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穿书文里的恶毒炮灰(92)
北边是魏将军的天下,那边镇守的将领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李明瑾现在前往,顶替了他的位置,在他们眼里,李明瑾还毛都没长齐,那边的将领自然不服从他的命令和安排。
魏贤妃送来此令牌,是真的宛如雪中送炭。
罗舒钰与李明瑾相视一眼,对太监说道:“你回去告诉贤妃,舒钰谢过他的大礼,也明白他的意思。”
太监带着罗舒钰的回复走了。
罗舒钰和李明瑾将令牌收好,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这魏将军为何会愿意把令牌给咱们?”
有些朝堂上的事罗舒钰知道的不多,也是想到一点问一点。
李明瑾告诉他:“你可知树大招风?魏将军虽世代都替李氏打江山,可是父皇若是再给他升官就只能是镇北王,如今北边的百姓只知镇北将军却不知父皇。他以往不站队,贤妃也不生孩子,就是在给他们魏家找后路,魏将军现已是花甲之年,他的几个儿子都颇有才学,在军中也立下过功绩。他们就是太突出了,遭父皇的忌惮,而且魏家属于武臣与太子一派的文臣是对立的,魏家与林贵妃家早些年也有嫌隙。”
罗舒钰叹喟:“原来里边儿还有这么多事啊。”
他记得在书中有提过,四皇子刚到北边时,魏将军一派的将领对他态度相当恶劣,后来他和沈明云选择对魏家报复,魏将军落的是辞官归家下场,他那两个在军中的儿子,多次与四皇子意见不合,一个没了性命,还一个则断一臂,至于贤妃,后期也与沈明云碰过面,还产生了一点些小冲突,他的结局也不怎么好,天盛帝驾崩的那天,他随了天盛帝而去。
上辈子的魏家人,一个都也没落得好下场,挺令人唏嘘的。
罗舒钰如今得到贤妃给他的令牌,是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上辈子,沈明云和四皇子似乎都没有这个待遇,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贤妃没看上他们,导致了他们魏家满门忠烈下场惨淡,换个角度想,帝王的猜忌确实是件令人心寒之事,可帝王却会有更迭,不站队、不合群也终将被排除在外。
总算可以出发了。
天盛帝特意找钦天监测算的出发日子,李明瑾问他要的东西越多,他像上瘾一样,越担心他们前往北边的路上吃不饱穿不暖,在李明瑾要求的人和物上又多加了五成,能给的尽量都给了。
路途遥远,天盛帝在他们出发当日,亲自带人到城门口送他们离开。
罗仁寿也跟着出来送行,他还想跟罗舒钰上演父慈子孝的画面,但罗舒钰并没有给他机会,全程都站在李明瑾身边。
出发的吉时已到,罗舒钰上了马车,李明瑾翻身上马,在天盛帝等一众臣子的目前中离开京城。
罗舒钰推开车窗往外看,两辈子头一回离开京城,第一次真正远离书中的主角沈明云,居然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不过,他还会再回来的,回来拿属于他和李明瑾的那份安心。
一路北上。
离开京城后,越往北,路上的气温越低,罗舒钰坐在铺满厚垫子的马车里都能感觉到温度越来越低。
这些天虽没下雪,但放眼望去,山上都是积雪。
头三天,罗舒钰还会探出头张望,后边便觉着无聊。
景确实是美景,就是看多了也就不再觉着无比奇特了,他们现在毕竟是在赶路,而不是开赏雪宴。
罗舒钰觉得着闷,李明瑾自然也觉着又累又无趣,但两人都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已经是他们出发的第七日了。
此时,探路的士兵回来禀报,前方一里处有个平缓之地可以落脚扎营。
李明瑾这回带人北上,大多都是没有北上经验的将领,有经验的将领不多,原本只带五千人马,后来李明瑾跟天盛帝要人后,又多给他拨了多了两千士兵。
抵达歇息处后,士兵们开始生火做饭,罗舒钰身边伺候的人也跟着他们一起,七日来的磨合,也让他们磨合一套合作方式,一个个都是十分积极,暂时还没有人敢闹事,主子们都能吃苦,没理由下人们先开始抱怨。
他们每日都在赶路,吃得自然不如府上的好,休息也差些,大多数刚出京城的人都清减不少,这七天个个都腰酸背痛。
罗舒钰同样全身都发酸,偶尔闷了也会下车走走,有时候会跟李明瑾共坐一匹马,感受一下这沿途的景致。
下了马车,罗舒钰弯腰捶了捶自己的双腿,问一旁和士兵一起扎帐篷的李明瑾:“殿下,咱们还要走多久才到?”
