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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哭包[重生](14)

作者:睡芒 时间:2018-04-03 17:49 标签:甜文 重生

  不能。
  江宇典要考虑得更多。他知道他们作为明星肯定是有自带的效应的,去路边上一宣传,肯定蜂拥而来的人报名。但要是一周后,他们走了,学校以后怎么招生?还有明星来帮助他们吗?
  还不是会关门。
  而黄队,则是去附近人流量最广的商业区,办了个小型国画展。
  一问红队干了什么,什么?跑建材市场拉赞助搞装修?疯了吧!
  可是面对其他两组人的嘲笑,红队却是泰然自若,一点儿不担心,舒如意觉得江宇典非常靠谱,自信地在群上让他们等着瞧。古秋平也觉得这位小朋友挺好,不骄不躁,性格沉稳,脑子转得快。
  而且有真心实意投入帮助人这件事,并非单纯为了节目录制。
  从他们拉到赞助的时候,建材店就把东西运送过来了,每家店都把自家店名的招牌贴在车上,还赠送了装修工人,工人也穿着他们店铺、品牌的服装,借助节目组的名气来给自己宣传。
  其实原本有些建材店老板,觉得免费赞助有些亏。他们脑子转不过弯,江宇典就偷偷背着摄像头,告诉他们怎么怎么做:“上一次电视广告多少钱知道吗?而且我们节目还是周六黄金档播出!广告费一秒那都是七位数往上,你算算你家能在节目里出境几秒?赚了多少?能不能算清楚?”
  建材店老板算不清楚了,只是感觉自己赚大发了。
  那赞不赞助?必须赞助啊!
  反正也没几个钱。
  武馆连夜装修,而在武馆里面的露天院坝,两位师傅在摄像机面前打了一套形意拳,两人动作差不多一致,在氛围渲染下,显得非常肃穆,叫人浮躁的心都不由得静了下来。
  江宇典没学过形意拳,他学习的,以学名来称呼应当是自由格斗,或者说自由搏击。不拘泥于形式,而注重实战。虽然他不是什么大师高手,但也能看出来一些端倪。
  譬如说这位丁馆长,打的拳只有形没有神,而小师傅倒是有一点□□了。
  他虽然能看出来一些,但是并不会开口指点。古秋平老师也换上一身他自己带的黑色武术服,在灯光不甚明朗的院子里打少林拳——他这次的电影,也是他的诚意之作,片名《少林寺》。
  现场站着的两位明星,以及几十位节目组工作人员,看着在淡淡的月色下以武会友的三位师傅,心中都存着敬畏。
  空气静谧,古秋平招手说:“小江和小舒你们俩也来学学看,形意拳很有意思的。两位师傅现在打的这套,应该是龙形拳吧?”
  十二形拳是仿效十二种动物的动作特征而创编的实战技法,分别为龙形、虎形、熊形、蛇形、骀形、猴形、马形、鸡形、燕形、鼍形、鹞形、鹰形。
  丁馆长点头,拱手道:“古老师好眼力,正是龙形拳。”
  他的说话方式叫人莞尔,古老师也笑着拱手:“过奖过奖。”
  江宇典和舒如意两个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站在两位师傅背后跟着慢慢学习,他们打得很慢很慢,江宇典刚学这个,动作不能说标准,可似乎自有一套韵律。古秋平先看出一点端倪,站在他旁边说:“小江啊,你学过武术吗?”
  “会一点格斗。”他谦虚道。
  他那时候在美国,在美国当然是学不到正统武术的,但他是打过地下拳击的人,所以格斗经验非常丰富。
  但是有八年时间,他都没法动,他瘫痪在轮椅上,一些格斗技巧以及那时候他的一颗单纯的、享受搏斗的心,早已湮没在时间的洪流中了。
  古秋平越看越觉得他的动作有点门道,心里认为江宇典肯定不止是如他所说般“会一点”。
  他心中微动,便拍了拍江宇典的肩膀:“来跟我切磋下?”
  江宇典连说不不不,其实他是怕不小心伤到古秋平。
  古秋平一敛眉:“你还怕伤到我吗?咱们点到为止,来!”
  摄像从各个方向对准他俩,并且又开了一盏灯,照亮他们周身一圈的范围。
  江宇典无可奈何:“好吧,点到为止。”
  他和古秋平站开一些,他两脚分开与胯同宽,左脚向前迈进步,右脚跟微抬起,膝关节微微弯曲,做出一个标准的拳击备战姿态。
  古秋平眼睛一亮:“我知道了,你平时爱打拳击吧?”
