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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喂养手册(73)

作者:弥语 时间:2018-02-23 12:34 标签:重生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陆非辞裹着浴袍,走过石子路,穿过小树林,终于找到了一座位置较偏的小温泉。
  这里环境优美,周围几乎没什么人,泉水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清澈见底。
  陆非辞脱下浴袍,只留了一条底裤走进去,然后舒舒服服地往岩壁上一靠,开始享受难得的休闲假期。
  过了一会儿,一只雪白的毛绒团子从树林中探出头来,见到陆非辞,眼睛一亮,撒丫子扑了过去。
  “扑通——”水花四溅。
  九归再度变成了一只落汤狐狸,四肢并用地划到了陆非辞身边,嘟囔道:“怎么挑了这么个地方,让我好找。”
  陆非辞笑道:“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不然谁想跟一只狐狸一起泡澡啊?”
  狐狸哼唧了一声,也没再辩驳,而是就近找了块高度合适的石头坐下,开始跟陆非辞一起泡温泉。
  温热泉水从泉眼中源源不断地涌出,给人以身体与心灵的双重的放松。
  陆非辞闭着眼睛靠在石壁上,随口问道:“你们青丘也有温泉吗?”
  “没有……”狐狸小脸皱了皱,思索片刻,扭头认真道:“不过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让人给你烧一座出来。”
  陆非辞轻笑着摆手,也不睁眼:“别折腾了,我没那么讲究,只要环境静雅,哪里都好……”
  话音刚落,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
  左臂毫无征兆地一痛,下一刻,魔纹再度变得灼热起来。
  怎么会这样?陆非辞倏地睁开了眼。
  自己早上明明已经压制住了魔纹,按理说至少能撑一周的时间,怎么会一天之内连续发作两次!?
  他死死咬住牙,试图再度将魔气压制下去,然而这一次,魔魂的发作愈发猛烈,几乎令他招架不住。
  这一切自然也瞒不过狐狸的眼,它敏感地捕捉到了魔气的溢出,嗖地蹿到了陆非辞身边:“怎么了?”
  陆非辞手臂上青筋暴起,血管几乎要炸开了,灼烧的炙热感从左臂上传来,渐渐向他胸口蔓延。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直下,几乎说不出话来。
  狐狸赶忙化成人形,一把扶住了陆非辞。
  光洁弹性的肌肤就这么贴上了自己的胸口,九归却已经无暇理会:“到底怎么了?魔魂发作了吗!?”
  陆非辞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敢直接说明情况,怕狐狸一个心急又做出不理性的事来。
  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陆非辞的身体,可是没什么效果,九归急得眼睛都红了,想强行运气助他镇压魔气,又怕陆非辞身体受不住。
  何况他当年独闯天狐冢时就领略过了不同力量在身体里纠缠斗争的痛苦,如今又如何能下这个手?
  九归见陆非辞脸色忽白忽红,知道他情况不妙,纠结片刻,忽然摇身一变,变回了狐狸形态,并且身形比平时大上不少,大约三米多高,足够将陆非辞整个人叼起来。
  “别……”陆非辞一边艰难地压制着体内魔气,一边伸出冷汗淋漓地右手搭上了狐狸的大爪子,“冷静一下,我没事……你别慌……”
  意识渐渐有些飘远,陆非辞头痛欲裂,却还是语无伦次地念道:“别伤人,外面有人……还有公会,万一引来他们……”
  狐狸身子一僵,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了尾。而搭在自己爪子上的那只手重如千斤,令它甚至没有躲闪的能力。
  它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陆非辞居然还要反过头来提醒它、安抚它。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或许从未过去,它始终笼罩在陆非辞心头,令他在病痛中辗转时仍放心不下自己。
  狐狸恍惚之中又想起了当初燕行客跟他说的——你若真心替他着想,就不要伤害他所珍视的。
  它曾想要扫平所有令他感到不安的存在,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也是令他惶惶不安的原因之一。
  倘若大错已经酿成,那么用漫漫余生去抚平他心间那道裂缝,足够吗?
  “你放心,我不会再闹事了。”
  狐狸红着一双眼睛,低下头轻轻舔了一口陆非辞,声音沙哑道:“坚持住,我带你上山,去找你师父。”


第122章 一去不归(12)┃沈不归头疼地问九归:“你怎么和谁都有过节?”
