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二次元英雄(66)

　　莫扎特：“你不懂，这个星球......”
　　魏潜打断他：“我有什么不懂的, 我都懂, 这个星球死过太多人, 容易犯忌讳。”他以手掩唇，做悄悄状：“听说那边还闹鬼呢。”
　　莫扎特：“...你还信这些？”
　　魏潜耸肩：“我不信啊，神神鬼鬼的, 当故事听而已。不是你信吗？”
　　莫扎特：“我当然...”他话音一顿，他本想否认，但是不由想到了罗森记忆中的神，否认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魏潜又继续道：“你别想了, 这个训练逃不掉的，你以为我没想过不去吗？我当然是早就尝试过了，结论是不去就甭想毕业了。”
　　莫扎特：“...好吧。”两人又闲扯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莫扎特怔怔的坐在床边, 红杉星，那是他无数次在噩梦中去过的地方。木星事件后，他总是会做噩梦，他一会是罗森, 一会是莫扎特，总是被困在那座火焰燃烧的城市里，人们在火焰中惨叫哀嚎，神像倒塌，火海织成封锁的火网，无法逃脱。
　　他看到机票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红杉星这三个字仿佛燃烧起来，从纸质机票上跳到他眼前，带着无法逃脱的噩梦，随之而来的，是几乎灭顶的恐惧。
　　他低低的跟游隼说话，也只有面对这个知晓自己一切秘密的机器人，他才能够敞开心扉：“我很害怕，我虽然知道应该像安娜说的那样，用理智掌控情绪，但我还是怕...我怕我做不到...”
　　游隼滚到他身边：“为什么害怕做不到？”
　　“因为梦境太真实，罗森和我之间的记忆界线越来越模糊，有些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我很怕如果我到了红杉星，我就再也分不清梦和现实。”
　　“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莫扎特一愣：“为什么？”
　　游隼认真道：“莫扎特，你和罗森是完全不同的，感情和经历会造就一个人，罗森或许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伤痛，但你没有，你甚至不记得与父母的离别，你叔叔虽然严厉，但是他爱你，你有讨厌的人，但你从没有恨过任何人。罗森内心最深的是恨，而你是爱。这两种感情没有强弱之分，但根据我分析的人类数据来看，爱总是能战胜恨。”
　　莫扎特重复了一遍：“爱总是能战胜恨...”他突然想到秦天，如果他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就永远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面对秦天。他想到最后一次看到秦天，舱门关上的那一刻，排山倒海般的悲伤。
　　莫扎特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渐渐握紧，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地狱，他也要走这一遭。
　　二月初，冰雪消融，焦土上重新长出新芽。这座在战火中几乎毁于一旦的城市熬过了漫长寒冷的冬日，在春回大地的时节，再次焕发生机。
　　莫扎特跟莫家三口告别：“不用送啦！你们还要上课呢。”
　　莫均叮嘱：“春天才刚到，还会有倒春寒，别穿太少。”
　　安娜：“瞧你说的，他又不傻，小御啊，放假来找姐姐玩啊哈哈。”
　　莫扎特点点头。
　　莫二依依不舍的看着游隼：“常回来哦。”
　　莫扎特：“......你到底是跟我说的还是跟这个机器人说的。”
　　莫二抬起头：“有差别吗，反正你们一直在一起。”
　　莫扎特：“......其实你根本就不想我，只是谁陪你看动画片你就想谁吧。”
　　莫二干笑：“哈哈哈，不早了，快走吧，你赶不上星舰了。”
　　莫扎特瞪了他一眼，然后挨个跟莫均、安娜、莫二拥抱了一下。跟莫二拥抱的时候，莫二在莫扎特耳边悄悄说：“会想你的啦！”
　　莫扎特轻笑了一下，揉揉莫二的头，提着行李转身离开。
　　上次来木星时，街道上栽着成片的钢骨树，这种树在别的星球难以养活，金贵的不得了。但是在它的故土木星，只要给一点光和水，就能茁壮成长。
