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穿成选秀文炮灰(63)
沈沨的休息室里浮动着一股冷冷的、很好闻的香气,这股冷香一靠近,黎乔就知道沈沨也走近了。他双手在实木桌面上撑了一下,压下那阵莫名的心乱,说道:“视频也打完了,我走了。以后奶奶如果有什么问题,还可以打电话叫我。”
他转身就要走,手腕却猝然被人抓住。
沈沨略微偏着头,双眼似是深不见底,在灯光下清光流转:
“如果不是奶奶有问题,可以叫你吗?”
黎乔呼吸微顿。
系统扭动着尖叫:“来了来了,他来了!!”
黎乔被它叫得窘迫得要命,一巴掌把它脑袋摁下去,哪还有心思再想风花雪月,抬眼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他其实生了一双茶色剪水瞳,双眼皮前圆后平,下眼睑弧度圆润,是种媚中带娇、软萌中又带着英气、非常容易显得明澈无辜的眼睛。
沈沨甚至想起他初次见到黎乔的时候,小孩就是抬起这么一双眼睛,圆溜溜水汪汪无辜得像小兽一样,偏偏底下蕴着一种绝顶的明敏,似乎一边在可怜兮兮乞求他的怜悯,一边随时准备爬起来、将手里攥着的石头丢向他的眼睛。
他当时就是觉得很有意思,才将小孩带回了山门。其实他并没有多少怜悯的心思,只是好奇小孩究竟能长成什么样子,因而最初以兄父自居,全无一丝旖旎心思。
等到小孩真正长成,他才知道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黎乔问完这句,感觉手腕上的力道轻了些,他也不等沈沨回答,手腕朝上一抬,从沈沨的手中抽出来,扭头匆匆离开了休息室。
直到走出很远,他才靠在昏暗的走廊里微微喘了口气。抬起手碰了碰手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灼热的余温,久久不散。
*
黎乔在黑暗中缓了一会儿,感觉收敛了心神,这才走出办公楼,准备回练习生宿舍。
不想在办公楼门口迎面撞上了赵泽煜。
赵泽煜来时怒气冲冲,见到黎乔却停了步子,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问:“你来干什么?”
黎乔懒得理他,全当做没听见,自顾自要走。
“程导他们今晚都在棚里,办公楼里只有解副导演,你来找他?”赵泽煜极少被人这样不放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更不肯放过黎乔了,追上几步催促道,“你老实回答,我上楼一问解导,自然什么都能知道!”
“关你什么事?”黎乔双手插在外套衣兜里,身子随意一让,恰好避过赵泽煜伸过来的手。
赵泽煜呼哧呼哧喘着气,他这两天简直烦躁到极点了:跟叶榆歌冷战,他满以为要不了半天叶榆歌就会放下身段乖乖来哄他,没想到两天过去了,叶榆歌吃睡如常,明明两个人都在A班宿舍,叶榆歌却连眼皮都不带撩他一下的。
要是情场失意、事业得意也就罢了,他的人气排名还下滑到了第四名,二公他中途离场的事也招致许多议论。就连赵家最近在节目组中的势力,他都感觉越来越难掌控了:好些之前用钱收买的工作人员,现在不再听他的吆五喝六了,他的衣服没人帮洗,讨厌食堂的饭菜也没人再给他外带,生活中简直处处都是不便!
而他一存心打听,就发现这些工作人员居然很多都转投了穆家和沈家。穆家他还能理解,宠弟狂魔好容易找到崽了,要捧在手心爱的供养;沈沨一个导师,他收买工作人员干什么?他还嫌节目组单独给他辟的一层楼不够宽敞吗??
