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渣攻他舅(17)
他认识的顾拓,还会在郁郁葱葱的花木间,听他倾诉自己的理想和初心,沉声告诉他一切都会实现。
这样的顾拓,却在他和刘丽浓怼起来的时候,大大方方的走进花店,用掌声表明,他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并且,他支持他。
——听人壁角,就成了他的失礼。
同时,他公然支持他,就是在利用刘丽浓的尴尬心态,替他驱赶恶客。
——这对于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站在刘丽浓的角度,未免有以大欺小,不留情面的嫌疑。
对于顾拓这样处事周全的人,这样做是很不正常的,除非——
他宁愿做失礼的事情,也要帮他。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方锦时的心跳莫名错漏了一拍。
他赶紧定了定神,没让这种心脏乱跳的感觉占据上风。
试问谁不喜欢被特殊对待呢?
他想。
他一直以为自己得到的宠爱和关注已经足够多了,能够淡然处之了。
没想到,还是不能免俗。
他很高兴。
心里高兴,面上也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他的眉眼微微弯起,那是带着笑的弧度;嘴角上扬,让人如沐春风。
顾拓以前总觉得,他笑起来像盈盈月光,皎洁通透。如今再看,却莫名看出了一丝甜味儿——好像那俊秀的眉眼变成了一块糖糕,一颦一笑间散发出诱人品尝的甜香。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犹如流星坠落,注定要引起震撼。
顾拓下意识将这荒唐的念头压进心底,不让它继续作乱。
只是心湖里起了涟漪,终究难以平静。
顾拓的反应就在瞬间,极其细微,方锦时对此一无所觉。
他也不打算再问顾拓帮他解围的事情。那是顾拓的一片好心,他领受了,再用自己的真心去回报就行了,没必要问个一清二楚,反倒无趣。
这样一想,方锦时便想开了。
他余光瞥见桌上放着的小饼干,忙邀请顾拓道:“今天家里做了小饼干,我特地带来给你吃,要尝尝么?”
话音甫落,他就自知失言。
果然,顾拓投向他的眼神里,带了一丝诧异。
方锦时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烧。
他一向坦荡,做什么事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自然不会脸红心跳。
可是掐指数着花期,猜测顾先生的行程——这个行为绝对不在“坦荡”的行列中,倒让他难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拓看出他的局促,心里一动,不想让他为难,只道:“是桌上的那袋么?我想尝尝。”
方锦时顿时松了口气,走过去拿小饼干,送到顾拓的面前:“快尝尝吧,你会喜欢的!”
厨房的张妈是个巧手的女人,她把小饼干装在一个干净的布袋子里,在袋口扎了一根金线,系了个蝴蝶结。
袋子扎得严实,但饼干很香,还是逸出了一股酥香来。
方锦时一边走向顾拓,一边低头解着蝴蝶结。
他只用一只手,难免动作笨拙了些,顾拓伸手去帮他,金线缠绕在两人的指尖。
两人都是一怔。
顾拓先回过神,把袋子打开,就见一块块雪白的糖糕挤在一块儿,好像因为空间太小,而显得委委屈屈。
心中某种隐秘的想法好像得到了另一种形式的满足,顾拓的眼底染上了笑意:“小时,谢谢你。我很喜欢。”
被叫“小时”了!
方锦时有些高兴。
转念一想,又觉得郁闷。
还没品尝就说喜欢,顾先生也太客气了!
第20章 白月光心动了
在方锦时的大力推荐下,顾拓尝了尝他带的小饼干。
果然香酥可口,十分好吃。
方锦时听了他的评价,很是高兴,也凑过去和他一起分吃。
小饼干的分量不多,两人分吃,很快就吃完了。
顾拓见方锦时的嘴角有饼干屑,就取出胸前的手帕递给他,提醒道:“擦擦右脸。”
方锦时有些脸红,转念一想,饼干本就酥脆,容易掉渣,吃饼干不掉饼干屑才奇怪呢。
他把顾拓细细打量,果然看见面容严肃的男人嘴角沾了一点碎屑。
不由笑道:“手帕只能供一个人使用,我们还是去洗把脸吧!”