  苍启山深处罕有人烟, 偶尔能看到几只小动物经过,转眼便又隐没于丛林。
  梧桐树枝被大风吹得左摇右摆,一片枯黄色的树叶刚好落下, 乘着自西向东的长风在空中一路盘旋前进。穿过了幽静的密林, 飞过了丰茂的草丛,最终缓缓落在了一团锦簇花丛中。
  深秋时节, 苍启山深处居然还藏着这样一座院子,院中繁花似锦, 脚下绿草茵茵, 与外界的枯黄萧瑟之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犹如被隔开了两个季节。
  院子西边还有一间小木屋,环境优雅朴素,像是诗中那些避世绝俗、雅量高致的隐士们居住的地方。
  屋门被推开, 一名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面容俊朗,不苟言笑,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冷冷清清、生人勿进的气场。
  他身穿白色长袍,头戴玉簪, 一头及腰的银色长发在阳光下尤为耀眼。看打扮完全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倒更像是位古人。
  男人走到庭院中央,负手而立, 环视四周,过了好久才从一株不知名的植物上摘下了一片紫红色的叶子,转身回屋。
  屋内,沈不归正就着配菜喝酒, 平日里的小瓷杯换做了巴掌大的碗,喝得十分尽兴。
  他听见动静也不抬头,只是啧啧道:“不愧是蒲夷之鱼,做成干都这么好吃,配上小六儿的百花酿大概能让我喝到醉。”
  男人扫了他一眼,薄唇轻启:“你以前不是舍不得你徒弟的酒么,如今怎么饮牛饮马起来?”
  声音如同他本人一样冷清,好像是初冬时的溪水,在薄冰之下静静流淌。
  沈不归这两天一直待在老朋友这里检查身体,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于是也不再拐弯抹角,只是托腮笑道:“我这不是怕我走以后,这些好酒白白便宜了你们。”
  白衣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除了你,没人觉得这酒是好酒。”
  “那可未必。”沈不归闻言直起了身子,大有一副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的架势。
  可白袍男子直接转身去了珠帘后,用实际行动甩给他了三个大字:我不听。
  沈不归难得也哑口无言起来,他看着珠帘后男人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开始吃肉喝酒。
  过了不出片刻,珠帘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味道,又香又涩,还隐约夹杂着一丝中药的苦气。
  沈不归忽然抬起了头。
  他眉头一动,张嘴却是笑道:“事已至此,我就不浪费你的好东西了。”
  “你连我的蒲夷之鱼都吃了,这时候装什么客气?”珠帘后的男子一边做药一边回答。
  沈不归摇头:“话不是这么个理,这紫苏甘草留着日后还可以救其他人,至于鱼么……”
  “也可以留着给其他人吃。”男子撩开帘子走了出来,拿走了沈不归跟前的小鱼干,转而将手中的汤药放下。
  “你啊……”沈不归摇了摇头,招手道:“来,陪我喝一杯。”
  银发男子不动。
  沈不归继续说:“喝完这一顿,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呢。”
  男子沉默地看了他半晌,这才走到沈不归对面坐下了,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像是冰雕雪砌成的一尊完美雕像,无悲无喜,不怒不惊。
  沈不归拿过一只玉杯,将酒替他倒满,末了忽然轻声道:“这三百年来多谢你了。”
  “为了什么?”男子问。
  “就为我多活了这么多年啊。”沈不归笑着说,“当初若不是得你相助,我一个人恐怕完不成禁术。”
  男子睨他一眼:“这么说来,你觉得你还赚便宜了?”
  沈不归继续装傻:“自然。”
  “燕行客。”男子微微提高了音量,不过脸上的表情并无变化,“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能用一个字形容——该。”
  沈不归听罢反而一笑:“不错,都是我应得的,所以我就安心收下吧。”
  男子还要再说什么,却忽然将目光投向了屋外:“有人闯阵。”
  话音刚落,眼神一闪:“最外围的结界已经破了,看来是个厉害角色。”
  他说是这么说,但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惊慌的样子。
  庭院外设有重重结界,连环相扣,布成了一整座大阵,就是神仙一时半会儿也闯不进来。
  “怎么找来这里的?”银发男子的关注点反而在这,他转头望向沈不归,“你朋友?”
