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璀璨米其林(15)
魏景荣一咬牙,松手一把拽住蒋顺安的衣领,直接把他提起来按在墙角。
“我就不信今天治不了你!”
魏景荣说完,突然吻住了蒋顺安。
更准确的说,他只是用自己的唇压住了蒋顺安的唇了而已。
干涩,强硬,几乎要将两人的牙齿崩断。
“妈的!放开!”
蒋顺安用尽所有的力气一把推开魏景荣,歇斯底里的大喊:“魏景荣,你TMD疯了!!!”
“疯的是你!”
魏景荣一拳过去,毫不留情的打在蒋顺安的眼眶上。
蒋顺安顿时就抱着眼睛动弹不得,眼泪哗哗直流。
“对,是我疯了!是我瞎了眼!七年,老子七年的时光统统浪费在了那个白眼狼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在活过来!死了多好了,明明可以解放了,为什么又要让我活过来!”
蒋顺安缩在墙角,抱成一团,反反复复重复着那几句话。
魏景荣站在一旁,他看不见蒋顺安的伤势,看不到蒋顺安的眼泪,但他疼彻心扉的哭腔却清晰透彻的塞满了他的双耳,塞满了他的胸口。
七年,人生最美好的七年却在短短一瞬化作泡影。
这种疼苦他们俩都历经过。
也许,蒋顺安的比他更痛吧。
哭吧。
哭过了,应该就真的结束了。
“醒了?”
蒋顺安睁开眼,应该说他只睁得开了半只眼,另一只实在肿的睁不开。嗓子也疼得厉害,就像枯萎干裂的树皮,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
办公室里一片漆黑,桌上的台灯亮着,魏景荣还是像往常一样忙碌着。
蒋顺安起身,不动还好,一动就浑身都疼,跟快要散架了一样。一翻身,疼得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我扶你。”
“不用……”
蒋顺安嘶哑着嗓音,打掉了魏景荣的手。
接着,他用手撑着沙发,可刚使劲,手上却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一只手是麻的,一只手的痛的。膝盖更是拜魏景荣所赐,疼得直都直不起来,躺在地上愣是半天都无法动弹一下。
蒋顺安抬眼看着魏景荣,一肚子的火却又说不出来,又气又恼。
魏景荣也不管蒋顺安会不会反抗,直接抓住他的手,扶着他的身子,重新让他躺回沙发上。
“喝水。”
“我……自己……来……”
蒋顺安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双手现在却连拿起一个水杯的力气都没有,险些散了一身,好在魏景荣有所准备接住了杯子,送到自己嘴边。
蒋顺安也赖得管那么多,一杯水喝完,嗓子也多少可以发声了。
“你下手一贯这么狠?”
“你嘴巴一贯这么脏?”
蒋顺安哼了一声,结果一不小心扯到了嘴角,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两口冷气。
“躺好,别再跟我犯浑。”
魏景荣推门离开,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白毛巾。
“拿着,敷一下。”
蒋顺安接过毛巾,敷在嘴角。魏景荣坐在一旁,靠着椅背,也无心工作。
“你真要走?”魏景荣问道。
蒋顺安点点头。
“走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蒋顺安小声说着,“什么都不干吧,混吃等死算了。”
“你不是联系好了一间工作室吗?”
蒋顺安一惊,有些警觉的看着魏景荣:“你怎么知道?”
“这个重要吗?”
“文字游戏有意思吗?”
魏景荣轻叹:“你朋友比你想象的更关心你。”
蒋顺安脸一扭,避开了魏景荣的视线:“那个长舌妇……”
蒋顺安沉默了,想了会儿又问道:“我的事,你知道多少?”
“你?”魏景荣看着他,“哪个你。蒋顺安,还是徐然?”
