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强惨男主的短命白月光(113)
谢兰亭明白顾云起有多爱自己, 可最近顾云起一些小动作和不经意间的神情, 搞得仿佛自己要抛下他一般。
可顾云起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按理也不该有患得患失的情感,好比今日, 明明梦见不痛快事情的是自己,可顾云起抱着自己时,与其说顾云起是在安慰谢兰亭, 不如更像是顾云起自己也做了什么噩梦。
奇了怪了。
谢兰亭一路走一路想, 自言自语:“不该啊, 好像是闭关开始的,闭关期间我也没做什么会引起误会的事吧?”
他身后一步处跟着傀儡, 先前他俩闭关, 傀儡就在闭关地外待命, 其实谢兰亭完全可以把他收回石牌空间中,但傀儡都在里面待了上千年了,谢兰亭觉得还是体恤一下,放他在外面多看看。
虽不知道情绪淡漠的傀儡需不需要这样的体恤。
傀儡有试着把松鼠放生,但也不知那松鼠是不是适应不了外面物种丰富的环境,放生均以失败告终,是以它终于成了傀儡的宠物,此刻就蹲在傀儡肩上,抱着个果子啃啃啃。
听到谢兰亭自言自语,傀儡道:“人若在自省时无论怎么反思都发现不了过错,却又觉得必然存在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旁人,有句话叫‘旁观者’清。”
“老祖把你教得很好。”谢兰亭夸了他,“不过我正想的事就不必说给旁人了。”
因为闭关期间生活其实非常简单,二人都抓紧时间修炼,除了某些简单的对话,就剩双修时各种撩拨,实在不是能随便聊给他人听的内容。
说完这句时,已经能看到顾家的大门了。
谢兰亭一出现,门口守卫愣了愣,赶紧将门打开,并朝他道:“仙君,家主说一旦你回来,就请去见见他,家主恭候多时了。此刻家主应在偏厅,我带你前去。”
守卫低着头,态度十分恭敬,不是装的,他低头前脸上的惊讶被谢兰亭尽收眼底,因为谢兰亭身上的气息怎么看都高过了元婴。
比元婴高的只有大乘或者化神。
守卫惊疑不定,谢兰亭这是要恢复了?
谢兰亭颔首:“带路吧。”
守卫一路将他带到偏厅,顾薄在此处理家中事务,待感受到谢兰亭的修为气息时,也是一愣,而后快速收拾起表情,开口的语气非常真诚:“恭喜仙君晋升大乘。”
他从案后起身:“先前大家还在猜测南林谁家又出了大乘,原来是仙君。”
谢兰亭笑了笑:“多谢,受伤后这么多年的坚持总算有了回报,希望能顺利到化神,甚至更上一层楼吧。”
化神对许多大能来说都是终身无法越过的一道天堑,比如顾薄就知道,若无重要机缘,凭他自己的本事大约一生也到不了化神,但听谢兰亭这么说,他面上神色完全没变。
他看着谢兰亭身边只跟了傀儡,不忘问问他侄子:“云起呢,怎么没与你一同回家?”
