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求生欲[穿书](10)
头颅气愤地蹦了两下,大声道:“小娃娃,你不要看我脾气好就污人青白!”
江落双手环胸摸着下巴,衣摆左侧被撕裂的T恤露出一块巴掌大的腰肢皮肤。莹白如玉,泛着光滑的冷感,他这个姿势不经意间将衣服往上扯了扯,风姿美貌值飙升。江落弯唇笑道:“书生,你每晚都来这间屋子找老板娘吗?”
书生呆呆地看着他,本就是个好色之人,这会儿更是青色面容上染上了两片红晕,“是的,小生每晚都来这里找老板娘。”
江落道:“但老板娘好像不住在这里。”
头颅高深莫测地道:“小友,你不晓得。这家店的男女主人在一个月前可是经历了多番争吵,女主人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怪,于是他们便分房而居了。女主人就在这间屋子里住,我曾见到她穿针引线在修补自己的身体,没想到每当半夜我来找她时,她却总是不在这里。”
叶寻抓住了重点,“修补自己的身体?”
头颅饱含深情地道:“是啊,她是多么优秀的一个裁缝啊,她一定能好好地将我的头和我的身体缝在一起。”但看了看黑网中的身体后,头颅却没忍住露出一个痛不欲生的表情,“可是我一看到我的身体,就不想和它缝在一起了。”
江落笑了笑,转头看向叶寻和陆有一,“你们说,一个深夜会穿针引线修补自己身体的老板娘,半夜不睡觉,她又会去哪里?”
叶寻皱眉思索片刻,将头颅扔进了黑网里,让陆有一拽着它们重新回到了走廊,给老板拨打了电话。
座机用的电是单独的电路,无论129酒店停不停电,都不会影响它的使用。
电话“嘟”了一会,老板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喂?”
叶寻问:“老板娘呢。”
老板瞬间清醒了过来,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叶同学?我老婆正和我妈一起搂着孩子睡觉呢。”
“她的房间不是在102吗?”
“对,她跟我吵了架,搬到了102去住,”老板苦笑道,“大概是因为我生意越来越差,她脾气也变得暴躁了许多,大白天的成日里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偶尔见她一面,妆画得越来越浓……但她放不下孩子,每天晚上都会在孩子睡觉后回来,陪着孩子到天亮后又不见踪影,我想和她好好聊一聊都没有时间。”
老板一家住的房子就在他们这栋楼的对面,叶寻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当机立断道:“我们现在过去。”
一行人摸黑过去,香在走到对面楼的时候已经燃尽了。叶寻叹了口气,将米饭碗放在角落里,上楼之后,便见到披着衣服等在门口的老板。
老板带着他们进屋,看着有些不安的模样,搓搓手道:“那个,你们之前那意思是……”
“我们要看看你的妻子,”叶寻道,“她可能有些问题。”
老板顿时捏紧了手,他沉默了良久,勉强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
“这不可能啊,”老板自言自语,又哭又笑,“你们别逗我玩了。”
陆有一同情地看着他,“老板,如果你想早点处理好这件事,就要做好最坏可能的准备。”
老板整个人颓废了起来,带着他们走到了一间卧室门前,轻轻推开了门。
一道僵硬的影子正站在床尾处,直勾勾地看着床上睡着了的老奶奶和小孩子。这道身影身上黑色的雾气弥漫,正是江落曾经在小孩子手臂上看过的黑雾模样。
陆有一低声惊呼:“好浓重的阴气!”
甫一推开门,一股凉意便猛得朝江落袭来,江落的目光落在被子上,被子拢起两道安静的凸起,一老一少睡得沉沉,半分没有醒。
站在床尾的身影听到声音,僵硬地扭头朝他们看来。
江落瞳孔紧缩。
只见这酒店老板娘身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缝线,她好像是一团碎肉,只能依托针线将自己缝了起来,五官歪歪斜斜,血肉模糊,模样吓人。
身后的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得双腿打着颤,“啊啊啊——!”
