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萌夺回主角光环(160)
心宗那边有几名弟子问道:“景师兄,气宗这般内斗,我们就看着吗?”
景非桐自斟自饮之间,微微一笑,把一场大战说的轻描淡写:“既然意见不同,又想要让人听从,哪里有兵不血刃就能轻易达成共识的道理。外人又如何插手呢。”
他眯起眼睛,向着前面看了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况且,卢章也赢不了。”
卢章站在高处,看着此刻一片混乱的局面,面色沉沉。
他的目光从数人身上掠过,最后还是停在了舒令嘉那里。
目前舒令嘉是实力最强的,卢章也不知道他的功力为何提升的如此迅速,但场上这么多的人,一时间能在他手下过上十招的都没有。
不过他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太顾念同门之谊。
目前被舒令嘉打退的人,虽然所受的伤有轻有重,但是却没有一人伤及性命,可见他还是手下容情了。
卢章微微冷笑,低声吩咐身边的人:“随我来,围住舒令嘉之后,只攻不守,跟他缠斗!”
说罢之后,卢章手腕一翻,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同时他纵身跃起,飞身一剑向着舒令嘉后心刺去。
卢章剑势未到,舒令嘉已经有所感应,一剑挑飞了面前的两名对手,而后回身架住了卢章的剑。
与此同时,其他数人也围了上来,十余柄剑将舒令嘉困在中间。
舒令嘉冷笑一声,剑上陡然发力,趁着卢章相抗之时,他已经倏地使了个巧劲,剑锋点住对方剑身,翻身越至半空,并以此为轴,双足轮环,只听“啪啪啪”之声连响,四下包围的弟子们,竟是每个人都被他在脸上狠狠踹了一脚。
日光流泻之下,他的衣摆宛若明花绽放,腾腾杀气中更有三分风流意态,美不胜收。
舒令嘉虽然不怎么沾人命,但是每每下手的时候也委实不轻,这些人无不被他踢的头昏脑涨,踉跄后退,摔倒在地。
卢章手上发力,气劲迸出,舒令嘉顺势凌空翻身落地,反手举剑,森寒剑意如同波涛怒涌,铺陈开来,瞬间剑气迸散,崩浪奔云,直逼卢章而去。
两人剑影纵横之间,便如同瀑布击湍流,海水惊拍岸,一时华光频闪,巨响连连。
然而就在这时,方才那些被舒令嘉踢到的人,竟然不顾自身伤势,冲入了他与卢章的剑势缝隙之中,配合着卢章缠了上来,使得舒令嘉无法专注。
舒令嘉虽然性格爽直,但其实头脑十分聪敏,见状稍稍一想,便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和战术,当下火上心头。
他退后几步,剑锋倒转,往地面上一插,喝道:“地赦令杀!”
地气凝聚,一股磅礴巨力从下方汇聚而来,随即,轰然一声爆裂开来。
其威力之大,使得地面上的碎石都化作齑粉,周围一圈人长剑震断,或死或伤,口吐鲜血,向后重重摔倒在地。
烟尘落尽,舒令嘉身形瞬闪,已经掠过最后一个站立之人的身侧,长剑过处,首级落地。
他剑花一挽,抖去刃上鲜血,冷冷地说:“我很讨厌利用他人宽容而得寸进尺的人,别来惹我。”
那颗凌霄弟子的人头骨碌碌滚落在地,周围一时间鸦雀无声。
人人都不由本能地向后退去,将舒令嘉的周围空出一片位置来,竟是当真不敢招惹他了。
舒令嘉以剑气激发地气,甚至连卢章都难以抵敌,被逼退数步之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尚未来得及缓上口气,眼前一花,舒令嘉已经欺到近前,举起剑来,剑锋指向了他。
“说。”
他冷冷地道:“同你勾结的到底是什么人?若有隐瞒,剑下无情!”