“我把云起暂时托付给一个友人,让他指导云起修炼。”谢兰亭道,“反正以云起的修为,也去不了幽天大秘境,我不在身边监督,也不能让他落下修行。”
“哈哈,仙君真乃严师,不过说得对,修行不可懈怠,云起定能明白你心意。”“你到了大乘,在秘境中也就多了竞争力,天色不早,仙君快去休息吧,明日我们便出发。”
谢兰亭点点头,他转身出去后,顾薄带笑的嘴角拉平了,他原本是想借谢兰亭的运势找东西没错,但现在看来……他最好让谢兰亭永远留在秘境里。
顾云起的道侣可以是元婴,但绝不能是大乘。
当年他杀了自己兄弟后,族里一些老东西就还想着顾云起依然可以跟顾景平平起平坐,不管是同情也好,想把顾云起当棋子用也好,顾云起的存在本来就碍眼。
留着顾云起,不过是为了至今下落不明的顾家秘法。
顾云起必须完全在他的掌控之类,谢兰亭如果是元婴,顾薄还能放心,但他成了大乘,作为顾云起如今最亲近的人,很可能带着顾云起跳出自己手掌心。
顾薄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薄重新坐到桌案前,灯火微晃,却照不明他阴沉的脸色。
谢兰亭走在回小屋的路上,忽而笑了笑:“顾薄现在应该改主意了,他想我最好能给他找到白虫草,然后再被他杀了。”
傀儡摸着松鼠的毛,刻板地开口评价:“确实泄了一丝杀气。”
“他藏得也算不错了,不过我比较敏锐。”谢兰亭嘘道,“不过我们也想杀了他,这一点上扯平了。”
谢兰亭回到他和顾云起住的小院,推开院门时本要开口说话,在意识到屋内并没有顾云起在等着时,硬生生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谢兰亭无奈地笑笑:“都养成习惯了。”
最初荒芜又杂草丛生的小院,如今充满了闲情,小院有限的地方被合理布置上花草,不同时节有不同的花绽放,虽不是名胜,但花香也沁人心脾,各处都被静心打理,日出日落时,这里也是绝佳的观景点。
顾云起的父母当初会在此处修建一所小屋,就是想找一块清静幽雅的地方,闲暇时两人待在此处,坐看云卷云舒,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时光。
随着他们亡故而凋零的风景,如今被他和顾云起重新拾起,故人不忘,新酒再酿。
谢兰亭的袖子扫过一片花丛,袖摆似乎都染上了花香,他走到屋前,却没急着打开门,盯着门板看了片刻,仿佛门板上开出花似的。
片刻后,他转身走到小院中间,摸出了传讯玉牌。
顾云起不知道谢兰亭到顾家的确切时间点,之后又会跟顾薄谈多久,因此只能等着谢兰亭联系,谢兰亭点亮传讯玉牌,那头是一直正等着的顾云起。
“我到了。”谢兰亭道,“难得回家你不在,还挺不习惯的。”
顾云起的声音从玉牌中传出:“细算起来我们分开明明还不到一个时辰。”
谢兰亭接过他的话:“就已经很想我了?”
谢兰亭看不见顾云起此刻温柔的眼神,却能听到他的嗓音:“想。”
谢兰亭手指滑过玉牌,笑了笑:“这么舍不得我啊?”
他在笑声的尾音上咽下了轻叹:“其实我也想你。”
两人握着玉牌,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但并不会因为没话就觉得尴尬,都知道玉牌那头的道侣定然在脑海里描绘着彼此的容貌——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片刻后谢兰亭开口:“今晚不睡了。”
修士几晚不睡不是问题,但对谢兰亭这种钟爱睡眠的人来说,不睡觉可是非常难得,他道:“我觉得现在的心境正适合练剑,不该错过。”
顾云起道:“我陪你。”
二人就这么把玉牌放在一边,谁也没断开传音,谢兰亭握住听雪,顾云起握住藏月,沐浴着同样的月光,在剑刃的冷风中挥出自己的剑招。
傀儡捧着已经睡着的松鼠翻身上了屋顶,在屋顶看着谢兰亭的招式,鸳衾路过顾云起在玄机阁的院落,瞧了一阵,悄悄走开了。
这小子的剑倒是懂得内敛了,鸳衾想,剑意同心境,她虽是师父,可让顾云起圆融剑道的却不是她,人啊,果然得经历才会有变化。
风霜雨雪可磨人心,阳春甘露可圆人意,鸳衾无声笑了笑,人生在世,还是有点念想才好。
二人练了一晚的剑,直到朝阳升起,谢兰亭先前闭关时想了几个新剑招,昨晚正好试试与其他剑法的衔接度,他刚收剑,院外就来了顾薄的传话人,请谢兰亭与他们一道出发。
谢兰亭拿起玉牌,让那人等等,自己去换身衣裳。
他在屋中对玉牌道:“回头见。”
顾云起:“嗯。”
玉牌的光暗下去,顾云起看了片刻后才收起来,他也得做出发准备了。
顾家和玄机阁的飞舟照样同时在南林升起,别的不说,就连谢兰亭也觉得玄机阁那别致的飞舟外壳实在让人没法靠近,欣赏不来。
在靠近幽天大秘境的上空,能看到各门各家五花八门的飞舟,有的十分显眼,有的格外低调,大家都早早到了,落地后等着秘境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