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282)
身贴在古代就相当于身份证。
书生刚说了杜陵春的坏话,心虚,哆哆嗦嗦道:“带……带了……”
他取出身帖,递了过去,吴越却只看了一眼:“非京城本地人,带走!”
书生闻言面色煞白,再没了刚才指点江山的气势:“我我我……我乃是秀才,怎么可能是朝堂疑犯!”
玄衣卫却不会理会他的话,直接将人拖死狗一样的从楼上拖了下来。公孙琢玉用扇子挡着脸,在旁边没心没肺的偷笑。
该,让你攀高枝,攀上狼牙棒了吧!
那书生眼角余光瞥见公孙琢玉,不知为何,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指着公孙琢玉道:“他带着行囊,形迹鬼祟,定然是外乡人,官爷,若论疑犯,他才是啊!”
公孙琢玉一愣,这怎么还有他的事儿啊。还未想出应对之策,就见吴越已经看了过来,同时头顶响起一道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公孙大人。”
吴越从进酒楼的时候就看见他了。
公孙琢玉只能放下扇子,摸了摸鼻尖,指着吴越道:“你不是那个……那个那个……吴侍卫?”
吴越自报姓名:“在下吴越。司公早已经等候您多时,请随在下一同前去。”
旁边的食客见状纷纷面面相觑,暗自猜测着公孙琢玉的身份,竟能让杜陵春身边的一等护卫礼遇有加。
公孙琢玉一愣:“等候多时?”
吴越没说话。杜陵春在京城手眼通天,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应全知,公孙琢玉从踏入京城这个地界起,一举一动就已经被杜陵春尽数知晓了。
吴越一边吩咐玄衣卫将那名书生带走,一边言简意赅的道:“马车就在外间,公孙大人请。”
公孙琢玉享受这种牛逼哄哄的感觉,闻言轻咳一声,暗中对石千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拿起东西跟上,就这么离开了聚贤阁。
公孙琢玉心眼小,最讨厌被人坑害。他眼见那书生被带走,暗中捡了块石头嗖一下打出去,不偏不倚刚好击中对方膝盖,只听噗通一声,对方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公孙琢玉扇子摇的哗啦响,无不得意的说了三个字:“落水狗。”
那书生面露愤恨,强行挣扎起来:“有种你就留下姓名!”
公孙琢玉心想怎么着,还要找他报仇,那不行,他没有给自己树敌的习惯。朗声道:“我乃江州张吉吉,你有胆子就来收拾我!”
#他有给别人树敌的习惯#
吴越看了他一眼:“公孙大人?”
公孙琢玉反应过来,尴尬的咳了两声,笑眯眯解释道:“那什么,我还有个小名叫吉吉,公孙吉吉,熟人都这么叫我。”
说完慌不迭的爬上了马车。
吴越没有多言,坐上马车车辕,扬鞭朝着司公府驶去。
城东靠近皇城,故而地段金贵,官僚宅邸密集。挨得越近,就说明越受皇上宠信,而杜陵春的司公府则是其中最宽阔豪气的一座。
书房门前挂着一个鸟笼,里面养着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杜陵春用羽毛漫不经心的逗了片刻,眼角余光瞥见侍女走来,便放下了手:“人呢?”
侍女上前一步,恭敬答道:“回司公,马车已到了府门外,吴侍卫正领着人朝这边来。”
杜陵春闻言没有说话,挥袖示意她退下,自己则转身进了书房。他原本想坐着等候,但在里面踱步半天,就是静不下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司公:紧张。
第182章 司公当心
书房朝东的一面墙上装裱着一幅水墨画,山川绵延,日月交替,赫然是公孙琢玉当初所献上的那幅《山川日月图》。杜陵春不是舞文弄墨的人,却对这画甚是喜爱,一路带回了京城。
这种事有悖于他平日的作风。
杜陵春在书房静坐的时候,公孙琢玉也在吴越的带领下到了司公府门口。丫鬟一早便在等候着,见状上前道:“司公有令,请吴侍卫带着公孙大人去书房。”
书房是重地,平日除了杜陵春的几个心腹幕僚外,等闲不得进入。
吴越知晓杜陵春对公孙琢玉的看重,故而也不惊讶,只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司公府甚大,穿过几道回门,又经过一片观景园子,最后是一条曲曲折折的回廊。飞檐亭角,假山流水,甚至还养着不少奇珍异兽,彻彻底底刷新了公孙琢玉对“奢侈”两个字的认知。
他感觉自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土包子进城,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公孙琢玉不动声色探听着消息:“吴侍卫,司公在此处豢养奇珍异兽,不怕吓着府中女眷吗?”
