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古早追妻火葬场(128)
这件事早晚会被宗楚知道,沈余也没有想过能把他瞒住。
他不否认,其实还带着一点试探的心思。
他就这么离开,宗楚会选择怎么办呢?
沈余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也不清楚是不是某天清晨一睁眼睛,一切都变成了一个梦,他还被困在男人的网中无法挣脱。
但是他预想了很多种结果,唯独没有想过宗楚会用这种——甚至有些无赖的办法企图把他留住。
很愚蠢,很直白,但是也很——
管用。
沈余是死过一次的人,很多事情他在刚刚重生的时候看不明白,但是或许时间,会带来转机。
只不过不是现在。
宗楚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所以只紧紧抱着青年的腿。
他也不清楚沈余平静的脸下在想什么。
这么停留了很长时间,男人才沙哑的开口:“求你,茶根,别让我看不见你。”
沈余说:“走开。”
他语气很淡,但是宗楚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他忽然觉得有些绝望,禁锢着青年的力道也缓缓松开,怔忪的看着沈余回去收拾东西的背影。
男人缓缓的握紧了拳头。
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沈余离开。
哪怕是用极端的方法。
男人的视线最后停在淋着水的菜刀上。
他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孤注一掷去拼沈余的怜悯。
第92章
比赛开始时间是二月十五,沈余留了三天的时间过去准备,比赛地点是z城,离北城不算太远。
收拾东西用了差不多两天时间,沈宝也知道要跟着年轻的监护人去一个新的地方住一段时间,要是之前他肯定会感到不安,进而磨磨蹭蹭的耷拉着小脸两天,但是最近耷拉着脸的不是他,而是住在屋里的男人。
沈宝觉得搞笑,没没看着沈余收拾东西,他咬着小手指头正心情低落的时候就看见男人比他更阴郁的站在门外,而且比起会被沈余及时发现心态不好的会过去抱着哄一哄的沈宝,男人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收不到。
所导致的最后结果,就是这两天集团有重要事情,高层们都不敢直接来找男人审批,转来转去送到宗父手上,宗父不愿意惹他这个心气不好的儿子,他佛系惯了,随手一扔就说,这么大个集团少了这几个合同也养得起人,索性一拍手,不管了。
宗氏这两天可谓是人仰马翻,顶头上司一连消失多日,有点消息渠道的都打听到一点门路,听说是追着去年的那个情人去了,于是高层在威胁下按兵不动,集团员工圈子却已经开始传出一点消息了,而且越传越不対劲。
什么董事为爱放权都传得有模有样。只有高层听到集体嗤笑一声。
追爱是真,弃权是假。
他人不在宗氏这么长时间,宗氏还是固若铁桶,没几个傻瓜蛋傻兮兮的看不清局势,以为自己可以跳脚两天,各个缩着脑袋装鹌鹑。
但是有一件事传対了。
这风向真的变了。
以前宗楚的情人就传得风风雨雨,一年时间都没被甩掉,甚至不少场合都见到人在他们董事身边。
这次经历完这一波,是不是身份都得变了?
夏家被退婚的事,可是已经全北城都知道了。
夏家小公子都守不住的位置,除了那位,还有谁能坐上去?
摸清楚局势的高层老神在在,到处打探沈余之前的喜好,只等着“新夫人”到了,早早地当那第一波有颜色的人。
而现在他们想法里势在必得的最高董事,却只能低垂着眼,默默的扣紧门边。
沈余决定今天启程,他已经和杨河他们都说了,也没有要他们去送别,唯一不好的是正好又赶上一场雪,下的还挺大,最近山上又有些松动,宗家虽然已经派人来修整,短时间内也完不成,走着总比在车里安全,能听见动静。
出了山就有公交,沈余只收拾了一个箱子的东西,沈宝也穿上了厚实的衣裳,他虽然不想出去,但是待在沈余身边显然更重要,这时候乖乖抓着监护人的手,小小的说自己走。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轻了。
沈余摸了摸他的头,说:“累了要记得告诉我。”
沈宝安安静静的点头,然后扭头,去看站在门口的男人。
沈余摸着他头的动作停下,缓缓放下手,抬眼。
选择出去,不光只是给他自己机会,也是给宗楚机会。
沈余想要看清楚,他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以及——会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他走这一步,就像是行走在薄冰之上,不知道会安然度过,到达终点,还是坠入无边深渊。
他选择了给自己一个机会。
而男人会如何选择,会将他带到完全不同的结局。
察觉到沈余的视线,男人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他笑得很艰难,说:“我送你到外边。”
“茶根,不能不走吗?”
答案很显然。
下午一点,沈余拜别了杨河等人,牵着沈宝下山。
雪下的真不小,山坡上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宗楚远远坠在后边,他在飘雪中定定看着前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半晌,嘴角才艰涩的弯了弯,他粗粝的手指微动,尖锐的刀尖很快沿着手指擦过,留下一道血痕,宗楚就像感受不到一样。
说他道歉也好,说他卑鄙也好,他知道沈余心软,如果把这条命都交给沈余决定,是不是他就能有机会?
要是沈余不要他,这条命也没什么可值得的。
下坡的路上,有一条断坡,没有栏杆,人只要往后一跳,就会坠下深渊。
宗楚给自己选的就是这条路。
他站定了,摸着断掉的边缘,朝着大雪前的人喊:“茶根,你看我一眼!”
身影没有停顿,宗楚苦笑了一声,他是真没想到过有朝一日,他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但是又心甘情愿。
他低下声音:“你看我一眼,就一眼,行吗?”
沈余听到了身后男人的低喃。
风雪声嗖嗖飘过,落在他的睫毛上,挡住了一点视线。
要原谅和新开始很简单,但是忘掉前世血淋淋的阴影,却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沈余也不知道这个界限在哪里,但是他足够冷静,也想这一辈子好好过完,所以他愿意迈出一步。
但是更多的,一条横线拦着,总是让人不能轻易迈过去。
那是一条人命的距离。
除非有人,愿意再次赌上一条命。
身边的沈宝忽然停下了,他拉了拉自己监护人的手指。
沈余低头看他一眼,“怎么了?走不动了吗。”
沈宝直直的看着后边,抬眼,说:“危危。”
沈余教过他,有些地方是很危险的,就比如山道的险坡,就要离得远一点,如果不小心碰到,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监护人了。
要是看见别人在,也要提醒他们。
沈余心口微跳。
他忽然想起来刚才路过的危坡,但是怎么可能呢?
他眼睛有一点放大,迅速的回过头。
男人站在风霜大雪里,就离险坡不到一米的距离,他手掌盖在断掉的木头上,深邃的黑眸定定的看着沈余这边。
沈余停滞了一秒的心跳剧烈加速起来,他甚至能听到血液高速流动的声音。
连自己发出的声音也听不见,他说:“你想干什么?”
宗楚很少见他紧张自己的模样,尤其是这辈子,这是第一次吧?
他忍不住扬了扬嘴角,低沉的対青年说:“茶根,我欠你一条命,如果我还给你,是不是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你逼我?”
青年嗓音尖锐。
宗楚都被震住了。
他眼底迅速涌上狂喜,快速地松开手朝着沈余的方向走过去,因为速度过快,差点跌个跟头。
而跌跟头的位置就离断坡不到半米。
沈余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垂在身侧的死死握紧,沈宝小声的痛呼了一声,但是看着监护人的脸色,小小的屏住了声音。
男人几乎是狼狈的走过来,因为狂喜,动作还带着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