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别来无恙(64)
简单点说,现在出现的修炼方法有两个,一个是走专精路线,炼制本命灵蛊,也就是母蛊,相当于多个器官。一个是走数量路线,修炼蛊身,把身体炼成蛊。前且安全,但收益相对较小。后者危险但可能是暴利,当然也可能把命赔进去。柳雨其实挺想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生意人嘛。
三姑奶奶对是严厉地对张汐颜说:”张汐颜,你记住,花神蛊只炼制一条,留一条母蛊就够了,不要留子蛊或蛊种在身上,不管是血液里还是其它内腑都不要留,别去修炼蛊身。”
柳雨心说:“幸好我家没有大家长,我可以自由选择。”
张汐颜应下,嘴唇哆嗦着说:“三姑奶奶,我们回头再聊。”她准备入定,会减少点疼痛感。
三姑奶奶一巴掌拍到张汐颜的背上,说:“不准入定,好好忍着。”
柳雨侧目:虎姑婆呀!
她突然觉得强押着她读书的爸妈比起三姑奶奶简直是天使。
张汐颜疼得一口咬在桶浴壁上,很想泡完药浴就收拾行李下山。可三姑奶奶说要泡一周,她不敢走,她只好悄悄地运行周天,经缓减疼痛。
三姑奶奶看出她的气息流动,倒是没拦着。
热水越泡越热,张汐颜热得满头大汗,脸都蒸红了。她咬牙切齿地喊:“柳雨,你出去。”本来就够惨的了,旁边还有个围观的,很丢人的。那货还是一个嘴损的,指不定回头得怎么嘲笑她泡药浴泡到哭。
柳雨才不出去,她说:“我再补一会儿觉。”上床,钻回被窝,趴床上看着张汐颜泡药浴。
张汐颜差点被柳雨气哭。她在这里疼得死去活来,那货还能回去补觉。
张汐颜泡了一个时辰,泡得像只熟透的虾子,才浑身虚脱地被三姑奶奶从浴桶里捞出来。
柳雨看着鬼一样的三姑奶奶抱着她老婆,她老婆乖巧无比地靠在怀里,顿时羡慕嫉妒恨:我的老婆,我自己抱呗。
不过,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不敢去挑衅三姑奶奶的威严。
她琢磨着,还要泡一周,要不明天我帮三姑奶奶干活?
她再想到张汐颜在浴桶里疼得泪水连连的样子,还是算了。张汐颜再气三姑奶奶也得乖乖听话,她要是那样干了,会被张汐颜记恨,万一再被拉黑怎么办。
张汐颜歇了一会儿,又去洗了头和澡,之后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她穿戴整齐,到外面对三姑奶奶说,“你把那味钻心透骨草去了。”
三姑奶奶问她:“你要上天?”
那药除了疼,没有任何用处,训练对痛感的忍耐也得有个度!张汐颜是真急眼了,再看三姑奶奶死倔说不通,气得扭头就往外走。
三姑奶奶喷她:“说你娇气你还不承认。”
张汐颜想说,你不怕疼你去呀,可三姑奶奶是真不怕疼,人家没痛感。她在腿上挂上沙袋、手臂套上沉重的臂环,出了老宅大门,沿着山道晨跑,心里气得不行!当道士又苦又危险,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卖命挣来的,干哪一行都比当道士强。人家说人生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现在科技发达,早就机械化了,各行各业都轻松起来,唯独当道士,苦得跟黄连似的,到建筑工地干活都比当道士轻松。
没一会儿,柳雨跟上来了。
张汐颜气愤地开怼:“你离我远点。”要不是这货,她也不会沦落到回来当道士。
柳雨见到张汐颜那泛红发狠的目光,立即放慢步子,跟在张汐颜的身后跑。她看张汐颜脚上的沙袋都不轻,心说,“难怪身手变得这么好。”也不知道这三年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她跑了一段,突然见到前面有一个大泥坑,泥坑中间竖着高低不平的木桩,每根柱子之间相隔一到两米远不等,有点类似练武的梅花桩。
张汐颜踮起脚尖踩在柱子顶端那只够堪堪落个脚的木桩上,利落无比地连跑带跳,三两下就迈过了大坑,拐过前面的小路,跑没影了。
这要是摔下去,绝对变成泥人,还是滚好几圈的那种。柳雨决定绕路。
她绕过泥坑,就见草丛里洒满了铁蒺藜。四根伸出来的尖刺,无论怎么撒出去,总有一面朝上,谁要是踩上,能把脚扎穿。这里的草丛又深又密,不知道有多少铁蒺藜,稍不注意就得踩上,即便小心行走,也不知道草丛底下或泥土中有没有埋有这个。她总不能每走一步都扒开草或翻土吧。周围的或借助落脚的石头或木板都找不到一块,明显是被清理过的。很显然,这是专给张汐颜准备的。她们这一路都没看到其他人,且这条路只够一个人并走,两个人错个道都困难,说明平时很少有其他人过来。
柳雨怕掉坑里又绕不过去,只好留在这里等。
她等了半天没等到张汐颜,再看太阳都升得老高,心想:“不会不回来了吧?”索性回去等。
她迈进老宅大门就见到张汐颜正站在院子里的水井旁提水。
柳雨:“……”姐姐,你是跑一圈不绕回来,好歹说一声呀。
张汐颜撩起袖子,洗了脸和手,掀开衣领用湿毛巾把颈部、手臂、后背和胸脯的汗擦干,默不做声地去堂屋吃饭。
来吃早餐的只有三姑奶奶、张汐颜、大嫂和柳雨,没见到老太爷和张老观主。柳雨知道他们家秘密多,没多问。她讨好地给张汐颜夹菜。
张汐颜端起碗避开了,一记眼刀杀过去:离我远点!