花店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隔间,隔间里接通了水源,做了个洗手台,洗手台的底下还装了个水龙头,平时给鲜花保湿保鲜的水,都是在这里取用。
方锦时让顾拓先洗,然后自己也把脸凑到了水龙头前,掬起一捧清水,洗了把脸。
顾拓看着他像小动物似的甩头,甩去眼角鬓边沾到的水珠,不禁觉得好笑。
方锦时回头,就见顾拓眼里含笑,看着自己。
他愣了一下,便听顾拓问道:“现在需要手帕么?”
方锦时没再推辞,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水迹。
那手帕许是在顾拓那里贴身放了太久,沾了一些男人身上的雪松香。
香味虽淡,却又十足的霸道。
方锦时只用手帕擦了擦脸,就觉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了那股味道。
很好闻。
他很喜欢。
两人走出隔间,方锦时正和顾拓说着话,脸上笑意未减,却骤然色变。
原来,就他们洗脸这会儿功夫,原本晴朗的天空变成黑压压一片,竟然下起雨来了。
那雨下得极大,好像天撕破了口子,从银河里倒出水来。
方锦时想起了摆放在店门外的花草,即使生命力再顽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雨水浇灌。
他急忙取过伞架上的备用雨伞,冲出店门,开始和雨水抢花。
顾拓见状,也撑起一把雨伞,追了出去,给方锦时帮忙。
大雨滂沱,哗哗直下。
方锦时的视线被雨水模糊了,耳朵里也塞满了雨声。
但他没有错过雨幕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是顾先生。
方锦时抱着一盆花,花枝上的雨水沾湿了他的衣服。
他浑然不觉,疾步跑向男人,大喊道:“顾先生,你先进去!”
虽然他们各撑了一把伞,但是雨太大了。
雨水打在伞上,几乎要把伞面打到变形。
伞下的两人自然也不能幸免,身上被雨水溅湿了不少。
顾拓闻言,向他看来。
沉声道:“我帮你。”
不是祈使句,而是肯定句。
他的帮助,不容拒绝。
方锦时难得从顾拓的语气里品出两分霸总的味道。
没想到,竟然是此情此景。
雨水虽凉,他的心里却是热烫的。
在两人抢花的时候,雨势依旧不减。
幸而店外只摆了三四盆花,搬了两个来回,就差不多了。
方锦时第三次冲进雨幕,是为了店门口挂着的两盆吊兰。
为了配合门的高度,不影响客人进出,两盆吊兰挂得比较高。
前段时间雨水较少,偶尔下点毛毛雨,方锦时总能及时搬花,所以也没发现问题。这时候在倾盆大雨中,当他踮着脚尖,仰起头去够花盆提篮的时候,才知道难度有多大。
他一手撑伞,一手去够花盆。
伞撑高了,手酸得厉害;伞撑矮了,又会挡住自己的视线。
大颗大颗的雨珠还在见缝插针,往他的脸上身上砸。
那雨珠又重又凉,砸在身上,一阵痛麻。
正困窘中,忽然感觉伞柄被人握住。
方锦时怔怔回望,冰冷的唇瓣险些擦过顾拓的下巴。
“取吧,我给你撑伞。”
方锦时没有迟疑,转过头去,伸手去够吊兰的提篮。
他够了两次,终于把花盆取了下来。
“谢谢你,顾先生。”
怀里抱着花盆,方锦时扭头去看顾拓。
却见顾拓离他极近,近到他一回头,就能与他交换呼吸。
原来,刚刚在冰凉的空气里,他感受到的那股热风,是顾先生的鼻息。
方锦时默默想到。
这不奇怪,真的不奇怪。
两个人同撑一把伞,靠得近一点有什么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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