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丝分裂后爆红全星际(4)
这种疾病无药可医,所有人都接受了自己早亡的现实,而可以为帝索提供的,无非是一个能够发泄的出口。
“帝索大人,现在还在虚拟战场。”
话音一落,整个议会厅陷入死寂般沉默,他们都清楚帝索频繁通过虚拟战斗发泄,这说明情况越发严重。
假如没有了帝索……
忧虑起自己前途命运的政客们脸一个赛一个的苦。
第3章
帝索最近状态的确不太好,在虚拟战场杀戮发泄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只是越是发泄,他的血液沸腾越快,手段越发残忍和暴戾。
简直就像恶性循环。
论坛上出现了一个被置顶匿名帖子,一旦有人发现黑机甲又在屠杀,他们就会在帖子下面留言警告。被淘汰三十年的黑机甲已经成为了所有人永远的噩梦。
[匿名小号:大家注意,黑机甲又开匹配屠杀啦!]
[匿名马甲:刚准备匹配一把,得,不找虐受,我还是去玩连连看吧。]
[匿名三号:就没有人好奇黑机甲的身份吗?有这么好的操作为什么不去战场对抗虫族,反而拿我们寻开心。]
……
好奇黑机甲身份的人不少,每一次提出来都要引来一片讨论。
甚至还有分狗特意把机甲刷成黑色,有胆小的人看一眼可能就直接投降。
总之,久而久之的,帝索能匹配到的人愈发少。
但今天是个例外。
隔着灰蒙的前舱窗,帝索看着离自己一臂距离的青年,他正弯腰钻回舱里,白皙纤长的手指扣在掉漆的舱门上,露出一截弧线优美的后颈。
刚才只差一点,他就能碰到他了。
帝索沉默地想。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几乎被撑爆的血管恢复了平静,眼前的青年仿佛有神秘的安抚力量,他的微笑就像阳光驱散了他内心无处不在的暴戾和阴霾。
随着躁动的血液逐渐平静,璀璨夺目的金色竖瞳如同一个错觉,帝索的眼睛又恢复成为正常的人类。
颜宁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他该醒来了。
“我先下啦,今天谢谢你。”
青年和机甲一同消失。
帝索的视线在空下来的地方停留了很久,直到战场进行清算,被弹出战场空间,黑机甲也随之消失。
四壁雪白的加护室,一道人影从镇定液里走出来。
在挥发性的白雾里,水珠成串顺着冷沉的黑发淌下来,他身姿挺拔高大,穿着特制的白服,拉链拉到颈部,他赤着足站在加护室里,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空气稀薄。
“您错过了会议。”副手立即迎上来,“就在五分钟前会议已经结束。”
帝索眼前似乎还浮现着青年的脸,漫不经心地问:“议题?”
“有关虫族掳走菲伊斯教授的解救计划,虫族似乎还没有放弃复活皇后花的念想。”
那朵花?
帝索扯扯嘴角,喉结滚动发出一声轻嗤,不屑一顾。身为虫族基因的拥有者,他比其他人知道的要多,据说没有人能够抵御的了那朵花的香气,即使是王虫也是一吸就倒,但这种天性在他这里可不适用。
他不喜欢花。
谈到喜欢,帝索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青年的笑脸。帝索天性冷漠,不近人情,眼睛里仿佛永远只能看得见战争和杀戮,副官还是头一次见他走神,不免有些诧异,“您在想什么?”
“一个人。”带着宽边帽,虽然看不到脸,但直觉告诉他很美,笑起来时唇弯弯的露出雪糯的牙,漂亮极了。
头一次从自家将军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副官傻气地发出气音:“哈?”
——
颜宁睁开眼,就听见耳边传来年轻气盛,洪亮磅礴的咆哮声,“你们把我绑来就为了一株已经成标本的破草!?”
小助手轻声提醒,“是花,菲伊斯教授。”
“花,”菲伊斯年轻英俊的脸维持着怒意,语气嘲讽,“它已经枯成标本了,再过几年或许成为化石也不一定。”
虽然听不懂星际语,周围的卫兵虫族仍然凭直觉觉察出语意,他们瞬间被激怒,进入躁动状态,复眼切换成血红色死死盯着菲伊斯一行人,咽喉下叶发出凶戾的嘶吼,前臂伸出象征杀戮的切刃。
锋利的臂刃在地面磨擦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噪声,留下深刻的划痕,给菲伊斯等人带来无与伦比的威胁。
小助手,包括之前的两名研究员吓得腿肚瑟瑟发抖。
菲伊斯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一瞬,只是他强撑着才没有失态。
下一秒,颜宁听见了流光发丝青年的声音,完全不同于先前念故事书时的温柔,冷漠得没有一丝起伏,从他的竖瞳看不出半分人类的感情,“他生,或你死。”
意思很简单。
如果颜宁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命。
菲伊斯脸色瞬间苍白,他从小智商超群,短短十余年已经成为生化方面的权威专家,从小恃才傲物的他头一次吃憋。
小助理吓得两眼泪汪汪,两名研究员直接瘫在了地上。
菲伊斯很想说:你们应该去找花农。
他是生化专家,不是植物系专家!
但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咆哮,不敢怼回去,就怕虫族锯刀般的前臂恐怕下一刻就会斩断他的头颅。
只是,他能怎么办?
菲伊斯看过研究员的记录册,里面的花苞早就已经枯死了,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它活过来,这真是难为我胖虎。嘴毒一些的话来说,把这些珍贵的仪器用在这么个东西上他都觉得心疼。
路边的野花都比它有价值。
毕竟至少还能点缀城市环境。
这朵枯萎的皇后花能做什么?浪费资源?占用空间?
刚才菲伊斯就打量过这间明亮的温室,从变温控光色天花板,capp级隔音墙体,到全自动化拟真成像,这真是他所见过最高档的花房。
capp级材料一克千金,通常用来打造机密档案室,却用来建个花房!?
简直暴殄天物!
如果把自己那些宝贝收藏在这里,该有多好?
当然他也只敢放心里想想。
现在该做的还是想办法活下来。
在虫族极具威慑,密集的注视下,菲伊斯扒了两下乱糟糟的金发,硬着头皮走过去,装模作样地检查着眼前的花茧,心里祈祷着,“小东西,活过来吧,我愿意下半辈子戒掉沙鱼子酱。”
颜宁虽然看不见,但他已经大致听出发生了什么。
虫族期待它的出现,甚至因为他牵连了无辜的人。
不能让别人因自己受到伤害,颜宁决心努力一把。
他尝试牵动腰部发力往上顶,在试过多次后选择了一个较为薄弱的小洞,叶片朝着龟裂的小洞努力扩张。
而外面菲伊斯手脚发凉,对着一个已经快成标本植物,他能做什么呢?
虫族们情绪躁动,也逐渐失控,俨然即将进入暴走状态,小助手哭得直打嗝,而研究员们因极度恐惧双眼涣散。
休息了一小会儿,颜宁继续努力。
对着薄弱的一点一点往上顶。
终于,被他反复撞击的薄弱部位裂纹逐渐张开,一声足以让所有人听清的轻微响声,躁动的虫族瞬间寂静,臂刃停止了不安的磨擦,复眼骤然缩成细针,锁定在声源处。
菲伊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茧的上方破开一个指头大的小洞。
因为焦急,颜宁撞击得过猛。
头晕脑胀。
从破开的小洞,幼嫩的花苞摇摇晃晃冒出个脑袋,一不留神,泻了一丝轻浅、香甜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