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家的麻雀成精了(36)
随意开口说:“各位一再念及当年跟着我父亲时候的情谊,约在牡丹楼最合适不过。至于说托我的福这话严重了,各位要是想吃,随时来都可以。”
中年男人打了声哈哈,随口称是。
在其他人没注意的时候和旁边的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对视一眼,眼里均闪过一丝狠色。
霍韫启又突然出声。
“庾叔。”
中年男人一怔,“啊?”
霍韫启挑眉:“这是怎么了?紧张?”
“没、没有。”中年男人立马说:“没有紧张,二爷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此时他们一行人已经上了二楼,沿着环形的四方走廊往预定的包厢过去,霍韫启脚步不停,开口说:“梁老回家养老后,一直跟着他的那些人就属你身份最高,我听说梁老有意让你接替他的位置,你自己怎么看?”
被称呼庾叔的男人跟在霍韫启身后,开口道:“全凭二爷定夺吧。”
“哦?”霍韫启停在门前,转身说:“你资历不浅,自己不提点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男人的笑容看起来带着中年男人少有的羞赧,他摆手说:“梁老自己都退了,二爷肯给我们这些剩下的人一条明路我们已经是感激不尽,哪里还能有意见。”
霍韫启的视线在特定几个同样跟着点头的人脸上一一划过。
单手推开面前的大门,“既然没意见,那就走吧。”
这是从走廊到包厢的第一道门,过了一个厅,还有第二道门。
门是那种做了隔音处理的厚实材质,霍韫启上前单手握上那个金属把手,在其中两道紧迫的视线中停顿下来。他像是一时想起,突然又开口问:“听说大哥明天的机票飞澳洲?”
中年男人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逼近了喉咙口。
咽了咽唾沫才勉强牵扯了一下嘴角。
“是啊,早上六点的飞机。”
“是早了点。”霍韫启点头说。
语气意味深长:“不过庾叔放心,我想再早你也还有机会去送送。”
下一秒霍韫启转动把手的那一秒钟,一只手突然附了上来。
那只手手指细长分明,盖上手背不算,还从他的手腕底下摸进去,和他十指紧扣。
所有人看着那个传闻中极受二爷宠爱的男人突然出现。
他看起来来得匆忙,像是那种中途得到消息冲过来,脸上还在生气,明显不服但又不得不妥协的样子。
他说:“我错了。”
“两天不搭理我不就是想让我道歉,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不像是被冷落了来道歉的,更像是逼得没办法来找事的,活脱脱一不懂事在关键时候就敢冲来我行我素的德行。也不管在场的其他人,下一秒还更像是怕霍韫启生气,迫不及待紧贴上去,单手勾住霍韫启的脖子,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让门口原本探头探脑的饭庄服务人员一阵脸红。
黎非凡不知现场情况,只能这样。
此时贴着人了,才发现自己握住霍韫启那只手潮热湿濡。
他也不管霍韫启到底嫌不嫌弃,只说了一句话:“别进门,有问题。”
第24章
黎非凡话刚落就感觉自己腰上绕上来一只手, 骤然收紧。
他撞上霍韫启的胸膛,抬头惊讶地对上对方深沉如墨的眼睛。
霍韫启看着他没话说,另一只手从十指紧扣的状态里松开, 在黎非凡震惊的视线里再次握上门把手, 往下一按。
咔哒,门开了。
世界一片寂静, 无事发生。
说不出现场究竟谁更震惊一些, 但是霍韫启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变化,他搂着黎非凡腰的手并未松开, 站在门边对其他人说:“不好意思各位,处理点家事,这顿饭算在我头上下次有机会再陪各位一起吃。”
那些不知道情况的人纷纷开口。
“二爷随意, 随意。”
“我们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是是是, 您先忙自己的。”
这些人的视线或多或少从黎非凡的脸上扫过, 有暧昧不清的心知肚明, 也有看好戏的调侃, 但无一例外眼神中都有种二爷果然让这小妖精给缠上了的感觉。
下一秒又听霍韫启说:“邱虎。”
原本等在一旁的高大保镖走上前。
霍韫启:“你就请庾叔几个单独去旁边的包房坐坐,我忙完就来。”
邱虎手一挥门口立马涌来四五个保镖,站在被称呼庾叔等几个人面前做出等待姿势。这下众人才隐约觉得不对起来, 再一看庾叔本人, 之前装出来的那副轻松样子早已经消失, 此时整个人盯着那扇打开的门,冷汗直冒双眼发直。
其余人不管心里如何惊涛骇浪, 都聪明地选择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
现场很快安静下来, 恢复平静。
黎非凡眼睁睁看着这一出, 所有话都留在了喉咙里。
从霍韫启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一切应该都在他预料之中。
房间内没有满地狼藉, 那两个本该躺在血泊里的人黎非凡也亲眼看见他们安然无恙跟在邱虎的身后,而安在房门上的炸弹更是凭空消失。
没有鲜血,更没有爆炸。
黎非凡心想霍韫启唯一觉得意外的,应该是自己的到来。
所以对于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被扣起来,没有被审视,被质问,黎非凡还是觉得挺出乎自己预料的。
牡丹楼是三层小楼,他们原本订的位置在第二层。
第三层更类似于私人空间,霍韫启对这里看起来并不陌生,带着他走进铺满了浓花色地毯的华丽房间,一边示意他先坐,一边还有心情亲自去替他倒了一杯水。
“这里是二爷的产业?”黎非凡虽然在问,但其实更像是一种肯定陈述。
他原本是准备出门跟人谈事的,所以稍微整饬过。只不过为了刚刚楼下那一出看起来更逼真,他把外衣丢到了来时的车上。
扯出了半边的衬衣下摆,挽起来露出半截胳膊的袖子。
他现在坐在这显得密闭又风情浓厚的空间里,即使是一脸平常,气质竟也毫无违和般和这里相融。
霍韫启不同,如果黎非凡是尖顶的那抹红,那霍韫启一定是着墨渐深的那大片余色。
一个夺目,一个沉着。
他从容把手里的杯子放到黎非凡手里,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是,五年前就在我名下了,知道的人不多。”
黎非凡摩挲着杯底,笑了下:“那看来是我多此一举。”
“你不知道情况,反应上已经算是常人所不能做到的了。”霍韫启像是并不急着和他进入这场对话的重点,反而问了无关紧要的问题,“冷吗?”
黎非凡有些失神,“什么?”
霍韫启站着看他,“你之前出汗了,这个天气风一吹容易受凉。”
“没事。”黎非凡说完了才发觉后背的确有些凉意,心情几度起伏,饶是他胆子再大也是真真切切第一次身临这样的场面之下。
任谁知道你的手按下一去的那一刻,门背后的炸弹随时都能引爆都会害怕。
他也不例外。
但这种后怕来得有些后知后觉。
他还没从咂摸出多少感觉来,熟悉的气息就笼罩上来。
原本在霍韫启身上的那件大衣披到了他的肩膀上,他伸手要去拉,被霍韫启摁住。
“穿着吧。”他说。
黎非凡直到此刻都摸不准霍韫启的对自己的出现到底是个什么看法,见他没有开口。
“我以为二爷应该有很多话想要问我。”黎非凡说。
霍韫启坐到对面,看了他一眼:“你要是觉得可以说,那就说。”
“那要是不能说呢?”
“那就不说。”
黎非凡发现这人简直把人心这种东西拿捏到了一种极致。
他永远不会做出逼迫的姿态,但就是有能力让你先自己把自己吓死。
意外没有发生,那关于他是如何得到消息,又是从谁那里知道的肯定会在霍韫启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