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还没驾崩(2)
诸鹤目光慈善的放轻了声音:“本王这几日记性不好,你跟本王说说,那人是谁?”
德庄不敢猜摄政王的心思:“王爷,是太傅大人。”
诸鹤了然的坐了回去。
原来是太子太傅。
那八成就是以后要跟小太子一起搞他的预备役成员。
诸鹤很不走心的扫了老头儿一眼:“太傅请。”
太傅的桌子正靠殿内一根龙柱,大抵是上了年纪,站直的时候还扶了龙柱一把,身上的官袍不知多久没换新,远远看去都能看到三两块补丁痕迹。
老太傅站得相当刚正不阿,神色肃厉,手抖抖发发的抬起:“先帝遗诏,离王诸鹤当尽心辅佐太子,亲贤远佞,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是与不是?”
诸鹤:“?”
一个炮灰怎么能有如此雄伟的抱负,不应当。
诸鹤唇边带上一抹弯弯的笑意:“太傅何不直言?”
各地进贡的宫灯将宣明殿内照得一片大亮。
而诸鹤坐在一片艳色的宫灯中,眉眼竟比斑斓的灯火还要妖异几分。
殿下群臣窃窃渐起,似乎有几名与太傅交好的大臣说了什么。
老太傅枯瘦的身子颤巍巍的爬上宴桌,左歪右摇的站直,沧桑的皱皮脸上双眼垂泪。
他抬起颈子,声音嘶哑:“大历王朝先帝有灵!老臣今日要谏离王诸鹤不忠不义,不慈不孝,上愧宗祖,下愧百姓,扰黎民之不兴,国之不幸!”
诸鹤:“?”
诸鹤放下手中茶盏,指了个小太监:“给太傅搬把椅子,这么大年纪可别摔了。”
小太监哪敢不听摄政王的,当下就抱了个凳子往太傅那桌跑去。
跑到近前。
老太傅厉声道:“休要过来!”
接着老太傅视线一转:“离王诸鹤,今日当着先帝之灵,你可愿下罪己诏?”
诸鹤:“?”
罪啥诏?没听过。
诸鹤像看二傻子似的看了老太傅一眼。
太傅梗着脖子:“罢……罢!世道污浊,太子落难,百姓受苦,摄政王不仁,老臣有罪……有罪啊!”
他视死如归的转了个身:“事到如今,望列宗皇帝显灵,除离王之祸患,保朝之安宁……臣得先帝厚爱为太子之师,惭愧!唯有以血荐轩辕!”
诸鹤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人对着殿内的龙柱一头撞了过去。
诸鹤:“诶等……”
可怜老太傅骨质稀松,大概是脚下一滑,没撞成柱子,反而大字型趴在了桌子底下,摔了个七荤八素,人事不省。
太子智囊团预备役成员-1。
诸鹤:“……”
还好他接受过训练,轻易不会笑。
诸鹤掩唇轻咳了两声,对身旁的德庄道:“还不快去把太傅扶起来,再叫御医来看看。”
御医很快来了,揣摩了几番诸鹤的神色也没判断出摄政王究竟是想让人死还是不死,再加上殿内其他朝臣不断催促,只得掐人中灌汤药交替上阵。
一场宫宴闹得狼狈收场。
诸鹤没耐心继续耗着,没等老太傅清醒就哼着小调回摄政王府去了。
转眼就到了半夜。
诸鹤泡完了舒服的热水澡,加了几块精致的点心当宵夜,然后悠闲的换了身宽松的白色单衣准备上床睡觉。
灯还没熄,便听外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
随即德庄的声音轻响:“王爷,您睡了吗?”
诸鹤可一点都不喜欢饲养员在他休息的时候打扰他,四仰八叉的道:“什么事?”
