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炮灰他太抠了(84)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蔺、蔺明煦。”
舒尤结结巴巴道:“能、能不能……”
“舒尤。”
蔺明煦打断他的缠夹不清,干脆了当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对吧?”
“是、是啊。”
“你说你很爱我,对吧?”
“是、是啊。”
“……那么,”蔺明煦身体没动,语言却一步一步,把他逼到了墙角,他幽暗的眸注视着他,声音渐渐带了几分微妙的克制,“我们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吻?”
吻。
他甚至用上了这个词。
舒尤直觉现在的蔺明煦有些危险。
男人幽深眼眸紧紧盯着他,似乎不想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舒尤咽了咽口水,艰难说道:“也……也不是不行。”
蔺明煦挑了挑眉。
他静止不动,像不说话的优美雕塑。舒尤抿了抿唇,心想他要是真的雕塑倒好了,他就不会想那么多。
青年一点一点靠近了。
空气中有黏稠的东西在涌动。舒尤近了、近了、再近了,蔺明煦的眼珠是深黑色的、睫毛也很长,幽暗的眸中,此时全是舒尤。
舒尤在视野中放大,也在瞳孔中放大。
蔺明煦呼吸不由自主放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当下心情复杂。
像一万枚多米诺骨牌组成的巨大图案,现在多米诺骨牌倒下了,一万枚歪歪倒倒,却要一个人将它们重新竖起来、收起来、再重新拼成另一个图案。
另一个更好更漂亮的图案。
于是拼骨牌的人兴致勃勃、包含期待,耐心希冀盼望更美丽的图景。
蔺明煦手指不自觉曲起,交叠摩挲了下。
青年贴近的唇略显单薄,红色,带着一点点湿润,带着一点点奶茶的香气——在冬日里,没有什么比这更甜美的滋味。舒尤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秒钟像一小时那么长、像一天那么久。
然后定格在他面前。
唇瓣贴合。
舒尤很僵硬,僵得手足无措,呼吸都不知道用哪个节拍。
……不过他的唇是软的。
心也是软的。
所以一触及分,不敢停留太久,以免意识到自己的心软。
可下一秒,蔺明煦忽然伸出手,一把揽住他的腰。
而后……
像要揉入一体似得,他紧紧抱住了他,深深地、用力地……印吻上去。
舒尤脑袋里轰地一下。
炸开了烟花。
……蔺明煦的唇瓣有些干燥。
也有奶茶甜丝丝的好闻香气。
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锢得很紧,紧得舒尤完全挣脱不开,另一只手则牢牢限制住他的活动范围,令他后退也做不到。
唇和舌还在纠缠,在探入,在半强迫半顺从的来回拉扯。
好似没完没了、没有终点,也模糊了起点与缘由。
舒尤的脸红了、耳根红了,嘴唇更红,活像一只熟透了的小番茄。
一分钟或者三分钟,三分钟或者十分钟。
……唇终于分开了。
舒尤慌忙往后退,“蔺、蔺明煦我奶茶喝多了我去上厕所!”
他头顶呆毛凌乱晃动,扭头狂奔离开,只留下吱嘎作响的门。
蔺明煦:“……”
温水要慢煮,他是有点着急了。
但是有机会的时候,当然要抓住。
男人神色幽暗,手指再度交叠了下,视线挪移,转到茶几上。
那里是舒尤刚翻开的装修宣传册,停下的这一页……
不是装修效果图,而是一处公司办公室的宣传图。
蔺明煦微微皱眉。
舒尤不想装修、抗拒搬家……
为什么?
舒尤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哗啦哗啦往自己脸上泼水降温。
动作很利索,因为他怕自己再不快点弄,就要被煮熟了。
凉水终于把滚烫发热的红脸变成了白脸,舒尤抹了把头发,眼神锐利,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然而镜子里的人眼角眉梢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
……像春天树梢上的花骨朵,含苞待放的。
舒尤:“……”
完了完了。
蔺明煦是不是有毒?他感觉自己像中毒了,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他赶紧又洗了一把脸,洗的眼角都有点发红,差点洗秃噜皮。
保洁阿姨此时走进来,看到洗手台上都是水。
……不是之前那位暗藏身份的。
保洁阿姨看清状况,目光迅速锁定他,简直是良心拷问!
舒尤一个激灵,连忙讪笑:“我收拾收拾。”
干活好!干起活来就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舒尤立刻拿起旁边抹布、拖把、洗洁精……
十分钟后,阿姨又进来了,虎视眈眈盯着他,“小伙子。”
舒尤:“……诶?”
阿姨语气不善,“你认识后勤部的王主任?”
舒尤:“……不认识。”
“那你认识人事部的宋经理?”
舒尤:“……也不认识。”
阿姨表情放松了,一把夺走他手里拖把,并翻了个白眼,“不认识还抢我的活干?”
“我可告诉你,你收拾这么干净也没用!这层楼归我管!”
舒尤:“……”
……清洁工作唤醒了他熟悉的记忆,不小心就干多了。
他灰溜溜走出卫生间。
下班时间差不多到了,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打完卡往外走。舒尤反而逆流而上,回到蔺明煦办公室。
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住了。
进去?
不进去?
进去?
不进去?
他脑内天人交战,黑白小人强烈扭打到一起,打得火星喷溅,你死我活。
还没分出胜负,轻轻一声,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蔺明煦已穿好外套,手里拿着舒尤的帽子和围巾。
帽子和围巾都是浅色的,而且毛绒绒的。
……这让男人看起来完全不高冷,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舒尤说不好,但舒尤心跳又漏了一拍。
看到门口的舒尤,蔺明煦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回来了?”
“嗯……”
舒尤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今天厕所人有点多哈。”
蔺明煦挑眉,“下班了人还这么多?”
“对啊!”
舒尤振振有词道:“带薪摸鱼,人人有责,公司蹲厕,从我做起!”
蔺明煦:“……”
他会让人事部考虑遏制这股不正之风。
俩人并肩往电梯里走。
这会儿蔺明煦公司也下班了,大家都在往外走,但走得很慢——为什么?因为老板就在前面。
一边走,一边能听到老板和小男友的对话,大家默契对视一眼,纷纷伸长耳朵。
“刘海怎么这么湿?”
“额,我顺便洗了个脸,不小心弄上的。”
“那你把帽子戴上,等会儿出去会吹到风。”
“没事,我听说冷热交替有助于脱发。”
“……你要脱发干什么?”
“脱发了,以后洗脸就不会沾湿刘海了。”
“……”
蔺明煦无言以对,余光瞥见后面人吃吃闷头笑,顿时眉毛一挑,“……你们怎么不走?”
“走走走!我们这就走!”
一群吃瓜群众迅速跑掉了。
舒尤唰地脸红了,“蔺明煦他们是不是听到了?”
“……应该吧。”
蔺明煦不以为意,“听到也没什么。”
舒尤却不知为何不好意思了,他低声嘟囔道:“听到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