因此,办公楼楼上这位解副导演,虽然失势,但在目前的节目组,也是赵泽煜为数不多的倚仗之一了。而作为金主,他了解这位解副导的尿性,这同样是个认钱不认人的。
所以赵泽煜一撞见黎乔从办公楼出来,登时就怀疑姓解的也叛变投敌了。他说的“我上楼一问什么都知道”,其实是在诈黎乔——黎家也是富商,只是不知道黎家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有出手,可说不准最近又开窍了。
赵泽煜知道,要是这会儿连解导都另捡高枝、投奔了上升势头远胜于他的黎乔,那他自己很快就要变成真正的光杆司令了。
眼下黎乔什么信息都不提供,还毫不客气地怼回来,这更加重了赵泽煜的疑心,他上前两步,正要继续质问黎乔,低头之间,忽然注意到了从前从未留意过的某些不寻常。
黎乔的头发乱了——视频时靠在沈沨怀里假装情侣蹭的,还没整理;
卫衣领口微敞——自己扯开的,还没彻底拢回去;
身上一股浓浓的冷木香气——那是沈沨代言的大牌香水,沈沨的标志性香气,“沈沨香”一度在奢侈品专柜卖到断货。
谁说黎乔来办公楼只有找解副导演一个可能?明明整个一层,都是沈沨的休息室!
赵泽煜只感觉脑中雪亮,霎那间明白了无数事情。他收回手一抖领子,顿时恢复平日的少爷气派,提起嘴角,假惺惺冲他笑了:“原来如此,对不起,果真是我误会你了。”
黎乔反而像是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嘴角微挑,从鼻腔里带出一声无谓的冷笑:“哦?”
“原来你不是给自己找奴才,而是亲自去给人家老师陪睡了——”赵泽煜凑近他,脸上扭曲的恶意几乎能够凝成实质,“真是误会你了,怎么样,沈沨的床好爬吗?睡上来的出道位,坐着舒服吗?”
黎乔脸上无波无澜,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嘴角上挑,懒洋洋地笑了。
“给你跑个腿就成奴才了,真是封建社会来的人都没你封建。”
赵泽煜还没来得及细想他这句“封建社会来的人”是在说谁,就感觉黎乔的手轻轻搭住了他的脸颊,温软的指尖甚至一路向下,柔柔擦过他枯敝的嘴唇。
赵泽煜是个用下半身思考远大于上半身的人,霎时脑子轰地一热,连他跟黎乔此刻针锋相对的立场都忘了,满脑子想着:莫非他要勾引我?莫非他为了防止我说出他的丑事,也要用身体贿赂我?
其实借着月光仔细看看,黎乔这种明秀俊朗、又蕴着英气的长相,其实远比叶榆歌更能撩动他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他满脑子的小蝌蚪在疯狂游动,浑浑噩噩之际,却听黎乔忽然笑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问过,熊高卓那天的感受?”
熊高卓?
这是个久远到甚至有些模糊的名字,赵泽煜费力回想两秒,才想起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心理暗示随随便便就能中,现场疯疯癫癫,黎乔随便碰他一下就能滋儿哇乱叫——
黎乔的手指停在他的下唇唇边,上下两根手指依然看起来极度随意地一捏。
办公楼门口顿时爆出杀猪般的惨嚎。
因为剧痛,赵泽煜连站都站不稳,跪在地上,捂着嘴的手都在不住打着哆嗦:“里、泥、你债杀人!够命——!!!”
他的下唇已经变成薄薄的一片紫黑色,痉挛扭曲地陷进去,对靠长相吃饭的帅气男偶像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赵泽煜怨恨到几乎发了疯,然而他不仅吐字不清,拼命嘶吼出的求救也被系统竖起的隔音结界一丝不漏地及时挡住。
“你对我动过那么多次手,本来还没空腾出手特意整你。”黎乔不知从哪抽出一张纸,将指尖极度嫌弃地在上面擦了又擦,“但你非要送上门来,我也就只能帮你一把,教你管好自己的脏嘴了。”
“窝、我会去调监控,窝会发在网上,发动赵家一切力量让你社会性死盲——!”赵泽煜口齿不清地疯狂地嘶叫着,“里死定了,里等着,窝会找一百个人来轮你……”
“你去调。”黎乔笑盈盈地弯腰看他,“调出来算我输。”
他才上前一步,刚才还在滔滔不绝威胁叫嚣的人霎时就两膝并用,仓皇后退,差点吓得眼泪都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