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园怪谈里当白月光(42)
言轻从抽屉里拿出刚才那本大书,重重地盖在贺砚寒头上,遮住了这张让他气愤的脸。
“这是大人的气量,你习惯一下。”言轻学着他的语气,眼神看着认真,实则瞪大眼睛的时候圆地像一瓣桃花,晕着粉,少了丝凶气,多了些柔媚。
贺砚寒消受了美人恩,从胸腔里笑出声,把书拿下来遮在黑板一侧,情不自禁地压着他吻上去。
一开始他还拿书遮着,即使不需要这种遮挡物,他还是想让言轻自在点。
但随后发现即使有没有遮挡言轻都不自在,索性把碍事的东西扔开,抱着言轻放到自己腿上坐着。
“我只是想抱抱你。”他贴在言轻背后,搂紧腰不让他乱动,“让我抱一下,就一堂课,就这样听。”
言轻拍课桌,没有人会这样听课!
而且他现在比所有同学都高一截,只觉得自己相当突出,四面八方的视线都恍惚间集中在自己身上,授课教授一直站在正中央,只要一抬头就能平视他。
看不见人,教授的目光穿过他,也就不会移开视线。
在这样恍若实质的注视下,言轻连呼吸都慢了,神经高度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众目睽睽之下即使牵手都让人忍不住心生羞意,别提更亲密的动作。
讲台上教授已经讲到了下一节,言轻凝滞的脑回路终于缓慢转起来,跟上进度。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还非得把这堂课听下去。大概这就是倔吧。
而且现在他没有一点儿头绪怎么破开眼前的困境。他甚至找不到任何帮助,因为没有人能看到他,他也没办法让贺砚寒放弃自己,他很有自知之明,就算是物理意义上,自己也是一块香喷喷的肉,谁会放弃到嘴边的肉?就是他自己,要是看到一块炸鸡在眼前晃,肯定也会叼着不松口。
最坏的结果就是他在这个世界呆到寿终正寝,但问题是他现在的状态能寿终正寝吗?
会不会自己永远也不会死?
下课铃声适时响了起来,贺砚寒遗憾松开他,言轻一把将他掀到一旁,一双冰冷的手又黏上来,从背后搂住他:“有一会儿还有连堂课呢。”
言轻小幅度挣动着:“我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其实就是不想再呆在教室而已。贺砚寒看破不说破,又恋恋不舍地亲了一口,言轻被他矫情坏了,当着他的面擦嘴。
洗手间人不多,u型水池旁没几个人,男生不怎么讲究,随便用水冲把脸就走了,加上课间休息时间不多,很多人都怕迟到,是以来去都十分匆忙。
言轻正低着头看着水流进下水道,突然某根神经颤动,熟悉的心悸感让他飞快关了水,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
即使习惯了,但面对这种血淋淋的冲击,言轻还是后退一步,脸颊一白。
镜子里并不是自己的脸,而是站着另一个男生,脖子上一条清晰的皮肉外翻的血线,僵尸似的站在镜子里。
那张脸是青白的,没有眼珠,像一个蜡质雕塑般静默,然而那张脸他又分外熟悉,就是他的舍友于嘉林。
和这张仿佛被时间凝固了的脸一比,它的身躯又分外不协调,爬满了尸斑,像一块陈年的木头。
“你……你死了吗?”言轻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
他后退,镜子里的于嘉林却做出和他一致的动作,只不过那张脸上始终挂着假人般的笑。
片刻后,镜中的于嘉林动起来,他抬手在玻璃上留下一行血字:“零点,校门口”
“你想离开吗”
鲜红的大字出现在镜面上,言轻却逐渐放松。
“你会帮我?”言轻小心翼翼,轻声问道。
爬满尸斑的拳头猛地捶在镜面上,于嘉林那张假的不像话的脸凑近镜面,仿佛要从镜子里爬出来,表情也逐渐生动,带上一丝狰狞。
一字一句做出嘴型,夸张中带着狂笑:
谁都别想得到你。
下一秒,镜子的裂痕和镜中人同时消失,言轻捂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一回头,看见贺砚寒又像个幽魂似的,不远不近地盯着他,眼眸深沉地仿佛一丝光线也无法透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结束第一个怪谈啦。
下个世界攻极其恶劣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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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告白(30)
言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手心微微冒出汗。
现在他装无辜的演技突飞猛进,所以谁也看不出,他现在内心是有点激动的。
如果于嘉林没骗他, 那么今天晚上十二点, 他就可以逃出去。
而且他愿意相信于嘉林,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能帮到自己,但他有预感,今天晚上只要逃出学校, 剧情就会结束。
一切都会结束。
在原命运中,言轻死亡后,剩下的舍友也通过搬宿舍、转学, 让所有事故戛然而止, 所以言轻这么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他怕贺砚寒看到了。
贺砚寒始终没说话, 言轻心里忐忑。
只好主动开口,镇定道:“你也来洗手啊?”
贺砚寒什么表情都没有, 黑幽幽的眼睛注视他:“我来接你。”
言轻拒绝他:“不需要,我认路。”
“如果我不来接你。”贺砚寒慢悠悠道, “我怕你又跑了。”
言轻不说话, 慢吞吞地从他身边经过, 打算绕开他离开洗手间, 假装听不懂贺砚寒的话,他要继续上完自己的课。
不过他没能如愿以偿绕开, 贺砚寒牵住他, 轻轻的,没什么力度,比以往几次都要轻,但这次言轻被他轻而易举留下。
言轻疑惑地回头看他, 似乎在问他为什么不跟上。
“没什么。”贺砚寒终于露出一点笑,但并不是很开心的模样,“只是想问一下,有没有人曾经像我一样和你那么亲密?”
“?”言轻完全没预料他会突然问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只觉得手腕碰到的皮肤都灼热地不自在起来。
这是一个过分私人的问题,言轻硬着头皮答道:“我不太懂你想说什么。”
“就是像我一样亲吻你,抱你,和你同床共枕。”贺砚寒把他耳朵都说红了,“有没有?”
“没、没有。”
“……你在骗我。”
言轻感受到自己某根神经一断,一些记忆伴随着心慌和恼羞成怒涌上来。
“对,我就是骗你。”言轻语速飞快,“我曾经和十个高富帅谈过恋爱,什么类型的都有,你是我见过最坏的,给我三分钟我能甩掉十八个你这样的坏东西!”
说完就转头就跑,似乎不想让贺砚寒有反应过来找他算账的时间。
进了教室,他反手将门甩上,也不管究竟有没有被看到,随便找了个座位就坐下来。教授的课已经进行到一半,笔记还在黑板上没有擦掉,言轻僵着身体,在座位上平息了一会儿呼吸。
等平静下来后,他有气无力地掀起眼皮,有仇似的看着黑板和PPT。
太阳高悬,到了一天中所有邪物都无所遁形的时刻。
某个校园里最大的邪物却站在门口,没事人似的,门神似的堵在门口,放课的学生从他身边经过,没有碰到一片衣角。
言轻趴在桌面上,就像听课睡着了,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总之就是对身边的动静无动于衷。
贺砚寒坐在他旁边,摸了摸他后脑勺,没有动。
“对不起。”他低声道,“我说错了话,让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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