　　他在登机前回头看了一眼木星大片的钢骨树，这些都是新栽种的幼苗，虽然还是光秃秃的枝干，但依稀可见新生的绿芽藏身其中。就像这座城市一样，在战火中毁灭，在春风中重生。
　　莫扎特轻轻笑了一下，有什么比见证生命的奇迹更令人欣喜的呢。
　　航班起航，一个多小时后，他到达了目的地，红杉星。
　　刚一下星舰，莫扎特就有些无措的看着眼前的机场，如果这叫机场的话。破烂的不像话，候机室整个就是个临时搭起来的棚子，工作人员安检的也非常敷衍，他在木星过个安检能耗一两个小时，这边非常随意，二十分钟后他就离开了机场。
　　离开了机场莫扎特就跟刚才的机场道歉：“对不起，不该说你破破烂烂。”因为跟外面比起来，机场可以说是豪华别墅了。
　　这里跟他记忆中完全是两幅样子，街面上的建筑物不是缺了房顶就是多了个破洞。莫扎特边找着学校安排的住宿地址边观察，他看到跟记忆中一样的广告牌，只是上面的“欢迎来到红杉星——最像天堂的地方。”现在只剩几个字能看清，“天堂”两个字缺胳膊少腿，盯着看久了，才依稀瞧出它原来的繁华。
　　街道上的行人都蒙的严严实实，只剩双眼睛露在外边，莫扎特疑惑的看着他们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直到一阵风沙吹过，他呛的一阵猛咳，终于明白了学校发的所谓防护服为什么是一个头巾和护目镜。
　　他当时觉得丑，所以没有戴上，只装在包里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看来，学校还是很周到的。他连忙掏出头巾蒙上口鼻，戴上护目镜，终于可以顺畅的呼吸一下了。
　　他每走一步，都会带起一片沙尘，这里的地面竟然连水泥都没有修，只是最原始的土路，甚至这土还诡异的泛着红色。而莫扎特在记忆里看到的红杉星，虽然比不上首都星，但因为大搞旅游建设，表面还是十分繁华的，街道上商铺比比皆是，旅馆更多，十米内必有一家旅店。
　　但现在，不要说十米，莫扎特一眼望去，方圆百米内都不像有旅馆的样子。他看到的行人，也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几乎没有年轻人。整座城市都透着股行将就木的衰败垂死的气息。木星能够在战火后重生，但红杉星，看来并没有这么幸运。
　　唔，也不能说没有年轻人，莫扎特看着面前几个围住自己的人，看起来就挺年轻的。
　　他们都蒙着头脸，眼睛泛起凶光，打量莫扎特像是在打量待宰的肥羊。他们缩成一个包围圈，把莫扎特往墙角挤。莫扎特不动声色道：“有事？”
　　为首的带着蓝色头巾的人笑了声：“外乡人吧？”
　　莫扎特：“嗯，怎么了？”
　　蓝色头巾：“不怎么，你有两个选择，把值钱的交出来，或者我们把你打一顿你再交。”
　　跟他一伙的黄色头巾附和道：“小子，识相的就主动一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大白天抢劫并没有人来阻止也没有人感到惊奇，他们似乎见怪不怪。
　　莫扎特也笑了下：“你们还挺客气，上来先敬酒。不过，”他话锋一转：“我不爱喝酒，敬酒罚酒都不喝。”
　　围着他的几个人勃然大怒，直接抽出了袖口里藏的折叠砍刀。莫扎特将行李一扔，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帮我拿着。”
　　游隼滚动了一圈，稳稳地接住了行李，乖巧的答道：“好的。”
　　为首的蓝色头巾一声令下，六个人高马大的大汉就舞着砍刀扑了上来。他们没有受过正统的格斗训练，空有一身蛮力，莫扎特一个矮身躲过刀锋，顺势拿腕锁喉，动作一气呵成，他勒紧蓝色头巾的脖子，轻笑道：“你也有两个选择，一，自断双手，我就原谅你。二嘛，”他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森恐怖，带着慑人的恶毒：“我帮你砍！”
　　蓝色头巾被勒的说不上话，他双眼睁大，恐惧的有些打颤。其余五人想要上来救他，莫扎特松开蓝色头巾，然后一人一拳打翻在地。
　　莫扎特一脚踩上躺在地上的黄色头巾的手，用力碾了碾，黄色头巾发出痛苦的尖叫声，不得不松开了手中的刀。莫扎特弯腰拾起刀，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缓缓走向蓝色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