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的古代日常(72)
程欢则是许家抱来的,其实是许中棋的外甥。不过从小便抱了过来,也没几个人知晓。
许中棋听见这话,心如刀割:“要不是他,我儿还好好的呢!如今欢欢做了我儿子,为何不能给欢欢我亲子的待遇!”
程谓听见这话心虚涌了上来,冷着面没说话。许中棋是后面嫁他的,进门后怀了一个男胎,结果程余乐把人给撞着了,这么一撞,那个六月大的胎儿出生便死了,许中棋也没了生子能力,只得从娘家抱来一个当做亲子。
许中棋觉得程余乐是故意的,程谓却觉得当时程余乐也没多大,一个孩子怎么会那么心肠恶毒。两人各执一言,许中棋找不到证据,程谓又是当家人,许中棋也只给程欢挣到嫡子的名头。
想到当年事,许中棋心中恨恨,哭泣的眼中全是麻木和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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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心院里。
景行之先泡了个脚,然后翻开方启晨给的往年乡试佳卷看了起来,侧重看策论题。
程谓待他态度不错,让他先回来休息晚间一块同程家人吃饭,届时饭后再谈他在府衙两月如何磨砺的事。
景行之对于古代的官场很好奇,可怎么具体办事还是得乖乖听程谓安排的。想来能有不少收获,不然方启晨也不会安排他来此地,在乡试前耗费两月。
景行之看了会策论,让下人晚饭前两刻钟叫他,然后暂时休息了会。
结果刚睡下一会没等到时辰,下人就慌慌张张地叫醒了景行之:“景公子,醒醒!出事了!”
景行之睁开眼,撑起身,问道:“怎么了?你说清楚,别慌。”
那下人看着年轻,没经过事,哭丧着一张脸,语气又急又怕道:“程府的大公子死了,庄哥让我叫您呢!而且……而且那个程大人竟然把线索找到我们着屋子来了,我们可是今儿刚来的,招谁惹谁了?!”
第58章
景行之蹙起眉心, 披上递过来的外衣,一边穿衣一边思路清晰地问道:“什么线索在我们院子里,具体在那个地方?”
程家的大公子是谁,景行之一行人都不知晓,他们也是今日才到来,被无辜牵连的概率有十成。
景行之觉得程谓是个聪明人, 就算是昏了头应当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不过被这么连累, 让没睡好的景行之心情很不快。
他不舒服了,那对着他们下手的人也别想舒服。
下人答道:“是一根手指头!在我们院子进来那块的院墙下, 草丛里藏着, 有只狗给叼了出来。”
“一根手指头?确定是程家大公子的?”景行之穿好衣服, 朝外走去。
“说是对得上,应该是了。”
景行之点点头,走到下人们围成一圈的院门处。
景行之看向程谓,道:“程大人节哀。”
程谓听见这两字, 眉心猛地一跳, 眼睛中腾烧着怒火:“节哀还用不上,先把事情查清楚吧。在我的府衙里,我自己的儿子居然死了?还被人分尸!说出来都没人敢信!”
程谓手里捏着一块带血的帕子,中间鼓起, 景行之瞥了一眼, 看形状应是下人提到的手指头。
程谓紧紧捏着他手里的东西,控制了一下表情,对景行之道:“贤弟, 你今天才到汉南府,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的。只是我儿的手指头在你这院子里找到了,可否让这嗅得出血味的狗再找找。”
虽是问话,可程谓用的是陈述语气。可见不管景行之同意与否,搜他是定要搜的。
人家死了儿子,还惨被分尸,景行之心里挺同情程谓。他点头大方道:“程兄带着这狗随意去找吧,能找齐也是件好事。”
“找齐”两个字刺激到程谓的痛,他咬着牙,双目喷火:“若是让我抓到那贼人,我定将他五马分尸!”
程谓说完这句,亲自牵着那体型灵活的黑色土狗往里面去。
程谓身后许中棋牵着程欢的手,手拍着程欢的背:“别怕,你爹爹在呢。”
许中棋嘴里说着安抚程欢的话,眼睛却是瞧着程谓背影看了几眼,在心里冷笑。
在许中棋看来,程谓对着景行之一口一个贤弟,但转身却是去搜东西,可见是真把程余乐那个花花草包放在心上。可那个恶心的东西有个用,除了会花银子,就是睡女人!
