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偏执校草(129)
他老家是南城的一座小镇上,这边的季节总是阴雨连绵,天空却湛蓝清澈,有很多的旧式筒子楼,在里面抬起头看,天空就只有顶上的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
冬天路上栽的有很多红梅树,树上落雪,梅花含香能飘很远,街道也很窄,没有大城市里那么热闹。
夏清辞他妈妈的墓在他家宅子后面,这里原先是座小陵园,后面搬迁了,只有一部分还在这里,陵园改到了城西那边。
“岁岁,你以前住在这边?”
谢病免第一次过来,看什么都很好奇,看看附近的房子,等着夏清辞给他介绍。
“嗯”,夏清辞指了指一处筒子楼,筒子楼外面一层都是岁月的痕迹,布满了裂纹和青苔,“就住在那里。”
“对面的学校,是我上幼儿园的地方。”
牌子已经被刮花了,上面写着几个掉漆的“红花幼儿园”。
谢病免收回视线,他们两个人一起进了陵园里,陵园大过年没什么人过来,异常的冷清。
他们到了一处墓碑前,墓碑上面的相片已经有些泛黄,画面上的女人眉眼带着温柔的消息,模样生的精致漂亮,气质给人的感觉很温暖。
夏清辞把花放在了墓碑前,他轻轻喊了一声“妈”,看着墓碑上的温柔女人,眼里也跟着柔和了几分。
“今年我还带了朋友过来,他叫谢病免。”
谢病免也把花放在了墓碑前,他识趣的到了另一边,不打扰夏清辞。
等到人走了,夏清辞才又开口。
“也不止是朋友……”夏清辞低声开口,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永远都是在笑着的。
“我喜欢他。”
他轻声说了这四个字。
“他长得很好看,像是小太阳一样,总是有很多人围着他转。一开始我很讨厌他,因为他和我截然相反,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他总是粘着我。我不喜欢,因为我害怕……我什么都没有,拥有的东西不多,我不喜欢失去。”
只有在此时此刻,他才能够像蚌壳一样小心翼翼地剖开自己的内心。
“所以我总是拒绝别人接近我,”夏清辞嗓音很轻,“明明不喜欢,却又总是忍不住被吸引,即便我知道我们不合适。”
他爸说的很对,高中的感情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他也不知道谢病免能够喜欢他多久。
“我不喜欢赌博,也不喜欢飘渺不定的人和物……”夏清辞自言自语,他伸手碰碰墓碑,想要去触碰照片上女人的容颜。
“不知道我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夏清辞抬眸就能看到远处站着的谢病免,对方似乎很好奇他和他妈妈会说什么,在那里一直看着他,但是没有他的允许不会过来。
注意到他的视线,谢病免朝他笑起来,笑容温柔又灿烂。
以前他做事总是喜欢考虑后果。
这一次,他却不想再考虑那么多,想要奔向那团热烈的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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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夏清辞说完了,他到了谢病免那里,谢病免在另一边看他之前指的方向,说,“岁岁,我刚刚看到那边还有人,我能不能去你之前住的地方看看。”
“还有那个小菊花幼儿园。”
“……”夏清辞强调,“是红花幼儿园,不是小菊花。”
谢病免"哦"一声,"那我要去小红花幼儿园。"
他敷衍地应一声,扭头又看一眼,墓碑前的花随风飘动,有一枝花叶落下来被吹到了天边,最后又落在墓碑上面。
像是有一只轻柔的手,轻轻为墓碑拂去了尘埃。
他没有从母亲那里得到答案,可能母亲给出了答案,答案在天际的长风里,在飘落下来的尘埃之中。
“岁岁,我之前在夏叔叔那里看了你小时候的照片,”谢病免回忆起来,“你小时候很可爱,看起来软软的一团,还很爱笑。”
不像现在,总是冷冰冰的,也不怎么笑。
夏清辞"哦"一声,路过两边冷冰冰的墓碑,原本寂静冷清,因为身边人一直跟他说话,变得没那么冷清了。
墓碑上放着的都是生前的照片,夏清辞回想起来,不知道他上辈子死了之后葬在了哪里。
他们两个出了陵园,夏清辞带谢病免去了他之前住的地方,筒子楼的建筑很绕,下面是街道,看上去离得很近,实际上入口需要绕一大圈。
楼梯上长了许多青苔,筒子楼没有刷漆,夏清辞对这一片还有一点印象,他记得路口有一家包子店,他们家卖的鲜肉包和酸汤抄手很好吃,旁边还有一家小卖部。
他在路口找到了,有些意外店居然还在开着,小卖部已经不在了,但是包子店还在。
"你,在这里等我。"
夏清辞交代了谢病免一句,他过去买了一份抄手,知道谢病免吃不了辣椒,他只要了酸汤,盛出来还是热乎的,一次性汤碗里有两只勺子。
他买完抄手转身,谢病免还在原地站着,眼里带着些许期待和好奇,看上去很乖,很听他的话。
夏清辞唇角向上略微扬了扬,很快走了过去,把抄手递到了谢病免面前。
"这个,我以前经常买,你尝尝。"
"给我的吗?"谢病免有亿点点开心,修长的指尖捧着汤碗,漆黑的眼眸看了夏清辞好一会,拿着勺子,这汤闻起来挺香的。
他舀了一勺,鲜香的味道在唇齿之间散开,鲜而不腻,也不辣。抄手也尝了,皮是水晶皮,里面的馅很多,馅很新鲜,有虾仁和香菇。
“怎么样。”夏清辞问他。
“好吃。”谢病免唇角扬起来,剩了半个抄手,舀起来递到了夏清辞唇边。
夏清辞吃了,看他吃了谢病免似乎更高兴了,路上牵着他上了筒子楼,老式筒子楼里没有电梯,他们一路爬上去的,在天台上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
“以前这里是被封住的,不让小孩过来,”夏清辞回忆起来,“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解封了,可能因为住的人少。”
大部都搬走了,小城镇里待着没有什么发展前景,很多都去了南城市区。
夏清辞又带谢病免去了幼儿园,幼儿园现在是寒假,没有人,门是上了锁的,他们只能在外面看看。
“程玥他们已经过来了,”谢病免在门口接了电话,“但是火车站点延迟了,他们可能要晚上才能到。”
“晚上跟他们一起?”夏清辞问。
“我们明天比赛,”谢病免问他的意思,“你想跟他们一起吗,都可以,我们一起应该也就是去吃个饭。”
“都可以。”夏清辞说。
他们两个坐车回去,路上夏清辞看了一路的风景,他见谢病免戴着耳机听歌,去掉一只,放进了自己耳朵里。
悠扬的曲调响在耳边,歌曲前奏很舒缓,到后面就开始燃起来,他听的太阳穴青筋仿佛在乱蹦,于是又把耳机还给了谢病免。
“好吵。”他说。
谢病免笑起来,在手机里翻歌单,换了首,又把耳机递过去,“你听听这个。”
这一整首都很舒缓,是纯音乐,曲调偏欢快,听起来像是国歌和抗日神曲那种类型的。
谢病免问夏清辞,“喜欢这种?”
他仿佛能够看见夏清辞眼中的色彩,完全是祖国培育出来直挺挺傲然生长的花朵,正在朝他亭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