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总裁的植物人前男友(7)
年峪愣了愣,治疗时间不是已经过了吗,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穿白大褂的?
这时他听见一个挂着主任铭牌的医生说:“357房病人年峪,就是他了吧?院长刚才发话,给他转到vvip病房去,他的家属和陪护呢?”
“不知道。”一个小护士探头说,“他的陪护可能正好有事出去了。”
主任医师顿了顿,仍然指挥其他人给年峪推病床,换病房:“那就先不找他了,既然是家属要求换病房,陪护人员肯定也有通知,等他回来会自己找到地方的。”
关键是院长要求尽快给年峪换,拖一秒钟都不行。这病人背后的人听说不太好惹,院长再三吩咐过,要不然就换病房这么点小事,还轮不到科室主任亲自上阵。
主任心里其实也有点憋气,看不惯这种娇气的关系户,都住进单人vip病房了还不满意,要求恁多。所以他也存着点故意的念头,院长和家属他不敢说什么,一个玩忽职守的护工还不能让他摆脸色吗?
主任都发了话,其他的小医生小护士也都乖乖听话,没人去通知助理换病房这件事。
年峪则听得有些懵逼,谁要求给他换病房来着?
年峪也不是没有家属,但现在离他最近的亲人是他舅舅,也是他的经纪人。
只是最近他舅正忙着给年峪搞公关,还要负责跟剧组协商。年峪那部剧还没拍完就成了植物人,剧组防护不力要赔偿,保险公司那边也要赔,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堆在一起,他舅只能隔几天来看他一眼,每次坐不到半小时就又匆匆离开,只交代助理好好照顾他。
助理一开始还尽心尽力,后来听说年峪可能一年半载都醒不过来,又觉得整天照顾一个病人很没劲,每天干坐着无所事事,所以到后来就尽往外跑。
而年峪的父母都是老师,这几年响应国家号召下乡支教去了,年峪出事的那几天,他们正好在一个很偏远的学校里,听说年峪住院,夫妻俩心急如焚,想要尽快赶回,却不巧碰到十年难见的雨灾,附近山区的泥石流阻断了通往城镇的唯一道路。
所以年峪很清楚,眼下他不可能会有一个主动要求给他换病房的家属。
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年峪躺在新换的病床上,闻着病房里刚喷上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晚上八点半,他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的vvip病房里。
秦侑川还是那身设计很特别的西装,尽管款式“非主流”,穿在秦侑川身上却将他衬托得格外英挺。
他走到病床前,轻轻捋了一下年峪的额发:“抱歉,我等不到明天就来了。”
夜晚的灯光似乎将秦侑川整个人照得柔和了几分,年峪被他那双黑如深潭的眼睛看得心跳怦怦的,即便这又是一句道歉,却是年峪听过最动听的道歉了。
秦侑川在说完这句话后又恢复沉默,却把自己的工作都带到病房来了,他无声地坐在沙发上陪着年峪,时不时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两下。
坐在一个不能说话的植物人旁边,秦侑川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无聊,还会偶尔起来帮年峪翻个身,揉揉他的胳膊和小腿,避免肌肉萎缩。
年峪回到身体里,享受着一个大总裁的按摩,感觉浑身都舒坦得不行:“技术比我那助理好,是不是专门学过的?……嗯,病房也是你要求给我换的吧,谢谢你啦,虽然你听不见。”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跟我说话。”秦侑川握着年峪稍细的胳膊,突然抬头看向了他的脸。灵魂状态的年峪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心跳快了一瞬,差点以为秦侑川会通灵了。
然而下一秒,秦侑川想了想,又冷静摇头道:“但是这怎么可能?不过……”他放下年峪的手,重新帮他盖好被子,“在你身边,让我觉得很放松,好像你会聆听我所有的感受,不管有什么话都可以跟你说。”
年峪望着他直叹气:“那大概是因为我长得……不对,是我给你们的感觉像个树洞,不光是你,你前面那几个也对我知无不言,抖了一堆的小秘密出来。”也不问他想不想听。
他本以为秦侑川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可是听见这样的剖白,还是不免有点失望。
只不过秦侑川接下来说的话,又推翻了年峪对他的印象:“……所以你要快点醒过来,我想认识真正的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缘故,年峪觉得此时的秦侑川不仅看起来柔和了许多,连声线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的心跳不禁又快了几分。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粉丝?