蒋顺安一声耻笑,结果一动嘴又是一阵撕痛:“你就不怕我是骗子。”
“想要骗别人,先要骗自己。”
“我倒真希望我是个骗子。”
蒋顺安缩成一团,侧瘫在沙发上。从背面看过去,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说说吧。”
“说什么。”蒋顺安动一下,“还有什么好说的,事情都这样了,说出来也于事无补。”
“你这种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蒋顺安哼道:“那我们俩换换,站着说话不腰疼。”
魏景荣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自己书桌上的相框有些入神。
“起码那个叫时磊的还活着吧,起码你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吧。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能有两条命,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的心真大。”
魏景荣没说什么,把照片摆回桌上,看着蒋顺安问道:“那间工作室挺好的,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当老板,给自己打工总比给别人打工要强。”
“算了,没意思。”蒋顺安摇摇头。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被魏景荣这么修理一餐后,他也想明白了。
以自己的能力,要从头再来他做什么不行啊,就算不做设计,以他的英语水平要混口饭吃一点困难都没有。
而他想要的,无非就是找回到徐然这个身份。他的样貌身体虽然变了,但是他的心他的思维却依旧是徐然。
他现在的轨迹就是徐然以前走过的轨迹,他放不下那口气。可现在,他就算死咬着那口气不放又有什么意义?
追回时磊?
他有精神洁癖。就算他追回来了,也只会使心里的那道坎越来越深。
整垮尹棋?
呵呵,那就是个无节操无下限无脸皮的三无妖精。赢了他,自己失去的也拿不回来。
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必要在憋着这口气不放?
还不如就这么算了,难得重生一回,再纠结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倒不如换个活法。
三百六十行,干什么不是干啊。
这就是茕茕孑立的优势。
想到这,蒋顺安忍不住笑了笑,一动嘴角,一阵疼痛感再度传来,简直要命!
这魏景荣,下手太狠了!
不过,这几拳几脚倒是把自己打醒了,疼醒了,他也懒得去计较了。
蒋顺安拿下毛巾,轻轻擦了擦嘴角。
还是疼,不过腿上的感觉倒是好了不少。
“魏总,啊,我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这么晚了,店也关门了,我也该回去了。这个月工资给不给无所谓,拿点医药费总行了吧?”
魏景荣起身,从钱包掏出几张红票子。
蒋顺安起身去接,但膝盖一软,站都没站稳就直扑地面而去。
“拿好,几百块而已,用不着这么激动。”魏景荣伸手扶住蒋顺安。
“呵呵,谢了。”
蒋顺安拿了钱就走,虽然一瘸一拐的还没别人爬着快。
“回家休息两天,记得来上班。”
“啥?”
蒋顺安一喊,结果扯到嘴角,直接让他飙泪。
“你受伤的只要眼睛、嘴角、手腕和膝盖,我不记得你耳朵也坏了。”
“我说了我要辞职不干。”
“我说了不准。”
魏景荣根本不管那么多,拿起蒋顺安之前甩给他的资料,加了些又重新塞回去:“在家别跟我想别的,回来的时候必须拿出个方案。”
“凭啥,老子卖给你了?”
“凭你现在还在我手下办事。”
“卧槽你……”
还没骂完,魏景荣的拳头又挥了过来。
只是这次没真打,擦着蒋顺安的嘴角过去了。
“接着说。”
蒋顺安一扭脸,急忙避开魏景荣的攻击范围,心里却早已把他骂了个千百遍。
“你只要拿出方案就行,那边的协商你可以不去。”
魏景荣收拾桌面,拿好钥匙,准备离开。
“走,送你回去。方案要是拿不出来,不用你说,我直接炒了你。”
蒋顺安揣着资料,默默地跟在魏景荣身后。
“哼,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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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蒋顺安:你下手太狠了。
魏景荣小心上药:不狠点,你涨不了记性。
蒋顺安:什么记性。
魏景荣:胡闹可以。走,你这辈子都别想。
蒋顺安:......我有权保持沉默。
众配角:魏总威武!魏总万岁!
第26章 改观
“啊,要死了要死了……”
舒慕蕊下班回来就直奔蒋顺安的房间,不管三七二十一躺下就在那一个劲的喊,想无视都不行。
“你又……你的脸怎么了?”
舒慕蕊的脸色黑青黑青的,蒋顺安着实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你吃坏了什么东西,还是中毒了?要不我去打120。”
蒋顺安说着便要打电话,舒慕蕊瘫在床上,焦急又无力的拍着被子。
“回来,回来,没那么夸张。宿醉,宿醉而已。”
“宿醉能醉成你这样?你是喝了假酒吧?”
