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类追求我[系统](18)
零九顿时深以为意,非常认真的在心里点点头。一直关注他的许天戈看他突然发愣,却忍不住担心起来,甚至弯下腰问:“怎么了?”
而美人呆乎乎发愣的模样似乎比之前更诱人,下面甚至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地打听零九的身份了,但只问能得到秦子涛在民间使用的化名郑安。不过这世事总会有人身先士卒,很快便有个自视甚高的人朝零九所在的隔间走过去,将不远处或在观看比武或在闲聊的人的注意力也吸引走了。
于是许天戈没得到零九的回复,却听到有另一人的说话声由远及近传来,朗声道:“郑公子。”
许天戈自是没功夫理会别人,秦子涛倒下意识随声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个眼神傲慢的少年。男子身材高挑修长,笑容带着些风流的味道,正是本次英雄会的热门人物,凌云山庄的少庄主孔锋行。
他表面上是来找秦子涛的,实际是来认识零九的,才和秦子涛寒暄了没几句便把话题转移到了零九身上,装模作样的道:“鄙人姓孔,名锋行,敢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屋里的气氛却随着这句问话而弥漫起尴尬的寂静。
因为继续跟三代讨论问题的零九没有回答,秦子涛在没有得到零九首肯的情况下不敢贸然回答,许天戈则是不想答,甚至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直接轰走。
孔锋行顿时尴尬的清了清嗓,正要再问一遍时,他身旁的少年却忍不住大步跨到了众人的视线当中,冲零九嚷了起来:“我师兄都这样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了,你这态度算什么意思?”
其表情显然充满了不忿,继续道:“别人问话都不回答,基本的礼节都不懂,难道家里人连家教都不教吗?要么就是连姓名都不敢报,想必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角色……
此言一出,本就没有家人的零九还没想好怎么用正常人类的思维来进行回击,许天戈却彻底怒了,负责唱白脸的孔锋行也立即呵令出声:“叶宋,闭嘴!”
名叫叶宋的少年闻言,讪讪地退回到了他身旁,面上却仍不服气,小声的咕哝道:“本来就是嘛,不就是长得好看,有什么好傲的,恐怕连打架都不会,有本事跟我比一场……”
“主人。”
叶宋那边话音还未落,许天戈竟突然半跪在了零九面前,并用异常恭敬的态度唤起了零九不让他叫的‘主人’两字:“请允许我替您一战。”
模样看上去就像是守在主人身旁的野兽,被少年手里那虚无的铁链牵引在身旁,低着头,沉默且顺从地等待着主人的命令。于是零九略略坐直身,看了看许天戈,又抬眸看了一眼叶宋,缓缓应允道:“…好。”
不过淡淡一眼,竟让叶宋莫名心虚地咽了口唾液。对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直了直身,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和气场。可事到临头已不能退缩,叶宋反而更加傲倨的对零九道:“我要跟你比。我是洗尘宫的少主,他区区一个侍从,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呵。”
面瘫寡言的许天戈破天荒地发出了一声轻笑,带着难以攀登的高高在上的味道。——他虽然在心上人面前放低到像条狗,同时却照样可以高高在上地把其他所有人都看得连狗也不如。
第17章 小少主17
叶宋顿时被许天戈这显而易见的嘲讽激怒了,转而指向许天戈道:“那你就看着我是怎么教训你的吧。”
虽然他刚才因零九身上无形的气场而有些犯憷,甚至莫名产生了零九会不会实力很高的想法,但退一万步讲,就算比不过当主子的,和一个侍从比肯定没有问题,随即便仰首走向了楼下的比武台。
而许天戈依然半跪在零九身前没有动,然后有些小心翼翼地向零九低问:“若我赢了,可以向主人讨一个赏吗?”