  江宇典但笑不语。
  古秋平也摆出一个防御姿势,朝江宇典一勾手指。
  平时人们在电视上看到的激烈的打斗戏,其实都是通过武术指导、借位、后期音效以及剪辑,才呈现出的最终效果。实际上拍摄的时候,并不如电视上看到的那么激烈,而且有些演员飞出去的镜头,都是吊了威亚、并且加快了帧速。
  可是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武打巨星,一位是初出茅庐的小鲜肉,两个人对峙,却让人无端地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了,风吹草动的动静都变得异常明显。
  古秋平想着让一让小辈,便负手而立,挑衅般朝他勾手指——这个动作在他的电影里经常出现,是他的标志性动作之一。
  江宇典也懒得承让,两步上去,拳头故意打偏一些,古秋平一歪头,捉住他的手腕,江宇典身体柔韧地一拧,伸腿一绊,古秋平闪躲,和他展开叫人眼花缭乱的脚上功夫对战。
  江宇典这具身体到底没有底子,可他脑子里有丰富的技巧、或者说他的感官非常敏锐。他也有一定的预判对手招式的能力,加上前段时间他有在锻炼,所以应付起古秋平来,居然显得有些不疾不徐,游刃有余。
  两人打得有些上瘾,古秋平万万没想到,这小鲜肉居然不是什么花拳绣腿!而是真的能打!还能和他这么过招!
  “行啊你。”他不由得拿出十分的认真态度,江宇典有所收敛,所以也被他的拳头打到了,他是真怕疼,眼睛迅速地蒙上一层水雾。古秋平大惊失色,以为伤到他了,结果江宇典连忙说:“没事儿的古老师,我痛觉有点问题,特别怕疼,咱们再来。”
  古秋平听完也想到了之前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热搜——还以为是哗众取宠!没想到是真的!
  两人切磋,除非有一人认输,否则是万万不能停止的。古秋平看他这么能打,一边哭一边手脚还非常利索地给他下套,索性不再留手。
  江宇典更是热血沸腾,方才还收敛着杀招,这会儿收不住了,步步杀机,眼泪更是汹涌。古秋平心中一凛,江宇典一个锁喉,却在他喉咙面前十公分左右生生止住。
  两人都顿了两秒,古秋平立刻反应过来,一个虚的侧踢,江宇典就势倒退几步,脸颊布满泪水,认输道:“古老师您赢了。”
  两人的切磋,叫人眼花缭乱,而且他们动作非常快,算下来不过三四分钟的时间。
  节目组和舒如意都呆了,舒如意手一松,把录的视频发到了微信群上。黄队和蓝队一点开视频一看,下巴都吓掉了——看得出这没有经过后期处理,所以真有人打斗速度可以那么快?古秋平老师也就算了,那个小鲜肉是什么鬼,说好的娇气小哭包呢?
  丁馆长和小师傅也看呆了,这什么情况?
  这特么哪里是明星真人秀,这是武侠电影吧!
  古秋平心中也是讶异,他当然知道,江宇典是收手了,那个锁喉看似被自己不着痕迹的化解了,实际是江宇典在放水。
  免得自己在节目上输得太难看。
  他不由得有些羞愧,拍了这么多年的动作戏,切磋却输给了一位不到二十的小年轻,而且对方还为了不让自己输得太难看、假装让自己赢了。
  他胜之不武。
  正想说出那句:“不,是你赢了。”的话时,古秋平看见江宇典朝自己眨了下眼睛,那湿漉漉的眼睛,说不出的好看。一想到这么个身手了得、武力值爆表的年轻人,居然痛觉异常!居然特别爱哭!他不禁觉得好笑,又觉得这个人十分有趣。
  他惭愧地赢了这盘切磋,对江宇典态度变化也非常大,非常热络:“小江,你这可不是会一点啊。”
  江宇典眼泪差不多停了,眼睛还有些湿润地道:“哪里,和古老师比起来差远了。”他学习格斗,实际上只是因为他享受搏击的过程,而他后来,对热武`器要更熟悉些。
  但这都是过去式了。
  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没有从小锻炼,也只能在电视上班门弄斧、平日见义勇为,可以抓个小偷什么的。