  沈不归迅速放下了酒杯,起身道:“我只跟小六儿说过我在这里,别是他出事了……我出去看看。”
  沈不归提剑走了出去,银发男子坐在屋内,望着玉杯中才满上的酒,独自一人将它缓缓饮尽。
  沈不归刚一出屋,就听到了九尾声嘶力竭的兽吼,心里顿时一惊。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的小徒弟出事了。
  陆非辞身上散发着若隐若现的魔气,眉心紧蹙,冷汗直流,左臂上魔纹黑得发亮,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浑浑噩噩、半梦半醒的状态。
  微弱的呻吟声传来,九归觉得自己的理智简直要焚烧殆尽。
  它知道陆非辞现在很难过,以至于连晕都晕不踏实,可是它偏偏无可奈何。
  它的利爪势不可挡,蛮横地摧毁着路上的一切阻碍,却无法给心上人带来救赎,只能小心翼翼地用尾巴将他卷住,动作尽可能的温和轻柔。
  “出了什么事?”
  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九归终于停下了攻击。
  它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燕行客的声音,慌忙将人卷了过去。
  “阿辞体内的魔魂发作了!”
  沈不归剑眉微蹙,伸手过去把了把脉。
  一丝灵气探入陆非辞体内,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向下一看,陆非辞左腕上带着的那串封印佛珠居然也被染黑了几颗。
  沈不归心道不好,当机立断,一口气掏出了八张黄符,开始布阵。
  金光源源不断地注入陆非辞体内,试图将魔气压制回去。
  两股力量僵持不下,陆非辞的神色也越来越痛苦。
  过了不知多久,沈不归突然长松了一口气,缓缓收阵。
  陆非辞的脸色也终于缓和下来。
  一直寸步不离守在一旁的九归连忙起身:“怎么样了?”
  “暂时没什么大碍了。”沈不归摇了摇头,气息居然微喘,“不过魔魂此番来势汹汹,他的情况还不稳定。先将他带进去吧,我让我朋友也帮忙看看。”
  狐狸点点头,刚要将陆非辞重新卷起来,就听沈不归说:“你还是变回人形吧,我朋友的院子不大,但里面种着的天材地宝不少,你万一踩坏了他的植物,他肯定要生气的。”
  九归微微一怔,还是照做了,只是听完沈不归的话,心中隐约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而当他真正见到那位朋友时,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成真了——
  “白泽!?”九归有点傻眼。
  银发男子那狭长的黑眸几不可见地一眯:“九尾?”
  这下沈不归也愣了:“你们认识?”
  白泽虽然平日里从不喜形于色,但沈不归跟他见面的次数多了,也就多少摸清了对方的脾气,从他刚刚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这俩人不光认识,还有过节。
  其实两人认识这件事并不稀奇,自上古时期存活至今的大妖总共也没几个,彼此之间大都认识,只是……
  沈不归头疼地问九归:“你怎么和谁都有过节?”
  九归自然不服:“我还和谁有过节了?”
  “不是让我来看你徒弟么?”白泽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指着九归问沈不归,“怎么还得顺道参观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喂!”这话要是放在从前,狐狸能直接和白泽打起来,可是如今,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陆非辞,不得不克制自己。
  没办法,人在屋檐,只好小声嘟囔一句:“不就是踩了你几朵破花吗,一千多年前的事了,也值得你耿耿于怀到现在?”
  白泽目光冷得骇人:“受损失的是我,你当然不介意。”
  “好了好了,是他的错,我们稍后再议,先来看看小六儿的情况吧。”沈不归轻轻拍了拍白泽的肩膀,抬头对狐狸道:“你也少说两句。”
  白泽哼了一声,这才走到了陆非辞身前……
  陆非辞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屋内没有电灯,只有一盏烛光摇曳的长明灯在燃烧,倒也足够亮。
  浓厚的药味传来,伴随着“咚咚”捣药的声音。
  陌生的环境,也没有狐狸,令陆非辞感到了些许不安。
  他强行翻身坐起,浑身上下肌肉无一处不酸痛。
  撩起T恤一看,魔纹果然距离自己的心脏更近了一步,已有一丝黑线蔓延到了胸口,好在没有继续发展下去。
  “喝了。”
  陌生的声音传来,陆非辞心下一惊。
  一个白衣银发的俊冷男子出现在自己身前,右手端来一只装有绿色不明液体的药碗。
  “你是?”陆非辞仰头打量着男子,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刚刚居然毫无察觉。
  白泽也不回答,只是将碗放到了一旁的小木桌上:“我去叫你师父。”
  “师父?”陆非辞一怔,旋即恍然大悟,“您说的是沈先生吧?您就是他来找的那位朋友?”