吴越一板一眼道:“府中没有女眷。”
公孙琢玉叹了口气:“美轮美奂,只是这么大的地方,只有司公一人居住,难免空荡了些。”
不知道方不方便带他一个,京城客栈有点贵。
“不空荡,”吴越道,“还有丫鬟仆役护卫门客。”
公孙琢玉:“……”
他们又行了小半炷香的时间,这才走到书房门前。吴越上前轻叩房门,声音恭敬:“禀司公,公孙大人已带到。”
杜陵春在房内听得动静,下意识起身,但不知想起什么,又坐了回去,停顿片刻才道:“进来。”
这两个字自然只对着公孙琢玉。
吴越侧身让开位置:“公孙大人请进。”
公孙琢玉其实有点紧张来着,说不清原因。他做了会儿心理准备,这才推门入内。书房正中央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错金蟠兽香炉,下铺团花织毯,中间有一道落地花鸟屏风隔开两边。
公孙琢玉左右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投向了那扇屏风,对着后面试探性的出声道:“司公?”
杜陵春捏着茶盏,闻言掀了掀眼皮,一听见公孙琢玉的声音,难免想起上次的事,又咣一声将茶盖扔了回去。
杜陵春从椅子上起身,衣袍下摆拂过地面,带起丝绸特有的轻响。他走到屏风面前,然后顿住了脚步,却是阴恻恻的问道:“公孙琢玉,你可知罪?”
公孙琢玉站在屏风后面,闻言一愣,脑海中立刻飞速回想自己哪里得罪过杜陵春,答案却是没有的。只除了……除了上次做梦……
公孙琢玉不能想那个梦,一想耳朵就开始发烧。他不自觉捏了捏耳垂,隔着屏风道:“司公,下……下官不知何处犯了错……”
杜陵春透过屏风的镂空暗纹,见公孙琢玉急的汗都冒出来了。心想这人方才在聚贤阁与那书生辩驳之时不还伶牙俐齿的么,怎么一到了自己面前,反倒笨嘴拙舌起来。
一片静默。
“……”
杜陵春垂下眼眸,语气听不出喜怒:“你上次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公孙琢玉更懵了,他就帮杜陵春换了个衣服,什么都没做呀。这下也忍不住了,直接从屏风后面探出小脑袋:“司公,下官只给您换了衣裳,可没做别的。”
他不知道,“换衣服”三个字就已经在杜陵春的雷区疯狂蹦迪了。
杜陵春瞪眼:“混账,你还敢再提!”
他不知为何,一想起公孙琢玉很可能瞧见什么不该瞧的丑陋伤疤,指尖都颤了两颤。说不清是愤怒还是难堪,身形僵到连动一下都困难。
公孙琢玉立刻举手投降,乖乖闭嘴:“不提了不提了。”
杜陵春对着他那幅无辜模样,脾气怎么都发不出来。干脆拂袖转身,静默着不言语了。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过激,实在不是拉拢人的态度。
杜陵春缓了缓语气:“何时到的京城?”
公孙琢玉打蛇随棍上:“回司公,今早入的京。”
杜陵春看了眼外间的天色,已经午时了,微微皱眉:“为何不来找我?”
公孙琢玉摸了摸鼻尖:“原打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来拜访司公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杜陵春似乎比在江州的时候清减了一点,本就阴柔的相貌愈发显得单薄起来,不似寻常男子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