零九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许天戈的眼神顿时亮了亮,原本冷硬的面部线条也松动了几分,“谢谢主子。”
说完便站起身,步伐又快又稳地走向了比武台。
“实在是不好意思,”孔锋行恐怕也认为叶宋肯定是能赢得了一个侍从的,所以没有看楼下的比武台,只管一脸认真地对零九致歉道:“我的这位师弟天资卓越,自幼被人追捧惯了,近日又连赢多局对战,加上年纪尚轻,怕是有些浮躁,我替他向你道歉,还请你不要跟他计较。”
零九却依然没有说话,只如方才应允许天戈那样淡淡点了下头,仿佛根本没把孔锋行放在眼里,亦或者把孔锋行也当成了侍从看待。甚至自顾自地重新拿起筷子,不紧不慢地继续吃菜,对于楼下的比武同样不放在眼里,像是笃定了比武结果绝对能胜一般。
孔锋行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僵,一面痛恨眼前的少年如此高傲冷淡,一面却又觉得少年连冷冰冰的样子也这样漂亮,让他愈发迷恋。而其他那些远远打量零九的人见他不仅对孔锋行爱搭不理,还淡定如初的吃菜,亦觉得少年恐怕是深不可测,贵不可言,打量的视线都尽数由明转暗,不敢太明目张胆。
“你做的很对,”连三代也毫不吝啬的对零九夸奖道:“就是要摆出这种态度,杀鸡焉用牛刀,让许天戈出马已经是大材小用了,如果这种小虾米你都要亲自动手教训,反而是自贬身价……”
却不知零九根本不懂得究竟要摆出什么样的态度才合适。
毕竟若想养成正常人类的思维,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打个比方,如果正常人被陌生人绊倒了,并且摔得很厉害,第一反应肯定是生气,继而开口问对方是故意找茬还是没长眼,但人造人的第一反应会是平静地爬起来,顶多根据神经系统传来的痛感如实道一句疼。人造人能清楚知道被绊倒的事实,并在机体受到实质性伤害的时候做出自卫性回击,却不会探寻对方绊自己的原因,也不会觉得生气或委屈。
所以在零九实在不知该怎么学正常人那样做出正确反应的情况下,只能继续沿用一贯的面无表情,还不忍心浪费地吃起了没吃完的菜。
——他起码学会了一样人类才有的‘嘴馋’,也算是可喜可贺。然后默默地把刚夹的糖醋里脊放进嘴里,并决定还是不告诉三代实情,以免再一次被三代吐槽说他只知道吃。而且既然这种态度是对的,那么以后就可以永远沿用面无表情来以不变应万变,简直是省事又方便。何况他还有最后一招‘拳头’,在人造人简单的思维里,没什么事是用拳头解决不了的,如果一拳不够,那就再来一拳。
想到这里,零九眼里不由带上了一丝轻松和愉悦,亮晶晶的,特别好看,竟让孔锋行和秦子涛均看的移不开眼。
而叶宋那边已经站上了比武场,见许天戈慢了好一会儿才下来,还以为对方是怯场的缘故,不由趾高气昂地开口:“现在求饶还来得及,不然等输了再求饶就晚了。”
在台下看热闹的人倒没对叶宋的话生出什么想法,毕竟他前几日在比武会上出尽风头,实力的确不俗,但又看许天戈气势摄人,不由升起一股有好戏看的兴奋感。
可惜这场戏非常短。
许天戈没有废话,直接跃上台,快速落在叶宋的身前。叶宋轻蔑地笑了笑,见招拆招的压下许天戈看似拙略的进攻,却不料对方近身后,并无他预想的路数,而是不受障碍的直接攻向了他的命脉。
叶宋快速后退闪避,并调整自己的招法,但皆被对方化开。对方似能算准他的每一步,区区三招下来,竟把他逼到不得不使用绝技的地步。
可惜许天戈连使用绝技的机会都不给他,第四招便将他完全制住。台下观众只见两人身形飞快地纠缠在一处,才交手没几秒,那位广受追捧的洗尘宫后起之秀已身受内伤,并被扣住命门。
叶宋长那么大以来从未受到如此羞辱,喘着粗气死死盯着许天戈,嘴角溢出的血都来不及管,许天戈却表情不变,只在放开他时淡淡道了两个字:“废物。”
说完还擦了擦触碰到他的手,——虽然这个动作对许天戈来说没有别的意思,对叶宋来说却是更大的羞辱。侍从都那么厉害,主子的实力强到什么地步不言而喻,台下的人随即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如排山倒海般刺激着叶宋的自尊。
但这些没打扰到许天戈半分,因为他只管抬头望向位于二楼的零九,像一头只会对主人摇尾巴的狼狗。楼上的美人也低头朝他看了过去,一双美目映着从外头照进来的日光,宛如一汪澄澈的秋水,又如碾碎了太阳,黑里淬着耀眼的金辉。
顿时让许天戈满脑子都是零九,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通通捧到他面前。叶宋却满脑子都是愤恨,连孔锋行也变了脸色,甚至忍不住露出了明显的不悦不甘。
然而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样的角色。
秦铮寒听完手下人的报告,眼里阴沉一片。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手里连半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人,却被不知哪里来的阿猫阿狗给欺负了,使爱记仇又擅长报复的秦铮寒极其不满,尤其是那句‘家里人连家教都不教’,简直让他怒意更深。
对于凌久的身世,秦铮寒心疼都还来不及,恨不得让他把年幼经历过的那些不好的回忆通通忘记,永远都不要想起,竟还有人胆敢揭他的伤疤。想象着少年面无表情的暗自难过的样子,秦铮寒甚至险些掰断了手里的笔,连带着秦子涛也被他一起记恨上了。
上次带少年去妓坊,这才又带他去民间比武场,别的不说,光醋都够秦铮寒喝好几缸了,——少年的容颜岂是哪些下九流的人能看得的?如果秦子涛不懂得安分,他不介意亲手教会对方什么是安分。
当然,最让秦铮寒吃醋的还是那个叫韦休的人。秦铮寒微皱着眉,“没有查到吗?”
“整个江城都很少有人姓韦,”手下人恭恭敬敬地回道:“而且据说凌家少主在凌家一直深居简出,从没有人见他和谁有过密切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