底维持不住了,片刻后,她眼神恢复阴沉,却是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让我想想怎么说?你确定你们敢听到真相么?”
方如月的声音如蛇一样阴冷,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凌家父子,企图从这两人脸上看到痛苦、懊悔、悲伤,哪怕只有一点,也能让方如月开怀大笑。
然而凌书从始至终神色不变,反倒是凌天海颓唐地闭了闭眼。
见状,方如月冷笑一声,她的视线落在凌书身上,眼里是几乎压抑不住的嫉恨与怨毒,她不像在看着凌书,反倒像在借着凌书看什么一个人,某个早已死去的人。
“除了脸,你倒是没有任何一点跟你那个所谓温柔善良的母亲有半点相似。”方如月意味深长道。
凌书眸光微沉。
接下来,几乎不用凌书催促,方如月被迫不及待地为他讲述了他所有想知道的一切——比如,十几年前那场绑架案是她亲手策划的,又比如,她不是救凌墨,而是故意将凌墨丢入海中。
“那时我身患绝症,便以为我快死了,你说,既然都要死了,我为什么不能疯狂一点呢,一想到死后有一天能看到你们这幅模样,我就算死了也高兴。”
“如果你们发现不了,那一辈子把我的孩子当成宝贝一样养着,”说到这,方如月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她瞥了凌书一眼,“说起来,我的儿子倒是好手段,把你们都哄得团团转。”
她竟还有些得意。
凌书的唇渐渐抿直。
见状,方如月却笑道:“你们也别摆着这张脸了,给谁看呢,我十几年没能亲手杀了那贱种,十几年后你们倒是亲手杀了他,哈哈哈!笑话!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那后来呢?你不是身患绝症么?”
“自然是有人救了我,你们也别问是谁,我死了也不会说。”
“……”
凌书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当然是为了欣赏你们现在的模样。”方如月满不在乎地说。
这时,凌书却忽地笑了,他轻轻地开了口:“恐怕不是吧。”
方如月微顿。
“你和我的母亲同出身于孤儿院,同样被凌家选中资助,但是我的母亲却处处比你优秀,她考上了最好的大学,事业有成,还认识了我父亲,嫁入凌家。”
“而你,你早早便辍了学,同所谓的真爱结婚,可婚后你却发现那是个人渣,不仅赌博喝酒,还天天殴打你,你实在受不了,便又和那人离了婚,可离婚后,你却又发现你怀了孩子。”
凌书从椅子上起身,他俯视着方如月,声音平静道:“你嫉妒我的母亲。”
话音刚落,方如月脸上畅快的笑容彻底敛去,她恶狠狠地盯着凌书,神色癫狂:“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嫉妒那个贱人!”
“要不是她……要不是她!嫁入凌家的人就该是我!她凭什么夺走我的一切!”
原来在方如月看来,凌书的母亲夺走了她的一切。
凌书讥讽似地笑了笑:“你觉得没有我的母亲,你就能嫁入凌家吗?”
他拆穿了方如月安慰自己的臆想,方如月瞬间越发扭曲,她开始咒骂,咒骂凌书的母亲,咒骂凌天海,咒骂凌书,咒骂一切。
在她看来,整个世界都对她不公,她或许早已疯了,若非如此,她不会策划十几年前那场绑架案,只为了报复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凌书眸色沉沉地盯着方如月,方如月却又稍微安静下来,她不痛快,便要故意刺激凌书:“怎么,你恨我?要杀我?”
“我不会杀你,”凌书收回目光,“你这些年所犯下的罪行,已经足够凌家将你收入监狱,有人会杀了你,但不是现在,你要在监狱里,一天天等待着,你不知道哪天死亡会降临,但你必须等待着。”
等待死亡,这便是对方如月的惩罚,没有人愿意每一天都活在心惊胆战里,何况是方如月这种惜命的人。
闻言,方如月面色剧变。
凌书却不愿继续再搭理她,他扶起站不稳的凌天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而他身后,方如月则越发情绪崩溃地大喊大叫,她癫狂地打砸着所以能打砸的一切,直到有人上来强行制止她,给她注射了一管药剂。
方如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强硬地将她按回病床上,她满心憎恨痛苦却无从发泄,但这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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