  古秋平又说:“你想不想来演电影?你的身手很好,我正在筹备自己的下一步电影,有个角色,我感觉很适合你。”
  他有意提携江宇典,江宇典当然得说愿意——让古秋平亲自开口邀请他去演电影,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要是施小邦知道了,估计会激动的咆哮。
  演电影,开演唱会,红,这正是原主的梦想。
  他是个很信奉因果的人,他占据了原主的身体,替代他的生命延续,而原主来不及实现的梦想,理所应当要由他来完成。
  再晚一点,三个人、以及武馆的两位师傅,五个人凑一起讨论了明天要做什么、该做什么,简单拟定了一个计划。讨论完毕,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了。摄像头关闭了,所有人今天都累了,便休息了下来。
  武馆有多余的房间,是之前给武馆师傅住的宿舍,条件有些差,金招弟就从保姆车上拿出了一套套全新的、清洗过的被褥。
  其实旁边就有酒店的,但是为了节目效果,明星当然要和武馆师傅的待遇相同。
  江宇典空了下来,他准备去看贺庭政,他打开手机,就看到贺庭政给他发了条消息说:“雨点,我这里有人照顾,你安心拍摄,不用担心我的。”
  看见贺庭政对他转变了称呼,江宇典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他是贺庭政的长辈,而且他是贺庭政妹妹贺斯予的干爹,贺庭政虽然不这么叫他,而是唤他大哥,可突然两人身份颠倒了,他重生成了一个还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面孔还带着少年的青涩感,而贺庭政则已然三十二了。
  ——他比自己大了整整一轮。
  他这个长辈,似乎从年龄上落了下风。
  但江宇典转念一想,他活了那么多年,现在外表看着还不到二十岁,他应该是占了便宜才对。他想了许多,最终选择忽略掉这个称呼带给他的不适应。
  他正准备给贺庭政打电话的时候,下一秒,贺庭政就发了个视频的邀请。
  江宇典想点拒绝,最后手指轻轻移了移,点了接受。
  他找到耳机戴上,听见贺庭政低沉的声音说:“你那里好黑,是遮了摄像头还是关了灯?”
  “都睡了,灯也关了,我正准备去医院。”江宇典悄声道。
  这里隔音不行,他不想吵到别人睡觉。
  “你好点没有?”他声音一小,语气就显得非常温柔,贺庭政太喜欢他这样说话了,觉得心都要化了,也跟着低声说:“好多啦,修养一周我就出院了,不用过来看我了,我听你助理说了,你拍摄的那个武馆离我这里要开一个半小时的车,而且她说你拍摄很累,你也不是超人,超人也要睡觉的。”
  江宇典总觉得贺庭政这么抗拒自己去看他,里边儿肯定有什么问题。但贺庭政说的也在理,他想了想便道:“那你先在医院静养。”
  贺庭政就说:“我要是想你了,我就给你打视频电话。这样也挺好的,虽然触不到摸不到……而且还看不见。”
  这样对话,有种别样的乐趣,好似两个人都躲在被窝,说悄悄话似的。
  他动了手术,身上理应有伤疤的,贺庭政今天想起这茬来,很怕未来要是江宇典没在他身上看到伤疤,会不会知道自己当初骗了他。
  他了解这个人,知道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尤其是自己,更是不能对他有所欺骗。
  但在这件事上,他心中也是有委屈不满的。江宇典那么长的时间里,都不肯认他,待他像个陌生人似的,可把他委屈坏了。
  他怕江宇典知道事实,而且自己的做法确实有疑点。于是他就找了专业的大夫,在他身上轻轻划了两刀,伤口很浅,然后用吻合器吻合。
  这样一来,虽然他也吃了点苦头,但也还好,只要能把人给追回来,他是甘愿的。
  贺庭政那边倒是很亮,他气色比刚“做完手术”出来要好一些,声音也隐约有了气力。他不知道江宇典的神色如何,只能从他的语气揣摩他的心情如何:“拍真人秀累吗?”
  江宇典道:“不累,充实。”
  “做明星好玩儿吗?”
