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大哥好多年 上(182)
“那么圣子,为什么又会对这个问题觉得迷茫呢?”干哑的嗓音甚至让穆尔觉得自己也许很久没有喝过水了,也许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钟涣抬头看着碧空如洗的天空,只答,“也许是因为,我知道我这一生都将在追逐这个答案的过程中度过,也许最后,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得到答案。”
穆尔深深的看了他很久很久,最后在钟涣诧异的眼神中跪了下来。
单膝跪地的男人低下了自己向来高贵的头颅,光明骑士团的团长将右手放在自己的左心房上,诉说着对他而言将永远都不会违背的誓言。
“我将向光明圣子钟涣献上全部的忠诚,将与其一同探索人世,愿以灵魂侍奉其人,愿意身心归顺于您。”
穆尔从这一刻开始,将成为钟涣手中的利刃。
温暖且无处不在的光明,将点燃灵魂深处的向往光明的火焰,并将其执掌为武器,震慑四方。
……
他们来到了极西之地的一个临近魔兽森林的小国,因为大家都知道兽潮将要出现。
每年魔兽森林所有的魔兽都会从东向西而奔,它们会疯狂的破坏一切,践踏一切。
而极西之地的古洛国,将会承受最为恐怖的磨难,
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会成为魔兽口中的食粮,城市本身也将成为废墟,可是古洛国的居民想要活着就得依靠魔兽森林其本身的价值,不然这个国家,早就已经彻底泯灭。
教廷每年都会带来大量的人员支援这个国家,可每年这与魔兽争斗的战场,都会成为无数人的葬身之地。
尽管今年来了光明圣子。
可古洛国的国王依旧觉得,这个国家终将像以往一样被彻底践踏,而后又在大半年的时间里被修复,小半年的和平生活后,再次迎来了无尽的破坏。
而钟涣,手里依旧持着自己曾用木元素制造出来的魔法杖,光明之力化为了一道又一道的屏障,守卫在城墙前方。
古洛国的士兵和光明骑士团的骑士们全都在屏障边缘抵抗汹涌而至的魔兽。
那些狂兽们奔跑的过程中,能让大地都在颤抖。
可人类依旧以渺小之躯抵御着这一切。
神不会眷属人类,活着的人是由死去的人的生命奠定着的,活着的本身。
大量的光元素从钟涣的体内被抽走。
大量的光明骑士受伤,古洛国身穿盔甲的士兵如同不知痛苦的傀儡一样,奔赴死亡,向所有被他们保护下来的人民敬以最高的礼仪。
白色的光点被钟涣的魔法杖指挥着,笼罩着所有士兵和光明骑士,尽量减轻他们受到攻击的伤害。
号称能与所有元素融合的光明元素附在受了伤的伤口上,尽可能的将其快速愈合。
可这也是有尽头的。
光明圣子尽管被光明神所眷顾,可他却并不是光明神本身,而是人。
区区一个人类罢了。
高阶的魔兽察觉到了城墙之上的那个让这场战争不断拉扯,让他们无法毁坏人类的国家,报复以往被虐.杀的魔兽之仇。
钟涣被盯上了。
危机降临的那一刻,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仿佛时间暂停的画面。
魔兽们奔跑的速度都变得慢了下来,人类只能如机械一般的转头看向,城墙之上仍在挥舞着魔法杖的人……胸口被洞穿。
看着那个人嘴角渗出鲜血却依旧挥舞着魔法杖,保护着所有的士兵和光明骑士。
教堂里的牧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霎时泪流满面。
穆尔,则亲眼看着自己决定侍奉的人,从城墙上栽了下去。
第137章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牧师, 都在拼尽全力的使用着治愈的力量,无论是木系还是光系,只希望钟涣能活下来。
但所有人只能见证着钟涣被魔兽攻击, 并且眨眼之间消失在兽海之中。
只有一根魔杖孤零零的落在地面上。
在所有人都不愿接受这一信息的时候, 只剩那根魔杖绽放出了耀眼到极致的光明力量。
最后将所有的魔兽驱逐出了古洛国领地范围。
他死了吗?