……
这天晚上,年峪久违的不再是一个人度过漫漫长夜了,他的陪护不但相貌英俊,冰冷的外表下还有着令人意外的细心。
年峪从灵魂到身体都难得地放松下来,睡了个尤为安稳的一觉,醒来时还有点迷迷瞪瞪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房间里,他眯起眼看见阳光中一个清俊的轮廓,而那人坐在沙发上,已经开始办公了。
“啊。”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了。
这天是周末,秦侑川没去公司,醒来后简单洗漱了下,就让秘书把早餐送到了病房。上午医生来帮年峪换药,他就坐在沙发上处理一些文件,直到太阳爬上中天,秘书把午饭送来。
秘书不光来送饭,来还带来了一个对年峪来说算得上解气的好消息。
第6章
秘书还是那个陈秘书,他从外面给总裁大人买午饭回来,亲眼看着闹剧发生,重新描述起来还觉得挺搞笑,不免带了点眉飞色舞的感觉。
“秦总,原来年峪的陪护就是他的助理,这个助理不好好干活,还收钱让媒体伪装成探病的人,进来采访……”
要不说是做秘书的,一句话总结就点明了事件的主人公,将一个好吃懒做还黑心贪钱的助理形象生动地描绘出来了。
年峪的助理在附近网吧一直待到了早上,已然是睡过了头,错过了上午给年峪清理床铺之类的工作。
他想着反正上午是治疗时间,医生护士都挤在病房里,多他一个不多,索性等到中午那狗仔来探访,拍下他给年峪换床单衣服的照片,没准还能得个华国好助理之类的标签,以后他想跳槽也方便得多,万一他这长相入了哪个星探的眼,没准他也能一飞冲天呢?
反正梦想梦想,就是白日做梦瞎想想,白日梦又不要钱,不想白不想。
助理之前收过严柯的一次好处,这回信心膨胀了,人也跟着飘了起来,对年峪就越发不上心,又赖在网吧里玩了好一会儿游戏,才掐着跟记者约好的时间,跟那记者在医院门口碰了面。
助理觉得自己已经够胡来的了,那记者比他更胡来,而且他名字就叫胡莱,刚从保安面前经过,胡莱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自己的直播,低声朝早已等在直播间的上万观众们介绍:“我现在正在某家医院里,为了不打扰病人的生活,原谅我无法透露医院的名字。”
助理一见他打开直播心里就是一咯噔,他赶紧给胡莱使眼色,也不敢当场跟对方闹翻,但眼里的意思是很明白的——不是说来了只是来采访的吗,怎么变成了直播?
胡莱瞥了他一眼,眼里的意思也很明确——拿钱办事,就不要管这么多了。现在谁喜欢看长长的文字报导,都是看主播和视频的。特别是他的采访对象还是个植物人,问问题也得不到回答,还不如直接把他躺在病床上治疗的画面拍下来,不但让观众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还省了自己编文案的工夫。
这时底下的弹幕里也刷出了“小胡真是个良心记者,连这点细节都处理得这么好”“我们支持你”“希望年峪快点好起来”之类的话,一部分是胡莱买的水军刷的,一部分是年峪的粉丝通过社交媒体看到了直播预告,提前蹲守,跟着刷的。
“嗯,我也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胡莱挑着几条比较容易博取观众好感的话念出来,做了几分钟的预热,在助理的带领下一路走到了住院部。
站在病房门前,胡莱又严肃正经地对着镜头说:“这次采访是我通过正规的途径申请到的,我很感谢对方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年峪是个很好的演员,我希望大家能多给他一些祝福,不要忘记他曾经给我们带来的快乐,让我们一起为他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