德庄语气瑟瑟:“太……太子殿下来了,说……有话要亲口对您说。”
诸鹤早把之前宫宴上说的要去见见小太子的事儿忘在了脑后勺。
他翘着脚晃了晃,散漫的道:“行,那你让他直接进来吧,本王在床上呢。”
门外烈风呼啸。
德庄借着月光去看站在一旁的太子殿下,只觉得他身上披满了冬日寒霜,冷的没有一丝人气。
他乌墨般的发丝随着黑纱一并扬起,露出斗笠下一张清俊苍白的脸。
那可真是天人般的样貌。
德庄想起市井传言和自己所知的种种,有些不忍:“太子殿下……”
人已推门走了进去。
屋外的寒气立马随着晏榕一并卷了过来。
诸鹤皱了皱眉,毫不客气的道:“门给本王关好,进里屋来。”
风声很快被挡在了外面。
脚步声停下。
诸鹤随意扯了扯衣服,翻身下床。
站在屏风前的少年拿下斗笠,在诸鹤放肆的目光下浑身僵了半晌,才硬生生柔软下来,行了一礼:“晏榕见过皇叔。”
声音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估计身上有伤,礼行的歪歪扭扭。
诸鹤打了个哈欠,往美人榻上一倒:“免了,找皇叔何事啊?”
年少气盛,晏榕没忍住杀意低低看了诸鹤一眼,却只看到月光自窗棂流泻而下,洒在他敞开的衣襟前,又没入更深的阴影里。
晏榕愣了愣,一时间忘了说词。
诸鹤抬起眉眼,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晏榕重新低下头,眼睑屈辱的颤了颤,良久才道:“皇叔之前提的那件事……孤答应了,请皇叔不要再为难太傅大人。”
诸鹤:“?”
啥玩意儿?
诸鹤迷惑。
而晏榕却以为诸鹤觉得他这样还不够,当即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下了身上薄薄的单衣:“孤说!孤愿以身侍君,希望皇叔放过那些无辜的臣子们!”
诸鹤:“!!!”
鹤鹤不是。
鹤鹤没有。
第2章
自摄政王临朝以来,各地特等的上贡源源不断的搬进了摄政王府。
府内上到灯檐珠缀,下至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甚至连普通侍女都穿着江南的丝绸。
摄政王主寝更是奢靡无度,单单美人榻旁边乌木小几上的琉璃盏已然价值连城,而那琉璃盏中竟还盛着一颗水蓝色的夜明珠。
而此时此刻。
晏榕面如冠玉的脸,身上半褪的白衣,和单薄白衣下光泽的肌肤,还有不知因为是羞是怒显得起伏的胸膛——
皆在夜明珠幽幽的光芒中,尽数呈在了诸鹤面前。
诸鹤:“……”
诸鹤被这种突如其来“扒衣见君”的操作给惊呆了,一时间不太自然的移了下视线,过了片刻才将目光给调了回去。
好在晏榕自己也别扭的厉害,垂着头一眼没往诸鹤这边看,修长苍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整个人像颗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小树苗,看上去真是又可怜又凄惨。
诸鹤顿觉自己占据上风,趾高气扬的坐在美人榻上,不紧不慢把少年给从头看了个遍。
夜明珠的光亮将小太子衣下的每一寸都照得无比清楚。
少年的身形虽然已经拔高不少,却还带几分单薄,尤其是肩上鞭伤未愈,在莹玉般的皮肤上显得分外狰狞。
看着看着,晏榕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粉了起来。
诸鹤在国家野生动物园骗吃骗喝时也偷看过几眼专职饲养员的小黄本,上面的受个个都天赋异禀,这里粗那里紧的。
这大概就是书里受受们自我修养吧。
身为主角受的晏榕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作为一只玄鹤,诸鹤其实对人类长什么样兴趣不大。
但看晏榕现在整个人都粉粉的,诸鹤难得升起了一点有限的好奇心,微微坐直了些:“你再把衣服往下拉拉。”
晏榕浑身一颤,不可置信般的抬头望向诸鹤。
诸鹤饶有兴趣的向前探了探身:“看看鸡儿?”
晏榕登时煞白了一张脸。
他揪着自己衣摆的手指死死攥紧,双唇颤抖的厉害,半晌后才涩着声音低而又低,像带着想要咬死诸鹤的恨意和忍耐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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