这个想法一瞬间笼罩在许多人的心里,可他们却都一样的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可既然已经以现实来定义这件事情了,也已经能证明他们已经潜意识的认为钟涣无法再活下去了。
无论是光明圣子还是主教, 他们都是人。
是人就总有会死的那一天, 可是他们却没有办法想到,令人在意的死亡, 竟距离他们如此之近。
穆尔在魔兽们被光明力量冲击到逃跑以后, 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城,捡起了那支断裂的, 在原地甚至还留有一丝余温的魔杖。
而之后,泣不成声。
这就像是他刚刚明确了自己的信仰, 有了想要追逐的目标, 懂得了自己将来要走上什么路时,指引自己走上这条路的人, 就彻底离开了的惨剧。
穆尔的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难过到极致的情绪,让他有了想要干呕的感觉。
他趴在城墙旁边, 不知不觉泪流了满脸,甚至连鼻涕都逐渐流出,他最后直接跪倒在地上。
只觉得,人, 也许从来都只有不亡不生。
不死不活。
古洛国的国王最后也只能干着嗓子对着他说道, “骑士大人, 事情还没有结束,现在还远没有到您可以放肆悲伤的时候。”
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古洛国国王同样也经历过无数次重要之人离去的现实。
同样也明白,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活着的人还是要拼尽全力的活下去,和死去的人的灵魂一起活下去。
……
钟涣在跌下城墙的那一瞬间,空气中涌动起了一片温和到看似没有任何作用的微风,清风拂面,如果在寻常日子里,可能他还会坐在一棵树下执起茶杯,饮茶听戏。
可现实却是他跌进了充斥着无数危险的魔兽之中,那微风也并非是如清风一般说过就过,而是携带着大量的风元素,将他保护的好好的,一丝不落。
在混乱的魔兽潮中,钟涣即便在一瞬间失去了踪影,却并没有如同城内的所有人想象的那般已然死去。
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的风龙再次出现的时候,正和钟涣一起站在魔兽森林的深处,她露出了无法理解的眼神。
“你为什么要诈死?”
这个计划从半个月来到古洛国之前,钟涣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龙妍语就是钟涣的合作者,但她却觉得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合作者,他也能寻找到合适的机会完成这个计划。
只是恰好她在,然后就把能利用上的都利用上罢了。
换句话说就是,能拖下水的就都拖下水了。
魔兽森林的中央并不如寻常人所想象的充斥着高耸的树木,而是一处寒潭。
钟涣正坐在那寒潭边,抬头看着天上的寒月,大约是因为身体还小的原因,他坐在那里环着自己的双腿,竟多出了一丝脆弱的感觉。
他的声音比往常要轻了一些,“原因有很多,但真正决定性的让我做出这一切行动的原因,在于我想长久的,始终保持自我的活下去。”
龙妍语不明白。
钟涣没有解释这个,反而和她说起了为什么自己要诈死离开。
这头风龙既然被拖下水了,就不可能再寻到供她一龙上岸的小船。
钟涣不介意给她解释一切,如果真的想要跑,那么到时打一场就行,还可以借着战斗,再制造一些其他方面的影响。
“这世界,想要改革,当以神权对抗神权,当以权势抵御权势……”
亦当以已身,缔造盛世。
钟涣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好像也有了佛家的那套因果论的说法。
这个世界因他而生,也应当因他而走向盛世繁景。
“光明圣子就要有一个盛大的开场,盛大的落幕才能将这个身份顶上巅峰,”钟涣紧接着以感慨的语气,又说了一句,
“我在这件事情里唯一设计不完善的大约就是用了自己的本名做了光明圣子,不过也没关系,等到一切揭露之时才更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