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陆淼的回应居然这么平淡，季骧更是有种秘密被知晓的恼羞成怒感，他一把从陆淼手里抢过熊娃娃，却没想，今天他收拾毛绒绒排得不够整齐，平时很容易塞进去的熊娃娃硬是挤不进去，脑袋进去了没错，灰扑扑的大屁股还露在外面，就是进不去。
　　熊屁股上罩着《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一双大白眼仿佛在嘲笑着谁。
　　陆淼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往前走了走，又帮季骧把那些玩具娃娃挨个摆好，可怜的大熊娃娃终于有了容身之地。
　　一直到整头熊被关进柜子里，陆淼还是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看到了什么？
　　不是玩具娃娃，不是脸涨得通红的季骧，而是——人·设·破·灭。
　　什么冷酷，什么霸道总裁，什么清冷忧郁，那都是浮云。
　　陆淼终归还是没忍住，往训练区走的路上，他的视线在季骧脸上扫了一遍又一遍，很难把面前这个塞恩联邦第一酷boy和刚刚和熊屁股作斗争的那位朋友联系起来。
　　真是个超级玄幻的世界。
　　“不许说出去。”季骧察觉到陆淼的注视，瞪了他一眼，又咬牙切齿道。
　　“噢。”
　　陆淼的回答和刚刚一样呆滞，季骧倒是很想听他嘲笑一下自己，谁知道次次都是这声莫名其妙的“噢”，到底几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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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与O》这一组，除了季骧和陆淼外，还有秦律、赛恩特、尹君声和方徊四位选手，季骧和陆淼两人到达的时候，另外四人已经在讨论歌词分配的问题了。
　　和陆淼他们之前排练的情形一样，秦律几人分配《A与O》的歌词也是从Alpha和Omega两种不同的视角来考虑的。
　　“在分词之前，我们要先把C位先选出来。”塞恩特低低道，“谁想当C位，先举手。”
　　齐刷刷地，赛恩特、尹君声和方徊都举起了手。
　　陆淼他们是《A与O》表演的第二组，这组里，除了季骧的排名遥遥领先外，赛恩特几人的排名都在36名以后，也就是说，在这一期参演的71名选手中，他们几人的排名都在后半部分。
　　根据Omega101的节目流程，这一期节目组不会淘汰选手，真正的淘汰要等到下下期机甲实战结束，但和第一期一样，机甲实战后的淘汰中，节目组将直接淘汰31人，只留40人进行到下一阶段。
　　所以说，每场节目的每一次表演都至关重要。
　　对选手们而言，能够担当C味意味着更高的曝光率。
　　《A与O》这首歌的难度是公认的，但相对地，这首歌的话题度和季骧的影响力注定了这组必然会大受关注。
　　对于排名36名以后的选手来说，坚持到前40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一次机会都必须加倍争取。
　　几人举手之后，视线便齐齐瞥向了季骧。
　　虽说选C位只需要选手们互相投票就行，但季骧毕竟是他们这一组人气最高的选手，忽视了对方的话，观众投票环节还得靠对方给小组拉票，出去之后说不准还会被对方的粉丝毒打。
　　季骧轻轻颔首：“好，来投票吧。”
　　“陆淼，你不举手吗？”赛恩特问道。
　　陆淼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次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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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恩特的声线成熟沙哑，不似一般男偶像的声线，但他偏偏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总让人感觉有些违和。
　　尹君声则是偏温柔的声线，和欧迪斯有些像。
　　至于排名最靠后的方徊，对方居然是三人之中驾驭这首曲子最出色的人，在情感上，他比尹君声更胜一筹，声音上，他是偏忧郁的声线，却不是软绵绵的忧郁，更像是经历一番挣扎之后的忧郁。
　　“我选方徊。”陆淼第一个举手。
　　“我也选方徊。”
　　赛恩特和尹君声虽然很想成为C位，但他们也承认，在《A与O》这首歌的表达上，方徊是超过他们的。