  江宇典想说不好玩儿,说好玩那怎么跟小孩儿似的。可他又的确觉得,挺有意思的,比他想象的要有意思多了,虽然这圈子腌臜,可他见过的肮脏比这过分多了。
  见他沉默,贺庭政又小心地道:“不好玩的话,你跟我回家吧,我们回去吧,就像以前那样,我们住在旧金山,我们重新收养一条狗,我们白天去河边看日出……”
  “阿政,”江宇典突然打断他,“回不去的。”
  贺庭政沉默了,江宇典就说:“我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贺庭政私心里,非常想和江宇典回到从前那样,两个人都无忧无虑,这是最好的状态了吧?他们活得像家人,比一般的恋人还要亲密,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来打动他的心。
  可江宇典说他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那你觉得现在高兴吗?做明星。”
  江宇典点头,忽而想到贺庭政看不见,便低低地嗯了声。
  贺庭政说:“你喜欢什么我都支持你,你知道的。你喜欢做明星,觉得好玩,觉得高兴,那我就陪着你……”
  他再次打断道:“我们有各自的生活,你老大不小了,三十二了,你也要结婚的,等你的孩子出生了,你让他认我做干爹。”
  江宇典想了一天,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和贺庭政的人生轨迹已经不同了,再者说了,贺华强死了,那贺华强的家业只能由贺庭政来打理,他这么整天围着自己转,这像话吗?
  他已经非常对不起贺华强了,把他器重的儿子拐走,一拐就是八年,虽然没有养歪,这点可喜可贺,但贺华强的在天之灵怎么愿意看见自己这个灾星死后,还把他的儿子死死拴住?
  他知道那时候贺华强病得很严重,医生都说准备后事吧,结果贺华强就是不死,就在床上拖着,用高昂的药和仪器吊着命,就是想看着自己咽气,看着他的孩子回去,贺华强才舍得去见上帝。
  果不其然,自己死后不久,贺华强也走了。估计是儿子回家了,他了却一桩心事了。
  贺庭政一听他语气,认为他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子,非常不高兴,他要闹了!
  “你现在比我还小呢,你不能插手我的人生。我虽然听你的话,可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我就要留在国内,留在北京,你去哪我就去哪,你休想跑。”
  他说话非常蛮不讲理。
  江宇典觉得脑仁疼,想训他、骂他,可是怎么舍得?
  贺庭政这还躺在病床上呢?
  他说话怎么这么蛮不讲理,还中气十足的?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夜风吹着,他道:“你把被子掀起来,我看看你伤口怎么样了。”
  贺庭政眼里的心虚一闪而过。
  还好他早有准备……不然这要是翻车了,他不敢相信自己会被怎么教训。
  他掀开被子,把手机倒过去,露出吻合器吻合过的伤口,装可怜道:“看完了吗,好疼的,我自己都不敢看。”
  江宇典看见他身上的那些纹身,就好像看见镜中的自己,他倏地看见他胸口仿佛还有字母,但是有些小,屏幕晃动,他看得不真切。他还看见贺庭政没穿内裤,胯`下沉睡着巨物。
  他看一眼就别过眼去:“好了好了,盖上。”
  “好看吗?”
  江宇典道:“我让你不准纹身,你怎么听的话?”
  贺庭政眼睛望着手机前置摄像头,对面黑乎乎的,模模糊糊有个轮廓,他眼神温柔而怀念,没有丝毫沉痛:“我身上这些和你一模一样的纹身,会给我一种错觉,就好像你还活着一样,活在我的身体里……好吧,你真的还活着,这是真的。”他抚摸了下手机,“我想看你。”
  江宇典看着屏幕上的贺庭政,觉得他的想法既病态,又让他动容。
  因为缅怀自己,纪念自己,把自己纹在他身上。
  他虽然上辈子没有孩子,但是养了一个贺庭政,不亏了。
  他心里骤然一软,起身回房间:“等下,我去开灯。”
  他既然不去医院看贺庭政了,那他也要住在武馆的宿舍。江宇典一个人住一间,不过房间小,他开了灯,贺庭政还没看见他人,就听见江宇典说:“等会儿,我铺个被子,没地方坐。”
  等他铺好干净的被褥,这才得了空。
  他躺上床,握着手机,离脸三十公分远。
  和他以前那张面孔,似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唯有那双眼睛,那眼睛里的内容,是贺庭政所熟悉的。
  他望着这个人,一瞬间和记忆里重合了。
  “大哥,”他低声唤,“我好幸运,你还活着。”
  贺庭政知道他明天要拍摄,虽然不舍,但也不敢过多耽误他时间,聊了一会儿就挂了。
  江宇典关了灯,他静静地望着黑暗的窗外,耳边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或许是老鼠。
  房子旧了,总会有这种生物滋生。
  次日,节目组一一把人唤醒,江宇典和古秋平都不用化妆,只有舒如意在化妆,八点左右,吃完了早饭,红队三人、以及武馆的小师傅,去外面发传单招生了。
  明星虽然受人追捧,但台湾电视剧里那种被几百个脑残粉狂追几条街的剧情是不存在的,顶多就是有非常多的人围观、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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