暗三接过李明瑾的活,李明瑾这才回答罗舒钰:“慢的话约摸一个半月,快的话可能差不多要一个月。”
罗舒钰感慨,一阵寒风袭来,他裹紧裘衣:“比我想象中还要寒冷,这北边的百姓都怎么过冬啊。”
林海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北边的百姓家里都会盘炕,下边烧着火,半点儿都不冷,可比咱们用炭盆暖和多了。”
罗舒钰:“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
林海明实话实说:“三皇子妃谦虚了,您懂的知识比我都多,我父亲成天骂我连诗都作不好。”
罗舒钰笑道:“作诗不过是雅乐,那都是和平盛世附庸风雅之物,术业有专攻,何必自我为难。”
林海明:“您这话我得记下告诉我父亲才是,我活这么多年都没明白的道理,今日被一点就通。”
李明瑾半点不给他情面:“是你自己笨。”
罗舒钰搓了搓手掌笑了笑:“你们聊,我去看他们晚上做点什么。”
冬天里吃的都是干粮,哪有在府上那般自由,有蔬菜瓜果,还日日都不缺。
现在李明瑾吃到的苹果都还是从京城带的,越往北走,越是满目苍凉,也不怪人人都想去京城谋出路。
可是不过这一关,罗舒钰怕是永远走不京城,也有可能再次草席裹尸扔去乱葬岗。
晚上煮了一锅白菜汤,几个暗卫去打了只野兔回来,吃上了烤兔肉,有肉有馒头还有汤,也是一顿饱饭,罗舒钰和李明瑾也没搞特殊待遇,一路上,不少士兵都夸赞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们认为三皇子应该是嚣张跋扈,会用奢侈人车马,一路上都会各种抱怨,而三皇子妃应该是娇里娇气,走两步路都要人掺扶着,今日生个病,明日发个小脾气,天天缩在马车上哭泣啥的。
然而,这些状况士兵们都都没瞧见。
三皇子跟他们一样生火做饭扫雪搭帐篷,三皇子妃也会亲自抱被褥进帐篷,吃的伙食与他们相差无几,虽说不是见人就笑,至少从不嫌弃他们这些士兵,也不见他们颐指气使。
怎么会这样呢?传闻不是这样的呀。
还有十几个被天盛帝扔进队伍的农事官员,他们更惨,原本就被莫名派去北上,本想着三皇子和三皇子妃路上闹一闹,他们也可以跟着闹一下,可谁知道人家同样能吃苦,也一样受寒,一时间谁都不敢乱说,该干嘛干嘛。
这七千人的队伍中还不乏一些被家人塞进队伍纨绔子弟,若是四皇子还真有可能拿他们没办法,只是现在他们跟着的是李明瑾,被他眼神一瞪,再掂掂太.祖当年使用的节鞭,他们有再多了怨气也只能私底下发一发,万万不敢闹到李明瑾面前。
相处久了,他们这队伍还挺和谐,毕竟日后都是跟着三皇子混的。
在路上行至一个多月后,李明瑾和罗舒钰终于踏入他们日后将要生活好些年的地界。
罗舒钰和李明瑾同乘一匹马,背靠在他胸前道:“殿下,我们到了。”
看着明显比京城荒凉的地界,李明瑾问罗舒钰:“怕吗?也不知咱们日后会在这儿住多久。”
罗舒钰摇头:“不怕,我相信我们能把它建得更好。”
日后这里便是他们打天下的第一站。
李明瑾眼睛放光,手一抬:“进城!”
罗舒钰从来没听过李明瑾的声音如此洪亮,像是开启了一个特殊的机关,将这个在京城隐藏多年欲望释放出来了,他想,李明瑾是一只缺少一片属于他的天空的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