大嫂说:“别冲柳雨发火,她又没得罪你。”得罪你的是三姑奶奶,你找她去。她帮着熬的药,知道三姑奶奶都放了些什么,要不是她提前捞走不少药渣,张汐颜就不是闹点小情绪发点脾气了。
张汐颜冷声说:“要不是她,我不会回家来道当士。”
三姑奶奶扭头对大嫂吩咐,“中午给柳雨加道菜,把过山风宰了炖蛇羹,头长上包的那条。”
柳雨:“……”三姑奶奶,你这是奖励我还是坑我。
三姑奶奶见张汐颜是真急眼了,说:“行了,我给你减量,成吗?”
张汐颜知道三姑奶奶不可能全减,面无表情地“嗯”了声,默默扒饭。她想了想,抬起头,视线从柳雨和三姑奶奶身上扫过,眸光微闪,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三姑奶奶对张汐颜悄的小算盘全不看在眼里:还能上天不成?
柳雨安静如鸡,她有种不好的感觉:老婆生气真可怕。
张汐颜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放下碗筷,出门,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三姑奶奶扭头对大嫂吩咐句,“你去村里跟守山的说一声,没我发话,谁敢把张汐颜放下山,我打断谁的腿。”她想了想,说:“算了,我自己去。”放下碗筷,走了。
柳雨等三姑奶奶出门,才悄声问,“大嫂,一直这么凶残的吗?”
大嫂说:“在家里受点苦,出去少点危险,严有严的好。”家里如今只有这么一个指望,可不得严厉些。张希堂和张希明弄成那样,即便治好也得一切重头开始练,能恢复几成都难说。张汐月和张希正的天资有限,挣口饭吃还行,生死大事上能指望上的还是张汐颜。
柳雨暗自琢磨,打算把张汐颜拐去花集村或者是拐到她爸公司上班,当个风水顾问赚钱多容易,轻松又没危险,还不用接受这种魔鬼式训练。她决把花神蛊炼好些,以后就靠花神蛊保护她了,花神蛊保护不了的还有保镖,她不缺请保镖的钱。
中午,张汐颜没有回来吃午饭。好在有凶残的三姑奶奶放话,柳雨不用担心张汐颜扔下她偷偷下山离家出走。
大嫂忙得不见影,三姑奶奶也不见人,老宅里就只有一个超级宅的大叔,柳雨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手机没信号,连WIFI都没有,让柳雨很是怀疑三姑奶奶把路由器关了。她上不了网,也不好四处乱走,于是窝在张汐颜的屋子里,把头顶上的瓦来回地数了八遍,还提前把晚上的觉睡了。
终于,到傍晚开始摆桌子要吃饭的时候,张汐颜回来了。
穿着一身干干净净道袍出门的张汐颜回来的时候脏得没眼看,身上各种味道混杂,让柳雨很怀疑张汐颜是不是钻蛊窝里偷吃去了。她身上不仅有蛊味,还有很难闻的药味、尸臭味混着防腐剂的味道,还诡异地带着油漆味。空手出门的张汐颜,身后还背着一个背篓。
满屋子的人齐刷刷地全看着她。
张汐颜淡淡地解释句,“张啸林给老祖宗上漆的时候,有具棺材年代太久,被他不小心一脚踩烂,诈尸了。”
柳雨:“……”
太爷爷的眼皮一跳,问:“哪位老祖宗诈尸了?”
张汐颜:“天字十三号大红棺材铜甲尸那个。”她憋了两秒,扔下句,“皮糙肉厚,只有颈椎是弱点,当时情况有点紧急……”
张老观主问:“你把祖宗的脖子拗断了?”
张汐颜心说:“您太高看我了。您看我敢吗?”
三姑奶奶没好气地说:“开机关了。你闻她身上的味儿。”她问:“你把祖宗的脑袋给铡了?”
张汐颜嗯了声,说:“该给祖宗们换棺材了。”说完,扔下书篓,跑去提水。
三姑奶奶问:“书篓里又是什么?”
张汐颜头都没回,“两千多年前拿了花祭部落的东西,可不得还给人家。”
三姑奶奶:“……”
张老太爷:“……”
张老观主:“……”
大嫂:“……”
大嫂:“厨房还炖着汤。”飞快地闪了。
柳雨立即撇清,“您家祖上的东西跟我没关系,我们花祭部落已经决定改行发展农贸产品,这些你们收好。我去帮大嫂炖汤。”起身,去了厨房,心说:媳妇儿,你不怕三姑奶奶扒了你的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