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炮灰团宠日常(45)
每两家之间除了明确的分界线之外,中间还有很大的一片空地,种了林子,各家都不挨着。
戚晨每天像探险一样到处钻着玩,有些地方孩子能过而大人过不了,家里的保镖时常跟不上他,被他远远甩在后面。
有一次戚晨跑得远了些,等发现保镖很久没找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斜斜地挂在了西边。
找不到方向,戚晨在树林里漫无目的地走,稀里糊涂地摸到了一幢白色的房子前。因为时间久远,戚晨已经不记得那房子长什么样了,只模糊地记着和自己家的建筑不太一样。
不知害怕为何物的戚晨朝房子走过去,试图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能不能送自己回家,临到近前,却忽然听到一道又凶又奶的童声。
“别过去。”
戚晨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停在原地左顾右看,却没找到能发声的活物。以为是自己幻听,戚晨收回目光,刚往前迈了一步,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比上次更凶更急。
“不是告诉你别过去吗?”
这次戚晨听清楚了,声音是在自己左边,他顺着方向找过去,看到一面被防护架锁起的窗户。
窗台不高,戚晨踮着脚往里看,视线刚好能越过窗台,可里面窗帘拉得很紧,密不透风,他什么也看不到。
戚晨扒在窗台上,像一个好奇宝宝般不停发问,“你是谁啊?”
“你为什么在里面?”
“你的窗户为什么锁着?”
“你能不能出来陪我玩?”
……
接二连三的问题砸下去,房间里都一声不吭,简直让人怀疑刚才的声音只是自己的错觉。
戚晨等了一会儿等不到回复,看天又黑了点,便从窗台下来,打算绕回到门前去。
而他刚有往那边走的动作,先前那道声音又紧跟着响起。“别往那走。”
戚晨嗖得一下转身,踮着脚扒回到窗台上,“你还在啊。”
里面的人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避之不及,匆忙把窗帘拉下躲了回去。戚晨透过外面照进去的光亮看到他的眼睛,和房间里摆着的各种透明的瓶瓶罐罐。
从外表上看,好像和他差不多大。
戚晨又问了几句没得到回应,不死心地抬手敲窗户,“你还在吗?陪我说说话吧。”
“别敲。”
里面的人又急又慌地制止他,语气很凶,“天都要黑了,你还不回家。”
戚晨老老实实道:“我迷路了。”
里面的人好一会儿没说话,正当戚晨蠢蠢欲动,想再敲一次窗户的时候,里面终于有了声音,“你往东走,一直走过去,大概半个多小时,有一座保安亭。”
戚晨靠在窗外思考了一会儿,一直没动弹,里面的人先沉不住气问,“你怎么还不走?”
戚晨虚心问,“东在哪?”
里面的人,“……”
似乎是被他搞无奈了,里面的人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都虚弱了几分,“看得到太阳吗?”
戚晨:“看得到。”
里面的人,“背对着太阳的方向走,太阳如果没了,就背对着月亮走。”
戚晨这次懂了,真诚道:“谢谢你啊,你真厉害。”
对半大点孩子来说,懂得辨认方向就已经是很厉害的一项技能。
戚晨从窗台上下去,走了两步又回来,连珠炮一般发问,“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今年多大,……我明天来找你玩好不好。”
里面的人开始不吭声,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却突然开口,“不许来。”
戚晨问,“为什么不许我来?”
“因为……因为我是怪物,会吃小孩。”里面的人越说越有底气,吓唬他道:“你下次再来,我就把你吃掉。”
戚晨逻辑清奇,“那你今天为什么不吃我。”
里面的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回,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今天吃饱了。”
戚晨“哦”了一声,看天真的要黑了,也不管里面的人看不看得见,摆摆手道:“那我今天先走啦,明天再来找你玩。”
里面的人又气又急,“不是说了你来了我就把你……”
“吃掉嘛。”戚晨抢话,“我明天会记得多带点吃的东西的,等我吧。”
戚晨丢下这句话就跑了,他按着那个小孩跟他说的方向一直往东走,走着走着却又迷路了。
那天晚上刚好多云,太阳下山后,月亮并没有立刻出来。戚晨凭着记忆里的方向瞎走,直到半夜才被闻讯而来的保镖找到,回去后就因为受寒发了高烧。
小孩子身体素质普遍不高,戚晨一直反反复复地烧了一个星期才全部退下去。再醒过来,他就把这次探险的事情给全都忘了,而家里的人也以此为鉴,不再放他单独一个人出去玩。
戚晨过了两年宅在家里的日子,再大一点之后姥爷去世,他便被戚父接到了S市。
若不是这次恍然梦起,戚晨都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有过这么野的一段日子。
预备铃响起,戚晨猛然从梦中惊醒,睁眼看到谢敛低头看他的眼睛。
“醒了?”谢敛道:“我还说你再不醒就叫你起来。”
戚晨并没太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看到那双眼睛,恍惚和记忆深处的某份回忆重合。
“谢敛。”戚晨恍惚着问,“我小时候是不是见过你?”
第31章
谢敛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戚晨坐直起来,揉着眼睛道:“做了个梦。”
其实话刚出口,戚晨就觉得自己失言了,他那个时候才五六岁,谢敛只会比他更小,父母俱在,没道理会被锁在房间里不许外出。
而且只是眼睛而已,隔了这么多年,他应该是没睡醒才会认错。
渐渐说服自己,戚晨把刚才的梦当个笑话讲了一遍,“其实不是做梦我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事,我小时候居然能这么皮…”
谢敛看他一眼,“是挺皮的。”
话音刚落,铃声打响,任课老师踩着铃声进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当时没觉出不对,事后戚晨才想起来,谢敛当时的语气,明明是有些不对的。
上午走神的后果就是,一连忙到晚上,戚晨才堪堪把落下的课程补上。
放学回家,下车后恰好碰见从医院回来的裴若延。两人默不作声地往里走,气氛沉默中弥漫着几分尴尬,戚晨主动打了个招呼,“阿姨醒了吗?”
裴若延“嗯”了一声,“下午醒过。”
戚晨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裴若延都答得很简短。眼看要走到别墅门前,戚晨试探着提起,“昨天的事情……”
“我没再问。”裴若延略一停顿,“医生说让她静养。”
戚晨不自觉又想起谢敛,思绪跟着飘走。直到裴若延接连叫了他两遍,他才堪堪回神,“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裴若延深吸一口气,潜意识捏紧了提着的袋子,紧盯着戚晨的眼睛,声音发紧,“你问我这些事,是为了谢敛吗?”
裴若延看着戚晨的神情由茫然转成无措,又隐约透出些许愧疚。只觉得自己心像是从油锅里滚了一圈,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碾过。
自取其辱。
再没有比这句话更合适的了。
裴若延脚下不自觉后退一步,最后看了他一眼,像是要把他刻下一般,而后头也不回地打开大门进去。
戚晨看着他的背影动了动唇,在心底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有叫住他。
住院观察了一个星期,裴母便主动要求出院了。但之后过了大半个月,戚晨都没发现她和谢敛有什么联系。
而裴若延似乎也是顾忌着她上次晕倒的事情,没再主动提及。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年底,化竞初赛的成绩下来,戚晨成功进了复试,跟他一样的还有谢敛。附中其他三个成绩也还不错,但离着复试还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