第6章
老板娘已然不能称作人,她就像是一团被绞碎的肉,自己把自己用针线的牵引力缝制了起来,失去白日的妆容后,在阴气浓重的午夜,她彻底露出了最可怖的面孔。
没人知道老板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莫约是在江落三人身上感受到了威胁,老板娘的表情乍然变得狰狞了起来,但她却没有袭击江落三人,而是朝床上睡着的一老一少凶猛地扑了过去。
叶寻下意识将手指咬破塞入兔子玩偶的嘴里,鲜血滴出,兔子玩偶黝黑光亮的眼中有暗光闪过,叶寻神色凝重,他将玩偶放在地上,“小粉,去把她吞了。”
小粉动作僵硬地往老板娘走去。
玩偶,竟然,动了。
江落面色的神情难得丢失,空白一片地看着小粉。
叶寻操心地把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扔在了门外,“你们出去,别在这给我添乱。”
房门在江落和陆有一眼前重重关上,江落缓了好久,和陆有一走到了走到阳台上,蹲在了抽烟的老板身边。
一模一样的姿势,他和老板看起来就像是偶像剧和现实的差别。老板却不在意,他心中发慌,手里拿着的烟也跟着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絮絮叨叨抒发着紧张,“她怎么变成那样了?我是不是看错了?”
淡淡的烟气飘向江落,模糊了他的眉眼。
江落像是随意地问:“老板,你和你老婆属什么生肖?”
老板道:“我属鼠,我老婆属马。”
江落似有若无地点点头。
一旁的老板叹了口气,苦闷道:“自从生意失败之后,我天天打不起精神,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没有及时注意到我老婆,”他逐渐哽咽,擦了擦眼泪,“我老婆都成那样了……我竟然没有发现……我真他妈的不是人!”
他哭得很难听,模样很狼狈,陆有一的眼也跟着红了。江落沉默地低着头,神情在烟雾之中有些冷漠。等老板烟抽到了底,江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老板,道:“你真的没有发现吗?”
还在哭着的老板一怔。
江落:“这么一块风水宝地并不好找,你敢在这里开酒店,足以证明你很注重风水一事。你生肖是鼠,对应十二地支中的子,为坎水,而你老婆生肖是马,对应十二地支中的午,为离火,两者相冲。这间房坐北朝南,房型有利男主人,却对女主人不利,你真的不知道吗?”
老板愣愣地从手掌中抬头看向他。
江落笑了笑,唇角弯起,话却冰冷冷的一针见血,“不过是因为你嫌麻烦,懒得管,不放在心上,才酿成了这样的大祸。”
他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陆有一跟在他的身边,心情复杂地道:“江落,你说的是真的吗?”
江落嗯了一声。
陆有一蔫儿巴巴地闭上了嘴。
江落余光瞥过陆有一。
陆有一的正义感很强,他会为了一个虚假的故事哭得稀里哗啦,也会为了三个女生的惨死愤怒不平,这样的人就像是一团火,他的火,是否也会有因为现实的黑暗和无奈而熄灭的那刻?
江落胡思乱想着,和陆有一等在卧室的门口,等十五分钟之后,叶寻满头大汗地打开了门,“好了。”
门内已经没了老板娘的身影,叶寻怀里抱着的粉色兔子玩偶还是先前那般的模样。床上的老奶奶已经醒了,正抱着被吓到的孙子瑟瑟发抖。
老板从后面冲了进来,小孩子看到爸爸后瞬间嚎哭了起来,抽抽泣泣道:“爸爸,抱抱!”
老板连忙抱住儿子,又安抚住了老娘,神色复杂地走到了叶寻面前,“叶同学,我老婆……”
“她已经成了邪物,我们会想办法超度她,”叶寻顿了顿,道,“她的身上至少混杂了三个人的皮肉,你的委托我们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