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来自疯人院(49)
“这么厉害?怎么我从来没见过这位长老?”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八长老在百年前就出门游历去了,别说你,在场的绝大多数弟子,都没有见过他的真人。”
类似的对话数不胜数,看样子众人对这位八长老都是十分好奇。
时故和郁詹对于这位即将出现的长老倒是并不感冒,只无所事事地站在一旁,走个过场。
其实按照常理而言,时故应当像其余长老那样,站在最前方才是,不过他思考了一下,自己就算是站在前面,也只会白白遭人反感,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于是他选择同郁詹一起躲在了角落里。
名声不好的好处在这个时候凸显出来,至少在旁的位置都被挤得人山人海之时,时故一行人的周围却是空旷无比。
很快,天边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个身形高大健壮的男人,五官坚毅,面如刀削,肤色虽然有些黝黑,但是配上那硬朗中带着些狂野的相貌,竟还莫名的挺有味道,有种成熟男人的阳刚与俊毅。
只是不知为何,时故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袁策一早就在山门处等着,时不时还探头张望,似乎非常期待这个人的归来,只是迫于长老的面子,不能表示得太多明显。
可到了此人出现的一刻,什么长老的面子都让他通通扔到了一边,袁策几乎是立刻就迎了上去,甚至等不及男人落地,就狠狠同男人抱在了一起。
“小恒!”
袁策的声音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半空中,两个异常健壮男人抱在了一起。
顾不上辣不辣眼,时故先在脑子里将信息过了一遍。
小恒……
袁……恒?
第三十三章
不仅是时故愣住了, 同样在场的清原孟巡岑羽等人也统统愣住了。
下一刻,男人开口,更加证实了几人的猜想。
只见他大大方方地回抱了袁策,声音中也带着同样的激动:“哥, 我回来了。”
尽管这声音因为情绪上的不稳而稍稍有些变形, 但那特有的, 浑厚低沉的音色依旧清晰无比。
却是袁恒无疑。
“你小子, 怎么舍得把你那满脸胡子剃了?”
和多年不见的弟弟抱了好一会, 袁策才笑着松开, 并拍了拍袁恒的肩,声音异常温和。
温和到时故都不敢相信,这会是那个素来凶神恶煞的袁策。
闻言,袁恒却是一愣, 下意识往人群中多看了几眼。
底下的弟子人山人海,堆得人眼花缭乱,但由于那人外貌过分出众,袁恒依旧一眼看见了他。
而被看当事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袁恒看的是自己, 还下意识地回过头,左顾右盼, 好奇袁恒在看个什么。
“看啥呢你?”袁策注意到了袁恒的目光,见状, 也顺着他的视线往人群中看去。
这一看, 他就立刻眉头紧皱, 大为不喜。
“就是他, 我跟你在信中提过。”袁策一张脸上满是厌恶, 道, “当初便是他, 硬是以还恩的名义,强行逼着掌门师兄给了他长老之位。”
说罢,袁策狠狠“哼”了一声,身体力行地表达出自己的鄙弃与不屑。
“这……”袁恒一愣,下意识又多看了时故一眼,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袁策翻了个白眼:“能有什么误会?”
不想就这个话题过多争辩,袁策一把揽过袁恒,道:“走,哥带你去拜见长老。”
而二人一走,整个山门瞬间沸腾。
“这就是八长老吗?不愧是咱们沧云宗前辈里唯一一个刀修,气势好强!”
“哎,你们看没看到袁长老的表情?我这辈子第一次见他笑!”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八长老可是袁长老的亲弟弟,从小宠到大的,听说以前皮得很,袁长老以前珍藏的法器被他弄断好几个,他也舍不得说八长老一句重话……”
如此这般的讨论仿佛炸了锅,众人都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这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忽然发现自己的宗门又多了一位出窍期大修,还是刀修,任谁都会与有荣焉。
重要的是,袁恒今年年岁还不到两百,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参加两百岁以内分组的比赛。
两百岁,出窍期。
这是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到几个的天才!
而在这样的议论声中,时故看向了郁詹。
他发现,郁詹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情绪。
“你早就知道袁恒是沧云宗的人吗?”时故忍不住问。
郁詹一顿,似乎是有些惊讶于他会问他这个问题。
片刻后,他眉梢微挑,似笑非笑:“我只是坚信,沧云宗不会坐视自己的弟子被青和宗之人杀害罢了。”
“不过,就是派了袁恒过去又能如何?”郁詹又想到了时故当时受伤之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还不是照样被人家杀了个七零八落?”
撇了撇嘴,郁詹评论道:“废物。”
……
时间很快来到了宗派大比开赛的开赛的前一日。
应掌门人冯谦的要求,所有沧云宗门人都必须到达山门,等候其余三大宗派的降临。
这可不同于前两日,迎接袁恒回宗时那样随便。
只见所有的弟子整齐排开,站在原地严肃端正,而若是有懂行的人在此,便会立刻发现他们每一位弟子的站位都有所讲究。
——阵修与剑修交叉列阵,普通修士则位于外围,若有似无的灵力波动自每一个修士身上出现,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将所有人都串联到了一起,而阵列的最中心,沧云宗掌门冯谦独占前端,身后,唯一一个阵修出身的十长老闭着眼,手持罗盘,嘴里念念有词,其余诸峰的长老则是一字排开。
这是一个由近万修士组成的,规模宏大的组合剑阵。
远远望去,其内蕴含的浩大威势便迎面扑了上来。
而在这规模浩大的剑阵之中,时故一身简单的白衣,安安静静站在一帮长老的末位。
他气质本就出众,不说不动的时候,竟也没有被其余诸人压上半分。
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袁恒注意到了,并侧头看了他一眼。
那天晚上,袁恒虽然叫其余弟子起了誓,自己却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立誓。
这原本是他留下的一条后路,尽管袁恒无意出卖时故,但涉及沧云宗,他不得不谨慎为主。
但他没想到的是,等到了他准备汇报时故的事情之时,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转向其他话题,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是你做的吗?
袁恒眸光微垂,心中不知为何浮现出那一夜,鲜血滴到他的脸上,时故一手洞穿翟斌,一手伸手拂去的模样。
那一刻的视觉冲击力,他觉得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
正走着神,天边忽然出现了一道强烈的亮光。
那光芒极其刺眼,乍一出现,沧云宗众弟子就不由自主地捂住了眼,饶是如此,依旧不断地有眼泪因为过度刺激而落了下来。
“啧。”袁策颇为不屑。
“乾天宗怎么还是这么骚包。”
“四长老。”
掌门冯谦头也不回,声音淡淡:“慎言。”
袁策闭上了嘴。
很快,光芒退却,原本一片空旷的天空之上,一把巨大无匹的金剑徐徐落下,而金剑之上,乾天宗弟子们一身白色带金边的弟子服饰,看上去英气逼人。
“好久不见啊,冯掌门。”远远的,一阵大笑迎面而来。
却见那乾天宗掌门乾云亭面带笑意,自虚空中轻轻一迈,也没见他如何动作,下一刻,就走到了冯谦的面前。
冯谦立刻笑着同他寒暄。
大抵毫无营养的场面话是每一个掌门人的必修之课,二人寒暄起来仿佛无穷无尽,听得时故昏昏欲睡。
值得一提的是,金剑上有几个乾天宗弟子,自来到此地起就有意无意地看向郁詹的方向,随后露出了几分嘲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