  “你回去躺着。”白泽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沈不归还没坦白自己的身份,也不再多言,只是嘱咐他:“药趁热喝。”
  陆非辞乖乖点头,知道对方是先生的朋友,也不轻易冒犯,乖乖坐在房中等沈不归来。
  可是左等右等一直没有动静,他忍不住出屋,正好看到银发男子一脸冷意地从对面的房中走出来。
  陆非辞直觉他现在心情不太好,小声问道:“那个,请问先生……”
  “死了。”白泽冷冷地甩下两个字,回自己屋里去了。
  留下陆非辞在原地愣了好久,这才举步朝对面的屋子走去。
  刚一踏入房门,一股浓厚香醇的酒气扑鼻而来。
  陆非辞忽然僵住了脚步,低下头怔怔地看着散落在地、东倒西歪的空酒坛。
  这一次的酒香实在太浓,所以他闻出来了——
  这是自己当年曾经亲手所制的百花酿。
  他蹲下身,扶起了一坛空酒,坛身上岁月腐蚀的痕迹依稀可见。
  可是,怎么可能呢?
  陆非辞呆呆地抬起头,望向摇摆的珠帘后,半晌,突然冲了进去。


第123章 一去不归(13)┃师父掉马
  室内, 化成了人身的九归居然也在,并且醉得不省人事,倒在竹塌上呼呼大睡。
  他对面的沈不归情况似乎好一点儿, 此刻斜倚在塌, 听见声音还回头看了一眼,不过眼神已然没有焦距, 略显迷离,甚至都没有认出陆非辞来, 转过头继续喝酒。
  沈不归酒量很好, 但这不代表他不会醉。过去三年中, 陆非辞也见到过一次他喝到酩酊的模样。
  其实他一直知道,先生和师父之间有着许多相似之处。比如都是左手持剑,都做着某些相同的小动作, 都是如出一辙的强大,也都对自己呵护有加。
  现在想来,他当初之所以会那么快就接受和信任沈不归,大概也有受这些潜移默化的影响。只是他从不曾往这个方面深想。
  陆非辞走上前去, 在沈不归面前半蹲下来,轻轻叫了一句:“先生?”
  沈不归没有理会,他喝了少说有十几坛封存百年的烈酒, 其实已经醉了,只是还勉强维持了一副端庄的人样,不至于像九归那样倒头大睡。
  他自顾自地从碟中拿起一条刚从白泽那里偷回来的蒲夷之鱼,接着往嘴里塞。
  陆非辞又叫了一句:“师父。”
  声音微微颤抖, 如同挂在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被秋风吹得乱颤。
  沈不归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缓缓转过头,一双微醺的星眸望向自己膝边的人,眯了眯眼,似乎是在仔细分辨。
  半晌,突然一笑:“小六儿啊?来,陪我喝一杯。”
  陆非辞的身子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这世间会唤他“小六儿”的,只有那一人。
  原来如此……
  果然如此!
  所以初见时就愿意带着他远走高飞,所以才有这三年来孜孜不倦的教导和不离不弃的照顾,时过境迁,这依然是记忆中那个会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师父。
  “怎么了?”沈不归注意到了他的颤抖,伸出手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顶,“别怕。”
  陆非辞的眼眶突然有些酸涩,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落下泪来。
  “师父……”他声音微哽地开口,虽然知道沈不归已经醉了,但仍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叫他,像是在确认什么。
  屋外风起青萍,夜色阑珊。
  屋内酒香渐渐被风吹淡,留下了一种历尽千辛的回味悠长。
  陆非辞将师父和九归都背回了各自的房间后,又敲响了白泽的屋门。
  白泽似乎并不欢迎这突如其来的访客,只将房门拉开了一道缝,没有邀人进屋:“什么事?”
  “您是师父的朋友吧……”
  “有话直说,我还有事。”白泽冷冷地打断了他,旋即才意识到他开始用“师父”这个词称呼沈不归了。
  陆非辞直接表明来意:“师父他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您知道吗?我是说——一般人绝对活不到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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