“有吗?”舒慕蕊想了想,恍恍惚惚的,两眼无神,“好像是……那个路边摊八成不干净。”
“哎,你就作吧。”
蒋顺安摇头笑笑,回到桌前整理着从魏景荣那里拿回来的资料。
那些不光是设计公司的方案,还有关于蓝岸的具体讲解,菜品酒水不提,就连开店时的最早装修设计和现场施工图都有。
还有一本不算太厚的店史。
说是店史,也不过是本手工制作的记事本。
深暗如海色的封面烫着被时间所消磨的金边,淡漠低沉,不在有熠熠生辉的光芒,却多了几分沉稳沧桑。
一股陈旧的韵味。
翻看书页,质感厚重,纸面已轻微泛黄。青黑色的字迹工工整整的码列在横线上,一笔一划皆由手写,时间、日期、理念还有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变化。
蓝岸,或许不仅仅是一家餐厅。
这是蒋顺安脑中唯一冒出的想法。
不过,最有特点的还是里面放着的员工照片。
最初几年的那几张,上面的人蒋顺安一个都不认识,熟面孔都集中在后面两三年左右的时间。
魏景荣倒一直都在。只是,照片上的他穿的并不是拘谨的西装,而是洁白的厨师服。
蒋顺安好奇,立起书页仔细欣赏。这样的魏扒皮他倒是头一次见。
在蓝岸工作这么久,他还从来没见魏景荣穿过厨师服。一天到晚不是西装,就是衬衫,有棱有角,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别提有多吓人了。
不过,这厨师服穿在他身上好像也涨不了亲和感,该怎么的还是怎么的。
蒋顺安放下书,闭上眼睛,靠在转椅上转着圈圈。
起初吧,他只觉得魏景荣是这家店的老板,坐在收钱而已。
毕竟,很多老板都是这样,自己投资开店,然后请人负责管理,甩手做了掌柜,奉行三不管原则。
偶尔能来,要么就是视察下工作流水,要么就是带熟人朋友吃饭,其他时候基本看不到人。会打电话远程遥控的,就已经算是上心的了。
像魏景荣这种整天待在店里的老板,倒真心少见。
“喂,你在干嘛?”
舒慕蕊费力的起身,拉停着蒋顺安的转椅,软趴趴瘫在他肩上。
殊不知,蒋顺安身上已经是遍体鳞伤,舒慕蕊这一压下来,当时就疼得他倒吸一口寒气。
“你,你脸怎么了?”舒慕蕊定睛一看,瞬间爆炸,“卧槽!翻天啊!不是说打人不打脸嘛!谁啊!还有没有点底线啊!别跟我说你没还手啊!”
蒋顺安心里泪如雨注。
还手?他倒是还的了手才行啊!
那魏景荣完全就是武力值爆表,全程碾压自己这个战五渣,有条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摔得,自己摔得。”
“摔得?”
舒慕蕊不信,掰着蒋顺安的脸不撒手,蒋顺安疼得只叫唤。
一叫吧,嘴角又疼;疼吧,又忍不住叫。陷入一个死循环,越发的鬼哭狼嚎。
“摔能摔成你这样?”
舒慕蕊见蒋顺安求爹爹告奶奶的样子,憋着气勉强撒了手。
蒋顺安可算是解脱了。
“嘶,轻点,没看到伤口吗?”
“看到了,我又不瞎,”舒慕蕊从自己房间拿着医药箱回来,麻利地给他上药,“老实说,怎么伤着的?”
“摔……嘶……轻点……真是摔的。”
“切,少来。谁能把眼眶摔得这么圆润。还不偏不倚,大小还刚刚好。”
舒慕蕊上着药,手软无意间碰到了蒋顺安的膝盖,立马就是一声哀嚎。
“装,你再装,膝盖我看看。”
不等蒋顺安同意,也不管他怎么叫唤,舒慕蕊直接提起裤腿,膝盖上一块淤青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你说说,你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姿势,在什么地方,能摔得这么恰到好处?不破皮,不流血,就光是饱满匀称的淤青。来,你再给姐姐我摔一个,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老娘全包了。”
蒋顺安挠挠头,一脸的纠结。见事情败露,骗是骗不过去了,只能打马虎眼。
“没事,你就别操心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操心。你倒是别让我操心啊。”舒慕蕊的脸黑上加黑。
“哎呀,我真没事,还是闹着玩。绝不会有下次,我保证!”