这一败,让卢章深切地意识到大势已去,况且周围还有魔族和景非桐虎视眈眈,他绝对是逃不了了。
犹豫之下,卢章便要说出那个名字。
可就在这时,他却突然感觉到一种彻骨的恐惧从心底涌出。
他甚至无法理解自己为何要那般地恐惧,但百般的思绪就是在这个刹那间难以抑制地翻涌不休。
现在何子濯已经被舒令嘉救出来了,想必要苏醒也是早晚的事,那么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到那时,自己不光半生清名毁于一旦,而且只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对了,姜桡已经死了。
听说他之前被处以供奉炼神灯的刑罚,但还没有彻底供养完成,姜桡就被人给杀了,所以……所以何子濯会不会让他来供养炼神灯?
如果当真如此,那简直是生不如死!一定不能留在凌霄,现在趁乱逃跑才是明智之举。
可是又怎样逃?舒令嘉挡在这里,这小子本来就强悍无比,如今剑上的进境更是一日千里,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只要稍有不慎,地上那颗头就是他的下场!
不,他不能再跟舒令嘉动手,他一定打不过的,他还不想死!
其实这些都是属于来自于卢章心里心底的情绪,可是在这一刻,这种恐惧感与担忧正在被无限地放大,他心中已经隐隐意识到了古怪,却根本难以控制自己。
舒令嘉的剑锋对准了卢章,但实际上两人之间尚有一段距离,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面色发青,瞳孔放大,目光中露出了无限惊恐之色。
舒令嘉日常跟人动手的时候放狠话,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能被自己的狠话给吓成这样的人,特别是卢章还是刑堂的堂主,平日里明明都只有他来威吓别人的份。
见到对方看着自己瑟瑟发抖,让舒令嘉有种十分诡异的违和感。
但只是在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将剑一收,飞身跃到了卢章身侧。
舒令嘉道:“你搞什么?”
他正要伸手去拉对方,手却已经被一个人在半空中握住了,景非桐已经出现在了舒令嘉的身侧,把他拦了一下。
他方才虽然坐的稍微远了一点,品酒看戏,但其实一直在注意舒令嘉的动向,此时发现了卢章的蹊跷之处,立刻便至。
景非桐也顾不上说话,一把抓住舒令嘉的手,将他往后拖了两步,同时另一只手轻轻提掌,向着卢章推出。
景非桐这一掌仅仅是送出了一股风,意在试探卢章的情况,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应手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此便不动了。
景非桐抢上一步,先试了一下卢章的呼吸,而后又将他整个人检查了一遍,面色凝重地说:“他是因为惊恐过度而死。”
舒令嘉:“……”
虽然表面上来看,卢章像是被舒令嘉一句话给吓死了,但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事偏生就发生在舒令嘉让他说出幕后指使者的当口,世上没有这样的巧合。
卢章一死,给本来就混乱的局面更加蒙上了一层阴霾,而剩下还想抵抗的人突然就失去了领头者,顿时全无斗志,被一个个地押了起来。
眼看着其他人犹自不敢相信,洛宵和几名医修也走了过去,检查卢章的尸体,舒令嘉便暂时退出了人群,给景非桐使了个眼色,拉着他走到一旁。
景非桐看了一眼他扯住自己的衣袖,笑了笑,顺着舒令嘉的力道往旁边走。
他发现可能是由于舒令嘉的性子比较急,他有事时总是喜欢拉着别人一把拽走,但景非桐又惯常做宽袍广袖,舒令嘉每次拽他都找不到手,就会将他的袖子揪起来一团扯着。
景非桐觉得自己下次应该换件衣服。
等到两人站定,舒令嘉问他:“有何感想?”
景非桐道:“卢章走到这一步,已经注定了失败,他再听了你的话,心中肯定是有恐惧的,但这恐惧本来不应该这样深。我觉得他的情绪被放大了。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的魔魇。”
舒令嘉道:“所以,往好处想是阎禹,往坏处想,是纵无心?”
景非桐道:“如果是纵无心,恐怕死的不该是卢章一个人。但如果是阎禹,他一定能料到咱们会识破尺信的真面目,找到被魔族抓走的那些修士,你说他抓了人,再好端端地放回来,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