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建设领地(63)
就在宋庆福走了没一会儿,门外蹿进来一个小人,看着不过像是八九岁的孩童模样。
宋涟原本支棱着头昏昏欲睡,见这人进来,精神一下子就好了,一抹风光霁月的笑从他脸上展露开来,似乎整个房间里都变得明亮起来。
“平叔,你回来了?”宋涟声音中带着一抹真心实意的高兴,与刚刚的冷漠简直是判若两人。
平叔在脸上抹了几抹,身形未变,宛若孩童的脸经这么一抹,脸上却变成了如橘皮一般,深深浅浅如沟壑一般的皱纹布满了整张脸,这么一看倒能看得出来他真正的年纪应该已经有四五十岁了。
平叔笑的和蔼,“主子你托我打听的事情已经打听到了。”
宋涟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架子,亲自替他倒了一杯热茶,“平叔辛苦了,先喝杯茶,坐下来慢慢说罢。”
这个世上也只有平叔是他最亲的人了,在他面前,不用任何的伪装。
他与平叔来到这里,也是想找个机会,他不甘心就这么碌碌无为一辈子,他想要复仇,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当年怎么对他的那些人,他通通都要还回去,皇帝又怎么样,皇子又如何,他恨这些至高无上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将人的一生毁灭,将人深深打入泥泞里,永世不得翻身。
而他,偏偏不服,凭什么?他有抱负,有才华,有能力,只因为别人的诬陷,只因为有人不想让他出头,就该落得这般境地?
所以,只要有了机会,他一定,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
只是,宋涟眼中的恨意渐渐淡下去,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波澜不惊。如今自己的境地来看,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
平叔知道宋涟的心思,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会不知他心中想法,不过不管他做什么,自己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他就是了。
“主子,切勿心急,总有一日,会好起来的。”
平叔的话让宋涟冷静下来。是了,会好起来的,今日的蛰伏不就是为了他日的锋芒,一切才刚开始呢!
第50章
“你这趟打听到了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宋涟坐下,打开话题。
是他听说了石大顺的事情,才让平叔去打听的,不是他不相信宋庆福派出的探子,只是觉得,也许平叔出去打探会探听出更多东西来。
平叔喝了一口宋涟递给他的茶,这才开口说道:“这个王村好像是很有些不一般,石大顺带几百人夜里袭击王村,可是王村中没有一个人伤亡。之后应该就是遇上官军包围伏击,然后全军覆没。按理来说,石大顺这一支不可能如此无能,老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结果是怎么来的。”
宋涟皱眉,“王村有古怪,你可去王村查看过了?”
“奴去过了,只不过王村中如今草木皆兵,对待外人的防范之心很强,一般的外人都不允许进村。奴借着讨饭乞儿的身份去讨要吃食,才得以进村,然而也不敢久留,匆匆就被人带出来了。可奴四下留意了,村子里与一般的无二,村人们的神态举止也如常,丝毫看不出来是刚刚进过贼匪的模样。”平叔回忆起村子里的情景。
宋涟思索许久,平叔所言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不过,再怎么样神秘,相信以后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那石大顺一批人是被护卫军所灭,听说是被封来凉州的端王护卫,端王我在……之时就有所耳闻,只不过是一个痴傻的皇子,他的护卫是皇帝从京中派遣来的禁卫军。他们跟石大顺对上,没道理会全军覆没啊!”宋涟只觉得此事处处都透着怪异。“如果是遇上红袍军,造成这般局面或许可以相信,但是……”
宋涟摇摇头,正如所有人想的那般,石大顺这些人便是遇上驻军,也绝对能拼出一条退路来,不至于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如果,如果是红袍军假扮成护卫军呢?又或者护卫军有什么猫腻呢?总之这其中有鬼,不能让人不防着。
“红袍军不可能。”平叔肯定的说:“一来,红袍军正在石崇关以西防范夷人,并没有在这边活动过,二来,红袍军的谢将军一向不太理会贼匪之事,他们应该不会专门花心思前来对付石大顺这一支。”
平叔说得很有道理,宋涟点头,他继续说道:“至于驻军,奴已经打听过了,王村附近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驻军,因此,可以肯定的是,石大顺他们遇上的的确是端王的护卫军。”
宋涟眼睛微眯,端王,端王,皇帝的十四儿子,那人的同母痴傻兄弟,真有这个能耐吗?
