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恋禁止(37)
“胖胖。”宋竹一脸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归根结底,要看脸的。”
吕浩呜咽了一声,低头狠狠咬了口干脆面。
江霄靠在后面黑板上看着付清舟把奶茶推到自己桌子上,不怀好意地问:“哎,付清舟,你喜欢什么样的?”
周围的几个女生悄悄支棱起了耳朵。
付清舟默默叹了口气,撩起眼皮看向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无名指,似笑非笑道:“昨晚你还勒令我不要搞外遇,今天又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我有的选吗?”
周围的同学爆发出一阵哄笑。
江霄耳根有些发烫,有些恼地看着付清舟,付清舟回给他一个和善的微笑。
“行啊,要是被我逮住你在外面胡搞,老子打断你的腿。”江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笑声里,江霄心里酸涩又难过,好像有那么一刹那真代入了进去,他在外面把老公捉奸在床——付清舟跟姜思雨牵小手,现在还要跟众人强颜欢笑——虽然是他不怀好意挑衅在先——来保全他老公的颜面。
江霄目光复杂地看了付清舟一眼,突然特别想抽根烟。
然后把付清舟死在床上,让他没空再出去招蜂引蝶。
然而现实却是他任劳任怨帮付清舟接好了水,还试了试温度是不是正好,才拎着水杯回到了座位上。
付清舟伸手去接杯子,眼里带着点笑意,“打断我的腿?”
江霄后知后觉自己秃噜了嘴,脸色骤然一白,“不是,刚才嘴快——哎我操!”
他大概手脚不太协调,嘴脑无法联动,手里的杯子没拿稳,他俩手忙脚乱去接,杯盖还没拧紧,水全洒到了付清舟的腿上。
江霄扯过桌子上的纸巾给他擦,然后手忽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抓住,付清舟略有些低的声音落进了他耳朵里,“江霄,我没事。”
江霄仓惶地抬起头来,眼里的慌乱都没来得及压下去,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半湿的纸巾。
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像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大狗。
可是他又没有错。
付清舟有点想揉揉他的头发,但是班里人太多,他只好忍住了这个想法,伸手拿过他手里皱巴巴的纸巾,将人拽到了座位上。
上课铃声恰好在此时响起。
付清舟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身体不舒服?”
江霄伸手抹了把脸,昨晚他看完了慕正平给的资料,想了一晚上车祸的事情,总是下意识以为付清舟的腿已经出事了。
“没。”江霄看了一眼他的小腿,又看向桌子上的奶茶,“我帮你喝了?”
“嗯。”付清舟点了点头。
女生送来的饮料零食如果表示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别人吃掉。
毕竟扔掉不仅让女生没面子,还很浪费——李博文曾这样给他支过招。
江霄咬着吸管,奶茶甜得齁人,但他还是怀着一种敌对且愤恨的心情吨吨吨喝了个干净。
送什么奶茶,付清舟每天除了白开水就是白开水,偶尔喝点可乐或者苏打水,才不喜欢这些齁甜的饮料。
啊,奶茶真好喝。
珍珠好Q弹。
讨厌奶茶……
江霄趁着老师转身板书,吸走了最后一颗珍珠,揪下上面贴着的粉色贴纸看了一眼。
「付清舟同学,今天也要开心呀-」
还在旁边贴了圈布灵布灵的小爱心。
江霄把贴纸贴在了笔记本后面,还薅了张新的贴在旁边,写上了姜思雨的名字,在下面分别画了几个星星。
围观了全程的付清舟:“你在干嘛?”
江霄扯了扯嘴角,手上的笔转得快出了残影。
“看看谁送的奶茶更好喝。”
第28章
分寸
一群书呆子
夜色已深, 付致光着脚丫站在卧室门口,缓缓睁大了眼睛。
“稍等一下。”付清舟微微偏头,面前闪着幽蓝的电脑屏幕熄灭, 他转过椅子,勾掉了鼻梁上的平光镜,声音带着天生的冷淡,“付致, 还没睡?”
“哥哥, 我做噩梦了。”付致小声地说,他抱着奥特曼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房间里看上去摆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还有一块贴满了照片的大板子,“是江霄哥哥!”
但是很快他的视线就被付清舟高大的身影挡住。
付清舟面无表情地垂眸望着他, 付致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凉,抱紧了奥特曼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哥哥现在看起来有点吓人。
付清舟抬起手来, 付致惊恐地抱住了头,奥特曼玩具掉在了地板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啪嗒。
昏暗的走廊里瞬间明亮起来。
付清舟弯腰将他抱起来, 顺手捡起了地上的奥特曼,“做什么噩梦了?”
付致悄悄地睁开眼睛,发现对方还是他熟悉的哥哥,顿时委屈地瘪了瘪嘴,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小声说:“我梦见妈妈不要我了……哥哥不见了,爸爸来抓我回去, 还打我。”
小孩子有时候分不清楚现实跟梦境, 他搂着付清舟的胳膊在止不住的发抖,“好疼呀,我想跑但是跑不掉。”
付清舟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梦都是假的。”
付致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啜泣起来,“哥哥……我害怕。”
付清舟抱着他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给他盖好了被子,把奥特曼放在床头上,“不用怕。”
“哥哥会变成奥特曼来救我吗?”付致的睫毛上还挂着泪。
付清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会。”
付致吸了吸鼻子,抱住了他的手,好一会儿才停止了抽泣,沉沉地睡了过去。
床头的灯光逐渐昏暗,奥特曼落进了阴影里。
付清舟刚打开门,楠//枫书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接通。
“付清舟!”姜思雨急促又焦急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来,“我爸又发酒疯了,他在拿椅子砸门,我、我该怎么办?”
付清舟拧开了书桌上的台灯,目光没有丝毫波澜,声音冷淡又平静,“为什么不报警?”
“他们不会管的!啊——”姜思雨尖叫了一声,好半晌才抖着声音说:“舟哥,你救救我……”
付清舟轻笑了一声,“你从谁那里听说我能救你?”
“你、你舅舅很得老板赏识,我爸害怕他,你一定能帮我。”姜思雨哭着说:“向闲、向闲告诉我的。”
付清舟缓缓拧灭了台灯,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消失,清冷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一整块板子,上面贴满了大大小小不同人的照片,最中央的位置,是个顶着一头卷毛的青年,那是张描绘细致的素描画,画上的人扯着嘴角,神情却疲惫空洞。
这是江霄去世时灵堂摆的那张遗像,他放在桌子上看了十年,每个细节都牢牢刻在心里,画出来再轻易不过,但真开始动笔,他才知道这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但他需要这么一件东西来提醒自己。
他无法接受再次失去江霄。
江霄是烂好人,但他不是。
——
“啊啊啊终于!”宋竹激动地拍着桌子,“这周五下午我们要去秋游了同志们!”
“再拖下去就成冬游了。”郭野哀嚎,“苍天垂怜!”
“周五下午坐大巴去酒店,住两天两夜,周日下午回学校。”吕浩捏着行程表,“所有老师都跟着去,班里要分小组和带队老师……我靠,还有保安队,牛逼牛逼。”
“有钱烧得。”李博文摊手,“芜城也就七中敢干这种事,一中那群苦逼高二连运动会都开不了。”
“一群书呆子。”叶扬酸溜溜地撇嘴,“每天除了考试就是考试,烤糊算了。”
“分组了啊,酒店房间是标间,俩人一组!”吕浩在班里吆喝,“赶紧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