　　方徊在大家的掌声中接受了代表C位的徽章。
　　他开心极了，因为在一组六位选手中，他的排名是最低的，在60多位，从概率上说，他下下期被淘汰的几率也是最大的。
　　他没想到大家会把C位投给他，但他真的很开心，谁不想在离开舞台之前发光发热一次呢？
　　人人都想。
　　真正集体排练之后，这一组的选手们才发现，C位固然选了方徊，但季骧和陆淼对这首歌的驾驭才是最优秀的。
　　这两个人的每一次碰撞都能产生令人内心颤动的效果，无论是一人唱，另一人和，还是两人在A和O两个相反角度的互动，都能擦出火花。
　　经过全体投票，季骧和陆淼分配到了Omega的全部歌词，这首歌，两人合唱。


第12章 练习
　　歌词分配结束后，陆淼就过上了早出晚归的生活，练歌之外，舞蹈也是他主攻的点。
　　《罪恶王冠》的确让他拥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然而舞蹈并不是陆淼的长项，《A与O》是偏向唱功的歌，但如果他们想赢，舞蹈也必须赢。
　　在向更高的目标前进这件事上，陆淼一向很有毅力。
　　练习的这几天，陆淼几乎都是最早去训练区、最迟回来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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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自由，自由，我失去自由。”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瞬间，陆淼双眼直视着前方，一抹发丝自他额头飘落眼前，他却根本没有在意，目光冰冷，仿佛能穿透墙壁的阻隔，刺入另一个空间。
　　“完美！”方徊用力拍掌，围观了这么久，他终于忍不住冲上前，用力抱住陆淼：“真是太棒了！”
　　“松开，松开——”陆淼仰起脖子，一副快断气的模样。
　　他们已经连轴转训练五天了，到现在，陆淼连说话都觉得费力，更不用说被这么大力地拥抱。
　　不过嘴上抱怨，陆淼也没有第一时间松开方徊的胳膊，而是一改刚刚的冰冷，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不止是方徊对排练的效果很满意，陆淼也很满意。
　　这就是他想象中的《A与O》，有绝望，有悲壮，更有对命运的反抗。刚开始组队的时候，陆淼从没想过他们六个人可以把《A与O》演绎成这样子。
　　秦律的声线、尹君声的声线、赛恩特的声线……每个人的嗓音都是截然不同的，但当它们彻彻底底融合在一起的时候，产生的效果足以让陆淼惊艳。
　　真正的《A与O》就是这个样子。
　　和方徊抱完，陆淼不顾浑身湿哒哒的，挨个把队友们狠抱了一遍，明明练习的最后一秒，他以为自己会成为Omega101历史上第一个因为疲惫而猝死的选手，但是现在，他只想把自己的好心情告诉所有的同伴！
　　“超棒！”秦律笑嘻嘻地和陆淼顶了顶拳。
　　季骧依然是那张嫌弃脸，可在陆淼冲上来的前一秒，他双手还是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给了陆淼一个热情的拥抱。
　　隐隐约约地，陆淼看到了对方的笑容。因为练习出了汗的缘故，季骧的脸色本就不像平时那么冷，白皙的面颊上一丝绯红，所以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笑容不仅不冷，反而有些暖。
　　陆淼问：“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季骧答：“没有。”
　　“真没有？”
　　“没有。”
　　陆淼脸上的狐疑还未散去，就听赛恩特一阵大叫：“兄弟们，季骧刚刚笑了，我拍到了！”
　　陆淼立刻转过头，就见赛恩特得意地晃了晃手臂：“我已经传到星网上去了，哈哈哈哈！”
　　练习开始之后，同组的六人才渐渐熟悉起来，也是因为熟了，陆淼才知道，一个人的脸和他的本性可以隔着一条银河那么宽。
　　冷酷总裁季骧私底下是个毛绒控就不说了，走健气阳光路线的赛恩特私底下居然是个沙雕话唠。
　　Omega101在星网上开辟了一个节目专区，选手们可以把活动的花絮和私下的日常上传到个人账号上，陆淼这一组最活跃的就是赛恩特，他发过每个人的糗照不说，对自己更狠，每天发各种P妈不认的照片和丑陋表情包。
　　陆淼点开他的主页，果然，排练结束后的拥抱已经传到星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