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胎他人设崩了(337)
他只字不问,程沐筠为何早上会在他房间里。
“你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你不是没晨跑习惯的吗?”
程沐筠被他牵着走到客厅的桌子前坐下,打开饭盒开始吃早餐。
“没什么,昨天没睡好,就起来转转。”
程沐筠倒也不戳穿,那哪是没睡好,分明是夜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反正,妖僧或者说是君牧做的那些小手脚,肯定会对纪长淮照成影响的。
果然,吃过饭之后,纪长淮直接开口说道:“沐筠,我这几天计划出云寺待一段时间。”
程沐筠皱眉,“怎么忽然又要去出云寺?”
“我……心不静。”
“你不是不准备出家了吗?心不静又怎么样。”
纪长淮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僵了一下。他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昨天那个梦境,太过可怕,他甚至能清晰的回忆出利刃穿破血肉时的手感。
他看不清被杀死那两人的长相,也没听到他们的惨叫,唯独能听到自己耳旁平静的心跳声,仿佛杀死两个人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纪长淮不愿意隐瞒程沐筠任何事情,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来。
越看重眼前人,便越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心底这些黑暗扭曲。
纪长淮怀疑,他母亲精神上的问题是不是遗传给了自己。
当初,出云寺的方丈说过,纪长淮一旦动了爱欲,便容易走向极端,只有看破放下,才能度过这段尘缘。
可纪长淮觉得,他或许终其一生,也看不破,放不下。
他不舍得放开程沐筠的手,只能再去出云寺,寻求心灵上的慰藉。即便是饮鸩止渴,也甘之如饴。
最终,纪长淮还是说了一句,“没事,不用担心,只是习惯而已。”
程沐筠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纪长淮离开后的第三天,进度条有了变化。
系统忽然出声道:“进度条60%了,小竹子,怎么回事啊?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没想到,程沐筠却问:“怎么才60%,不应该啊。”在他的计划中,这几天莫安澜应该会设法让萧屹川和他假装谈恋爱,这样进度条起码应该到70%。
难道,萧屹川拒绝了?
系统还准备再问,此时宿舍的门却打开了。
程沐筠起身回头,看见萧屹川走了进来。
“啊,你在啊。”
萧屹川一愣,下意识移开眼神,似乎有些心虚。
莫安澜对着程沐筠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又说:“屹川,你考虑一下,我等你回答。”
“怎么了?这奇奇怪怪的模样?”程沐筠只是随口一问。
不想萧屹川却愈发显出几分慌乱,“没,没事。”
程沐筠也不多问,随手把手上的写生簿往桌上一放,就转身进了浴室。
萧屹川站在原地,不知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很不真实。
刚才,莫安澜忽然提出要跟他假装在谈恋爱,原因是纪母最近因为生日的事情很愧疚,不想因此刺激到她了。
他说只有自己感情上稳定下来,纪母才能停止自责。
不管出于哪个方面,萧屹川都应该同意这个提议,可他却鬼使神差地拒绝了。
啪——一声轻响,萧屹川回过神来。
原来是程沐筠放在桌子边缘的写生簿,被一阵风吹落下来。
萧屹川走过去,弯腰去捡,指尖才碰到写生簿,人就愣住了。
摊开朝上的那幅画,正是上次萧屹川在阳台看到程沐筠画的那张,只是上次,五官处留白了。
而此时,画上的人已经填上了五官。其中一人是程沐筠,另一人却不是他想象中的纪长淮,而是他。
萧屹川怔怔看着那幅画画,手指僵硬地捡了起来,端详许久。
没错。
上面的人是他。
画中两人靠在阳台栅栏上,虽然没什么动作,但相交汇的眼神,却蕴含着缱绻情意。
即便萧屹川不是学艺术的,也能感受到突破纸面而来的那种情绪。
直到程沐筠从浴室走出来,萧屹川才慌慌张张地把画放回桌上。
***
当天晚上,萧屹川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程沐筠。
只有他和程沐筠,没有纪长淮,没有其他人。
程沐筠从国外回来,对他一见钟情,自那之后,便一直在身后跟着他。
然而,他……
他怎么了?
萧屹川猛地坐起来,梦中最后一个场景,是一堆重物砸下,程沐筠扑过来护着自己。
他愣愣抬手,抹了下额头,上面全是冷汗。
不对劲,这不对劲,还有前一天晚上,那个关于纪长淮杀人的梦。这一切,都真实得过分。
萧屹川头脑一片混乱,如游魂般离开宿舍,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开着车去往了出云寺。
从学校到位于郊外山中的出云寺,走高速不过一个多小时。
萧屹川到达的时候,差不多是十二点。
他犹豫许久,还是打了个电话给纪长淮。
两人在禅房中相对而坐。
纪长淮烧了壶水,泡茶,见萧屹川不说话,便在一旁翻佛经。
萧屹川已经很习惯友人这般的处事方式,此时却觉得不对起来,“你怎么又忽然想起要到出云寺住几天?”
如今,纪长淮和程沐筠已经确认关系,便不该还这么留恋青灯古佛。
“没什么,心不静,呆几天就回去。”
萧屹川皱眉,“那程沐筠怎么办?”
纪长淮似乎觉得他有些奇怪,“沐筠是成年人了,不过几天而已,可以照顾好自己。”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萧屹川劝道,“你既然和他确定了关系,就不应该……”
话未说完,他就见纪长淮抬眼瞥了过来,“我和他的事,似乎与你这个外人无关吧?”
语气很奇怪,奇怪到不像是纪长淮能说出来的话,萧屹川愣了一下,解释道:“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我只是基于朋友道义,关心……”
纪长淮忽然站起来,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朋友道义?我可没忘记当初在宿舍里你第一次看见沐筠时,问的那句话。”
萧屹川:“长淮,你冷静一点。”
他发现了纪长淮的不对劲,眼前的人,不像是纪长淮。
如此偏执又带着些疯狂的眼神……
纪长淮的母亲,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院,具体症状萧屹川不清楚,但听过只言片语是遗传下来的精神问题。
纪家人其实曾经很担心纪长淮和他的哥哥也会遗传到这个问题,从小就让两个孩子养成平和的个性,避免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刺激发病。
好在二十几年来,纪长淮和他的哥哥,一直都没有什么发病的征兆。
萧屹川想到这里,心中有些着急,只想安抚纪长淮,“我,我当时只是觉得眼熟,没有其他意思。”
纪长淮冷笑一声,“不用骗我了,如果不是你对沐筠有其他心思,为什么会忽然搬到我们宿舍来?你舍得离开莫安澜?”
萧屹川哑口无言,却见纪长淮眼神愈发不对劲,情急之下,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是为了刺激安澜!”
“哦?”
在这瞬间,此前莫安澜的提议涌上心头,萧屹川越说越顺,“嗯,你也知道我喜欢他很多年,这次就是想最后一搏,不行就放弃。”
纪长淮似乎相信了这个说话,“那有用吗?”
此时萧屹川已经赶鸭子上架,无法再否认了,点了点头,“嗯,我已经和莫安澜交往了。”
“是吗。”纪长淮坐了回去,盯着一旁的佛经看了片刻。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抱歉,是我想岔了。”
萧屹川这才松了口气,不管如何,现在同莫安澜假意交往,才是最适合的办法。
不会刺激到纪长淮,也能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寝室里。
萧屹川此时此刻,甚至也不知自己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