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爸爸来了(18)
想到刚才那鲜红红的钞票。
斐浩就觉的胸口疼。
他再次开口:“钱——”
“先找个地方吃饭,边走边说。”斐然打断他的话,揽着人往自行车那走。
饭馆里,热气腾腾的一片。
包着牡丹花皮的桌面上的放了一碟红烧蹄髈以及一碟油爆小青菜,诱人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惹得斐然迫不急待的下了筷子。
筷子轻轻一挑,蹄髈的软皮就破了。
放到嘴里,
唔——
软糯鲜香,皮肉轻轻一抿就化了,细嚼过后还有些微微的弹牙。
好吃。
斐然配着大米饭又扒拉了一口。
坐在对面的斐浩眉头紧缩,像是个小老头。
“吃饭。”斐然给他夹了一块蹄髈上的瘦肉。
斐浩拿起筷子,想要夹菜,但是倏的又停住了,他已经憋了一路了:“钱那来的?”
“卖的。”
卖的?
卖什么?
“我下馆子给你带烧鸡那天……”斐然一口蹄髈配着一口米饭,把那天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在斐然嘴里,他得到这笔钱好像一切都是运气使然。
简单来说,就是他吃饭下馆子遇到一个玩具厂老板,老板正愁新品的事,意外看到他手里的木编,两人就聊聊了,最后斐然就把几种玩具的设计稿都卖给他了,嗯,几种帽子的设计稿又碰巧卖给了服装厂老板,然后他就收到了一笔钱。
斐浩惊讶。
这也太巧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想到那些红红的钞票,他又不得不信。
虽然事情的经过好像真的就像斐然说的那样简单,看似一切的好运是上天的恩赐,其实不然,全是斐然人为运作的结果。
他踩好点跟着玩具厂老板过去,大咧咧的上去跟人家拼桌,吃饭时随口炫耀起自己今天在集市上赚到的钱,让老板看到他手里东西的市场行情,最后惹得人家忍不住开口主动询问,然后派人去调查。
更别说最后斐然一口气给他们画了好些让人惊艳的设计图纸,最后玩具厂老板还主动帮他牵线服装厂老板,顺便又卖了几个帽子和衣服的设计图,那些钱自然而然就进入了他的口袋。
在这个百废待兴的时候,斐然想赚钱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不过他是来养崽的又不是来送钱的,并不强求。
看着小崽子微张着的嘴,斐然夹起一筷子肉塞进他的嘴里:“人笨,就要多吃肉。”
什么啊。
斐浩下意识的合嘴咀嚼。
在他嘴里几乎什么都能和笨扯上关系。
不过想到刚才听到的事,再拿自己和斐然对比一下,他好像确实……不是很聪明。
突的,意识到什么,斐浩嘴里的肉咽不下去了像是含了铅球一般,握着筷子的指尖也开始微微发白。
又是因为他……
因为他斐然已经不知道花出去多少,吃的用的穿的,到现在还债……这些钱是无论卖多少次木编都是他攒不了的……
忽的,斐浩周身升起一种无力感。
他明明是来还债的,但最后他总是从他那里越欠越多……多到他感觉自己怎么都快还不完了……
斐浩不知斐然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想到今天的那些钱,斐浩的心上像是突然间又坠落一块巨石,压抑的疼。
面前的红烧蹄膀鲜红油亮,油爆小青菜嫩绿可人,可此时斐浩却全然没了胃口。
他放下筷子,抬头,“把存折给我看看。”
“嗯?”
斐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斐浩说的什么,反应过来后,随手就把存折递了过去,继续埋头干饭。
存折自从那天进了斐然口袋里就没有掏出来过,现在是第二次掏出来,第一次是刚刚取钱。
红红的存折本被扔在在牡丹花皮的木桌上,上面的页脚还微微打着卷,显然他的主人并不怎么把它当回事。
斐浩伸手缓缓拿起,拇指和食指指尖捏住其中一页,翻开。
取钱处的减额……
余额处的小数……
一瞬间映入眼帘。
看着那还不够买一个鸡蛋的余额,斐浩感觉眼睛像是被刺了一般,痛感顺着眼睛刺破到他的喉咙,他有一瞬间竟控制不住的想大吼。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但是心就像是被锥子锥了,一下一下的钝痛。
不过很快这种强烈的痛苦感又消失不见。
在存折合上那一刹斐浩又再次恢复平静,他把存着递过去,语气有些淡漠:“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还不上怎么办?”
“不可能。”斐然想都没想就否认。
他的崽子以后挣这些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斐浩桌下的拳头倏的捏紧,裤子都被他攥出褶皱来。
所以斐然愿意帮他还债,愿意给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觉的他能还的起吗?
这一刻,斐浩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开心有人远比你自己还相信你。
难过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能还的起罢了。
回家的时候,车子由斐浩来骑,斐然搂着斐浩的腰坐在后面。
迎着冷风,斐浩蹬车,他的身后斐然则在挑刺。
斐然:“你行不行,身子朝北歪一点,这风太冷了。”
“……你这身板太瘦了,连风都挡不住,下次多吃点。”
“……我觉的我们家的伙食可以变回两天一顿肉,你这个体格怎么替我遮风挡雨。”
“浩啊,我们回去的路上再买一根蹄髈吧,我还想吃……”
“还有,我们家的菜园……”
“……”
斐然圈着斐浩的腰身,像个虾子似的缩在斐浩的背后,嘴里喋喋不休。
斐浩只是偶尔回应的嗯一声,并不多说。
他专注的看着前方被风雪覆盖的路面,稳住车把,缓慢而安全的前进。
山间的风雪的小路上,一辆车,两个人。
最近林春花简直疯了。
她都跟那帮催债的说了斐浩那个白眼狼不在家,不在家,真的不在家,结果那帮人不知怎么回事依然每天都来。
上次的流言蜚语本来就让她生活艰难了,现在更是水生火热雪上加霜,刘志明那个狗日的,更是直接躲在外面不回来了。
林春花深呼一口气,从嘴角挤出一个笑来,端起茶盘从厨房走出去。
“来来来喝点茶,辛苦你们又白一躺了。”
白瓷的的茶托端着六杯茶,轻轻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不论林春花心里怎么憋屈,面上都还算客气周到。
沙发上,大哥头头翘着二郎腿坐着,旁边的手下狗腿般的端起一杯茶递到大哥手里:“大哥,你先来。”
“嗯。”大哥端起茶,轻描淡写的喝了口,端足了架势。
他抿了一口后,放下茶杯,看向林春花,“他是你儿子,而且我听说这笔钱当初借了也是说为你治病,现在到了该还钱的日期,你总不能真的打算让一个小孩承担吧,我们当初愿意借钱给他,最重要还是因为觉的他家庭是能承担起这个债务的,现在你把债都推到你儿子身上,是个什么意思?”
那天斐然和大哥一共来说了两个方案,方案一,向林春花连本带利把钱要回来。方案二,退一步只要本钱,其条件是必须让林春花和斐浩断绝关系并迁出斐浩的户口。
大哥目前正在进行方案一。
林春花面色一僵,她没想到他们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她当初设计让斐浩借钱也是打听过的,她是知道他们所有的手段只针对欠债人,所以才会这么放心让斐浩去借钱,现在这怎么和她当初听到的不一样?
林春花心里骂娘,面上却还要装出个笑,“大哥您说笑了,斐浩借钱的事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