他长长叹了口气,端王吗?他不介意与他为敌,甚至与天下为敌又如何?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自己到这步田地,这都是你们欠我的!
广袤草原上,一队人马缓缓行来,他们披发左衽,短衣革靴,腰上配着弓箭弯刀,人人精悍勇武,武器精良,这是一支夷人的队伍。
马队中间,却有一辆豪华的马车,那车上不时传来咳嗽声,随风轻扬。
“到哪里了?”马车中咳嗽声音停了一会儿,传来一个询问的声音。
有亲兵在马车外回话,“禀吾王,还有半日功夫就能到石崇关了,已经给察察齐送去消息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接应我们。”
这一队人马正是浑勒王拓跋仞的队伍,他在王庭负气接下了汗王拓拔洪则的任务,准备好了一切就开始往东而行。这次的任务他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的,以此来证明自己哪怕常年缠绵病榻,也有能力做好每一件事情。
因此,尽管拓拔洪则激将之后就后悔了,打算换人去做,哪知道拓跋仞偏偏就跟他执拗上了,定要亲身前往。拓拔洪则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他改变主意,最后只能无奈的随他了。
于是就有了这浩浩荡荡一行队伍,拓跋仞有些气闷,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要是在五年前,一马一鞭,纵横整个绥西草原都不在话下,他肆意驰骋,马背上就是他的天下。
如今,他三步一喘,五步一咳。无论走哪里也只能憋在小小的马车里,再也体会不到驰骋逐风的快意。
拓跋仞不再说话,马车中闷闷的又传来几声咳嗽。
那亲兵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他跟着王爷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王爷心中的痛。当初的那一箭,如今想来还心有余悸,凌厉之势如破竹一般,直射入当胸。如果不是这一箭,他们王爷就是天上的雄鹰,如今雄鹰被折翼,可依旧向往着广袤的天空。
不知又行了多久,前方驰来一骑,带来消息说察察齐将军在前方等候迎接。
亲兵将消息传给拓跋仞,他沉默一瞬,才沉声说道:“知道了。”
寒风凛冽,□□的马儿打着响鼻,不停撂起蹄子原地打着转儿,当头的枣红马神骏非凡,上面坐着位粗犷汉子,高鼻深目,典型的绥西国武将装扮。他手中的缰绳稍微紧了紧,原本不安的马儿在他手中安静下来。
这人正是得到消息前来迎接拓跋仞的察察齐将军,远处有一队黑影慢慢走近,察察齐的眼中有些许不耐之色,待看清了队伍当中的马车,他脸上神色都阴沉下来,眼中有了一抹轻视不屑之色。
呵!这就是他们绥西国鼎鼎大名的浑勒王,五岁杀狼,八岁猎虎的少年英雄。现在却是连马都上不了的废物,他搓搓手心的缰绳,哼!要不是有那么一层身份在,浑勒王早就应该易主了。
他们草原上的人素来崇拜英雄,不论什么都是有能者居之,曾经的英雄到现在成了废人,何德何能还能享有昔日的荣耀风光?
察察齐心中虽有微词,但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遵循。拓跋仞的马车到了近前,察察齐才下马来,上前几步,手握拳放于胸口,躬身道:“察察齐恭迎王爷。”
马车连帘子都没有打开,等了些许时候,才传出来微弱的声音:“咳咳……知道了,直接去中军营帐吧。咳咳咳……”
察察齐面有不愉,亲兵上前小声解释道:“察察齐将军,王爷近几日犯病严重,见不得风,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