程谓心里有多在乎升官,许中棋是深有所知,可回头来程谓竟然能为了死了的程余乐这么做。换了她的欢儿……只怕程谓连个屁都不会放。
凭什么程余乐能走程家的路子去直接当官,她的欢儿却不行……
程家分到他们这一房的名额就一个,程余乐死了,就不会和她的欢儿抢东西了。许中棋回神,低头又拍了拍脸色发白的程欢的背,轻声哄道:“莫怕,娘也在呢。”
程欢缩缩脖子,点了点头,咽了一口口水:“我不怕,我不怕。”
景行之看了几眼这母子两个,心里琢磨起到底是谁把那一根手指放到自己院子里?
陷害,一种是有理由的。
他来的这一会儿,得罪谁了?若是得罪谁,那便是谁动的手。
可景行之也就露了几面,难道是碍了谁的路?这事儿景行之不好查,程谓倒是地头蛇方便,景行之觉得等程谓出来,得告诉他一声。
另一种则是没理由,纯粹是兴起,想把事情折腾得更热闹点。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少的,但也不无可能。
不一会,程谓和汪庄都走了出来。
景行之看汪庄面色如常,便知道屋子里面没多什么东西。
程谓超景行之歉意地拱手:“没找到什么,扰着贤弟休息了。”
景行之摆摆手:“程兄不要在意这些,那凶手既然把东西丢到我这院子里,想来十有八九我是碍了对方的眼了。我对汉南府的事情知晓不多,程兄依据这点可以猜猜凶手是谁。”
程谓听了景行之的话,神色莫名。他对这行止颇为大气的小兄弟拱手行了一礼,才沉着脸带着人离开。
*****
程谓离了知心园,立时冷眼扫了许中棋几眼,让许中棋跟他去了最近处的花厅。
“你做的?”程谓咬着牙,目光泛冷地盯着许中棋。
许中棋柳眉倒竖:“老爷!怎么可能是我?你可别乱冤枉我!”
“除了你还会是谁?我一开始不猜是你,直接跟着那嗅得到血味的黑狗走,就是不想怀疑你!”程谓吼道,额角两侧青筋暴起。
“你现在还不是在怀疑我?”许中棋厉声,眼睛瞪着程谓,丰腴的身子气得上下起伏。
程谓却是越想,越觉得是许中棋。
“是不是你,你觉得我压着欢儿的路了?所以还把余乐的手指头丢到景行之的院子里!”
程谓仔细想想,也只有许中棋知道景行之要过来后,起过让程欢一起磨砺一番的心思。
可程欢是个什么性子,正事儿不爱干,整日里也到处游手好闲,活脱脱下一个程余乐的料子。让他进府衙六房任何里一房,都只有给六房加担子的作用。
许中棋看他神色愈发坚定,捂着脸哭了出来:“仵作都没来,你一口一个是我,到底什么意思?太让我心寒了!早知道,我还不如和我那早亡的孩子一起死了算了!”
许中棋说着,作势就要往花厅的石柱子上扑去。
程谓眼疾手快,先一步将人拉了回来。
他看着许中棋看得凄婉的神色,心里又募地一软,心想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不然怎么许中棋一点儿都没有心虚的样子,还哭成这般模样?
程谓叹气一声,恨恨地往花厅中间的桌子上砸了一拳。
“砰”的一声,动静大得站在外边等候的下人们都心惊胆战。
程欢看到这一幕,白着脸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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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欢本来想回自己的院子,但经过他的院子,肯定要路过他大哥程余乐的院子。
景行之牵着那条嗅东西嗅来嗅去的黑狗,瞧见脚步匆匆的程欢,自己站定了,叫他:“程欢。”
程欢侧身看到是他,敛眉喊人:“景叔叔。”他又道,“我不太舒服,先回房了。”说完他转身就快步往自己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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