“要有下次我才不会管你。”
舒慕蕊收好医药箱,无意间瞟到了那本蓝岸的店史。
“这是什么?书,还是笔记啊?”
“一半一半吧,这是蓝岸的店史。”
“你看这个干嘛?找灵感啊?”
蒋顺安笑笑不语,舒慕蕊却没这么让他蒙混过关。
“诶,你的设计图呢?不是说画好我给你拿去扫描吗?”
“不用了。”蒋顺安说道。
“你要手动上色?”
“不是,我的意思是没有必要了。”
“什么叫没必要?”舒慕蕊本来就晕,现在更晕,“你是觉得设计图没有上色的必要,还是没有完成的必要?你,你不会要打退堂鼓吧?”
蒋顺安叹了口气,翻着书页,过了会儿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头看着舒慕蕊。
“慕蕊,谢谢你这么帮我。但是,我想我可能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什么?时间不够我可以跟师兄说,让他多宽限几天。”
蒋顺安摆摆手,将桌上原本放着的美工工具一律清进了抽屉:“不是时间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可能干不了设计这行了。”
“因为……时磊的事吗?”舒慕蕊很小心的问道,生怕又触动蒋顺安的情绪。
“他那道坎,我不知道什么才能越过去,就算死过一次,我也释怀不了。这么些年我怎么过来的没人比你更了解,所以,我现在只想离这一行远一点。”
蒋顺安说得很平静,可正因为平静,舒慕蕊才更觉得心焦。
“哎,我就是了解你,才放心不下嘛!”
舒慕蕊放开了蒋顺安,无力躺倒在床上:“你这个人就是死犟,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不说。你知道吗?就算请世界上第六感最强的人来猜你的心思,他都要甘拜下风。”
“我有那么夸张吗?”
“有啊!”舒慕蕊表示强烈抗议,“你前两天还兴致勃勃的准备设计图,现在又说什么不想去了。你说说,翻脸翻书,哪个有你翻得快?也就是我能受得了你这个性格,换了别人,早一巴掌拍死你了。”
“哈哈,就知道你最好了。”
蒋顺安笑得像个有糖吃的孩子,对着舒慕蕊撒娇。
舒慕蕊瞬间一阵恶寒,一巴掌拍在蒋顺安的胳膊上:“咦,打住,恶心死了,这么大个男人还撒娇。”
蒋顺安忍着偷笑,舒慕蕊看着,脸还没绷住几秒就绷不住了,两人索性放开了笑,就像两个神经病,半天才缓过神。
“你真的不打算去了?”
“恩,算了吧,让我先不务正业一会儿。”
“哎,随你吧,”舒慕蕊在床上滚了一圈,脸埋在被子里,突然嫌弃的跳了起来,“你这被子上一股什么味啊?又咸又酸,难闻死了!”
“还能什么味,男人味呗。”
“男人味?”
舒慕蕊恶趣味的笑着,眼色极度刻意的沿着蒋顺安身子慢慢向下,说话声音也变了味。
“哦,这样啊。恩,确实,男人嘛,憋了几个月已经很不错了。”
舒慕蕊这话里有话,蒋顺安顿时就脸红一片。
“滚滚滚!脑子里没有点正经玩意儿。”
“哈哈,我一直很正经好吧。”舒慕蕊想到蒋顺安的表情就想笑,“诶,你早就不是处了,还害什么臊啊?”
“这不是什么害不害羞的问题好吗!”
“好好好,”舒慕蕊不逗他了,“我就想提醒你,你的床单被套什么的也该换了,别那么懒。”
“行,知道了,舒妈妈。”
“乖,你先忙,我回屋了。”出了门,舒慕蕊嘴上还不忘唠叨,“哎,当服务生就当服务生吧,谁叫某些人乐意呢?”
“行了,你说着不烦,我听得都烦了。”
赶走舒慕蕊,蒋顺安正准备继续工作,这事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