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人设不能崩(105)
朝山道人唇角露出一抹冷淡的微笑来,语气却更温柔了“是啊,你若不喜欢他,又怎么会偏偏挑中他。是我忽略了。”
明明那么温柔的语气,他却听的浑身不自在,扭头去看朝山道人,却见朝山道人的笑容更温柔沉静,一头白发披散,宽松的长袍,竹叶纹也是淡的,整个人看起来都沐浴在一股清淡的美里。
“等他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便来办我们的事。”
宴芳林问“我们什么事?”
“你不是一直嚷着要与我解契?”
话题说到这里,宴芳林便觉得有些尴尬了。
“怎么,”朝山道人笑着问说“不想解了?”
“没有。”宴芳林说。
朝山道人唇角笑意消失,语气愈发温柔“我从前问你,为何我闭关两年出来,你就突然改了心意,心里没了我,还非要与我解契?这两年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转变如此之大。你若是有了心上人,只管告诉我,我与你结契的时候便说过,哪日你遇到心上人,可随时与我解契,不管那人是谁,你都可以告诉我。”
宴芳林脸色微红,摇头说“你以前不常告诫我说,世间情,爱,都是虚妄,唯有修行才是正道。那两年时间里,我想了许多,也反思过,师父你一心求道,我不该成为你的负累。我想与你解契,是为你好,也是为自己好。如今我修习邪术,将来或许有一天便会落的和青池一样的结局,既有前车之鉴,自然还是未雨绸缪的好。师父,我即便与你解契,你也依旧是我的师父,我会和青池一起,永远守护着青竹峰,辅佐你,将青竹峰发扬光大。这不是你毕生所求的么?”
“每个人都在变,你变了,我也变了。我从前所求的,和如今所求的,早已经不一样了。”
宴芳林都以为朝山道人又要表白了。
他提前窘迫了一下,却没想到朝山道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师父到底是师父,给彼此都留了几分体面。
他轻轻咳了一声,双手放在膝盖上。
“青池如今一个人在密室里呆着,大概还不知道我们的决定,”朝山道人说“不如你现在就去告诉他,他听了,一定高兴。”
他说完便看了宴芳林一眼,发现宴芳林的神情更不自然了。
宴芳林是不自然。
他现在可不想看到郁青池,郁青池看到他,肯定会想起昨夜的那个“梦”。
只有他才知道那并不是梦。
“还是你去告诉他吧。”宴芳林说“你为他的苦心,该让他知道。”
朝山道人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那神情极淡漠,看的他心里有些发毛。他几乎以为朝山道人发现了他和郁青池的神交。
但这是不可能的。
“也好。”
朝山道人站了起来。
宴芳林心头的大石头也落地了。
朝山道人给郁青池找到了一条最好的路。
按照郁青池的性格,以及他对青竹峰的感情,他是肯定不想离开青竹峰的。如今能以新身份继续呆在青竹峰,不但全了他对青竹峰的感情,也让他免于流离山野之苦。而有郁青池这样的隐藏的高手,对青竹峰上下也不是坏事。
“对了,你不是说那本魔域秘籍,还剩下最后几页么?”朝山道人问说“你可销毁了?”
宴芳林愣了一下,摇摇头。
这最后几页的邪术异常凶险血腥,他不敢修炼,也不敢拿给郁青池修炼,可如此绝学,就这样被他销毁,他也觉得有些可惜,正打算藏到无人能找到的地方去,等待它的下一个机缘。
朝山道人便正色问道“那你将它藏在哪了?”
宴芳林说“还在青竹峰上。”
朝山道人说“何处?”
宴芳林便看了朝山道人一眼。
朝山道人说“我们常说邪术凶险,不要轻易修炼,并不只是说邪术大都术法不正,而是邪术聚邪生魔,修炼者很容易遭到反噬,你和青池都还年轻,却修炼如此强大的邪术,我怕有一日你们二人会经不住诱惑,将这最后几页也修炼了,万一走火入魔,岂不是灭顶之灾。但如此秘籍,如若就此销毁,也实在可惜。你若相信为师,不如把它交给我保管。”
宴芳林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相信我?”
宴芳林摇头。
朝山道人是这世上最正直,也最关心他们两个的人了。他如何能不信任他。
“你和青池修习邪术,我虽生气,但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好你们两个如今都还能自控,可我总担心,有朝一日,你们二人会被魔气反噬,这最后几页秘籍,实在不该放到你们手里,太危险了。”
其实这些宴芳林也想过,他身上魔气越来越盛,若能一直压制着还好,万一哪天失控,将这最后几页秘籍也修炼了,那时候迷失了心智,可就真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曲三千不就是因此而死么?他修完了全部邪术,却发现自己被邪术控制,为了不成为一个没有感情和自主能力的魔头,自我放逐到寒冰深渊,自尽而死。
“好。”他点头说“我这就取来,交给师父。”
他去了隔壁,将剩下的几页秘籍取来,交给了朝山道人。
朝山道人并没有翻开来确认,仿佛极信任他,直接将那几页秘籍密封到一个金匣子里,上头用符篆盖住,埋到了神台的香灰之下,然后点了几支香,插在了上头。
“我会每日在台前诵经,希望能减少些它的魔气和杀孽。”朝山道人又说。
“你不打算处置我么?”宴芳林问。
他一直在等待朝山道人对他的处置。
他修习邪术,还将朝山道人最爱的徒弟教成了一个魔头。
“你一直以为我会处置你么?”朝山道人问。
宴芳林说“我的行为,的确犯了道门戒规。”
“但你是宴芳林。”朝山道人注视着他说“你大概还是不知道,你在我这里,拥有多少特权。”
宴芳林微微一愣,脸色便红了。
他不擅长跟朝山道人谈论这些。
他是真真正正把朝山道人当做一个长辈来看,而非一个男人。一个敬重的长辈说爱他,他只感觉十分窘迫,怪异。
“芳林,你还是要与我解契么?”
宴芳林很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朝山道人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应该尽早解契。
朝山道人抿起薄唇,如玉的脸上露出几分寒霜,低声说“我奈何不得你了。”
这一声却不再是淡的,也不是生气,而是沉浸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哀伤,失落,还有几分决绝。
从房中出来,朝山道人直接去了半山的密室。
宴芳林站在庭院里,看着他飘然远去。
梅子青走到他身边站定,递给他一封信。
“是金雪浪给你的信。”梅子青说。
好久都没有见过金雪浪了,之前听说金雪浪的父亲身体有恙,金雪浪留在金庭山侍疾,出不了远门。
他将信拆开看了一遍,唇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金雪浪邀他前往金庭山看枫叶。
他说他们金庭山种满了金色枫叶,到了深秋便是一片金黄,美景不比赤城的凤凰花差,也是道门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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