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反派[快穿](5)
而在剧情外,没有过多触及的空白角落里,那个兄长挚友在侧时的易淮,也曾是那样的冲动、热血、少年轻狂。
不过冲动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沈明泽抬眼,目光和煦,吐出的话语却冰冷:“易淮,你当本官这丞相府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
易淮没有回头,自然也就错过了沈明泽的眼神。
他笑着说了一句话,便不停留地离开了。
——“丞相大人会吗?”
*
会,丞相大人可太会了。
易淮离开后,沈明泽展开一张白纸,准备给他的“狗腿子”写信。
系统越听越迷糊,他虚心求教:[宿主,你们刚刚都聊了什么?]
沈明泽皱眉,难得的有些烦躁:[我怎么知道这个易淮是怎么想的。]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不管怎么样,易淮一定要是太子的人。
沈明泽很快就写好了两封信,分别让人送了出去。
今日天色甚好,废个太子给大家助助兴吧。
*
京城中老百姓的日子有些无聊。
此处是天子脚下,当今皇帝又是个没本事的,昏庸残暴,偏偏自尊心还特别强,听不得半点坏话,一听就觉得是指桑骂槐讽刺他。
可是八卦里面哪能没有一两个恶心人的角色啊?
金吾卫每日巡逻,极度影响了老百姓们的娱乐生活。
这日,说书人讲了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
这段故事没什么可避讳的,所有人的形象都是那样光明伟岸,充斥着爱与美好。
短短不过两三天,这段故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文人为它写诗作赋,歌者为它谱曲填词,默默无闻的戏班将它改成戏曲演了一场,便一炮而红,红到发烫,烫到着火。
“话说啊,从前有这么一座城,城里有一位公子。公子聪慧仁厚,无奈体弱多病,整日待在家里,不能随意出门。”
说书人感情充沛,语言诙谐,仿佛他就在现场,亲眼看见公子如何如何怜悯弱小,如何如何机智有趣,把在场的小女子们听的春心萌动。
“后来城外来了一位少年,少年武艺高强,是与公子与众不同的鲜活。少年一次意外翻进了公子的屋子,两人自此结识。
家里人担忧公子,不许他出门,少年便时常偷偷带他出去。”
少年不善言辞,闹了很多笑话,公子总会替他出头;公子身体不好,有时遇到危险,少年也总是不离不弃。
这个故事虽然没有反派,听起来不算热血,但其中所讴歌的朋友间的信任与默契,同样让人极为动容。
谁没有期待过身边能有一个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人呢?
就算曾经没有期待过,现在也开始期待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故事里的两位主角,都太好太优秀,又善良又正直。
听过这个故事的人,九成都成了他们的粉丝。
“要是他们是真的就好了,我真想结识一下。”
“这样好的人,只有书中才有吧。”
“嘿,你要结识人家,也不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
说书人扇一收,拍响醒木。
“欲知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听众顿时不满地笑骂起来。
“后面还有多少啊?下一章该讲到公子家人发现他跑出家门了吧?”
“哎哟我这心呐,不知道为啥一直提着。”
“啥?公子的心怎么了?”
“再讲一点,再讲一点呗。”
“……”
*
太子觉得不对劲。
不是他自恋,但是这个故事的两个主角,怎么这么像他和宁景焕?
父皇怕死、多疑,他不相信任何人,更别提手握兵权的镇西大将军宁光崇。
可西边有匈奴,宁光崇手里的兵权不能收,于是他至高无上的父皇就想到了一个聪明绝顶的好主意。
——把宁光崇的儿子宁景焕当做质子扣在京城。
他平日里与景焕相处,确实是小心再小心。
他们俩之间虽然是君子之交,坦坦荡荡,可若是他父皇知道了,必定会觉得他是有意通过景焕交好宁大将军。
正应了故事里那句“公子家中人不知两人交好”。
太子觉得奇怪,当然不是只凭借这一句话的巧合。
他与景焕第一次见面,是在皇宫。
一次宴会,他抱病未能参加,景焕不知怎么翻到了他的宫里。
这与故事里“少年翻进了公子的屋子”也对上了。
他们也曾经简单易容之后跑了出去,所经历的很多事情,竟然都与故事里一字不差。
如果这都是巧合,他就不叫祁恒!
可是这些事情,他从未与任何人提过,他相信景焕也是如此。
那么,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祁恒担心宁景焕会担心,于是抓紧时间写了张小纸条。
写完之后细心卷好,用蜡封起来,交给了自己的心腹。
心腹推开后门,那里常年有一个老伯在卖菜。心腹招呼他送一些菜到府上来,并且把混进了纸团的一袋钱交了出去。
老伯有一个孙女,正好在宁世子府上当丫鬟,他每天都会去见自己的孙女,总给孙女带些“零嘴吃食”。
……
像这样传递消息的线路,他们之间还有三条。
该死,为什么这些故事里也有写啊!
到底是谁!
*
“太子殿下,门外有个叫易淮的求见。”下人禀报。
祁恒深呼吸,平复自己有些阴沉的脸色,尽量和缓地说道:“请他进来。”
易淮这人太子有印象。
原本只是户部一个六品员外郎,这两日不知怎么得罪了奸臣沈明泽,本来就不高的官职还被撸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既然站到了沈明泽的对立面,那就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忠臣的行列。
祁恒虽然自认为自己是个没什么用的太子,但对于这些被沈明泽针对的人,却还是想着能帮就帮一帮。
“见过太子殿下。”易淮面色有些沉重。
祁恒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说道:“你的事儿孤已经知道了,暂且先耐心等等,孤会想想办法,让你官复原职的。”
“草民不是为了此事而来。”易淮挣扎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一撩衣摆,双膝下跪,行礼道:“殿下若是能救草民的兄长,草民今后便任由殿下驱使!”
“大胆!”心腹不忿,大声呵骂:“你算什么东西,当殿下稀罕你的效忠吗?”
“住口。”
“若草民说,别苑建材被换一事,是草民做的呢?这可够资格?”易淮面试虽然仍是担忧,但语气中却透露出十足的自信。
祁恒一怔,随即苦笑道:“你先起来说话吧。”
“殿下不信?”易淮起身反问。
这怎么可能信嘛,祁恒内心吐槽。
“草民来之前,殿下可是为了如今流传的故事担忧?”
“你都知道什么?”祁恒警惕地说。
“本来只是有些猜测,但家门口茶馆的说书人讲得那样清楚,草民很难不知道。”
“幕后之人的目的很明显,故意留下了这么多似是而非的线索,殿下猜,如果传到陛下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殿下,您现在很危险。”
易淮侃侃而谈。
“如今朝堂上的势力总体来说分为三派,其中沈相一方实力最强,其次是文国公,再其次才是殿下。”
“殿下看似与文国公同处一个阵营,其实不然,文国公对庆朝忠心耿耿,又有先帝临终托孤,只要当今陛下在一日,他便不可能完全忠于你。”
“殿下,你能用的势力,不在朝堂。”
祁恒安静地听完,不置可否。
“孤现在相信别苑建材是你换的了,不过孤倒是很感兴趣,你是如何让那奸臣替你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