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月十五会吃老婆饼(28)
元奈其实不想她看到的,煎饼这种粗粮哪比得上她吃的山珍海味,尤其还不是什么大厨做的。
但是她都拿下来了,她若是不给人家吃未免说不过去。
抿了抿嘴,“你要是想吃,我给你热一下。”
“好啊。”越姬答应爽快。
“……”
元奈把簸箕从她手中接过,“那你让让。”
越姬适时让开,元奈走到厨房灶台,把簸箕放到一边,开始洗锅,洗完锅后又熟练生火。
“奈奈,我突然想起一个词,”越姬假意思考,见元奈抬头来,嘴角笑了下,“贤惠。”
元奈怔了下,紧接着耳根泛红,她匆匆低下头继续生火,对越姬说的话假装不懂。
火苗在眼底倏然窜起,稳稳落到干柴上慢慢燃起来,越姬看她面无表情低下头继续手中的生火,沉默片刻,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锅还没热,元奈只好先等等,簸箕底下被她散了一层粉,这样能防止煎饼粘住或漏油弄脏簸箕。
她一个一个试着翻看有没有黏住或者漏油,翻到下一个时,一只修长的手先她一步拿起。
“这个煎饼做的……”越姬当着她的面拿起,准备点评这个特别的煎饼。
元奈咬了下嘴唇,她自然也看到这个做的比一般都要奇怪的煎饼,“这个……是一个小孩子做的。”
“小孩子?”越姬诧异。
“嗯,一个叫西西的小孩子做的,”元奈抬头看她,“做的丑了点,但是味道还可以的。”
越姬:“……”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夸奖。
空气安静下来,元奈看不懂她的表情,歪头问道,“怎么了?”
越姬回过神,自上而下淡淡瞥她一眼,目光又落到手上的煎饼,认真点评,“我觉得挺好看的。”
元奈:“……”
元奈怪异瞅她一眼,越姬当没看到,还顺带提醒她身后的锅热了。
倒了油,元奈准备放煎饼下去,刚放下去就有滋滋的声音冒起,正想放第二个,她就看到躲得远远的女人。
但她又是在翘首看着锅,那神情真是像极了西西,想看又看不得。
“你要想看,站我背后。”
“好。”
元奈没看到女人嘴边的笑意,转头又继续放煎饼下锅,突然的,腰间一紧,背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身躯。
元奈浑身一僵,听到耳畔传来“是这样吗?”
大概锅太热了,熏得她脖子有些热,她都忘了要做什么,注意力全都在背后,哪有人这样站后面的。
正要开口纠正,手中的煎饼被人拿走,“我都放完了,你还拎着这个做什么?”
“我放下去了。”她又道。
元奈瞥到从她身后伸出的手,合上嘴,打消纠正的念头,人家根本不是在问站的问题。
身后站着个大活人,元奈蹲下加个火都困难,脸上又是躁躁的。
好半晌,快要没火了,元奈忍不住开口,“你后退一下,我加个火。”
越姬却没动,“我来加。”她蹲下去随手塞了两块木柴进去,也不知道是加火还是灭火。
“这样可以了吧?”
“……”
好不容易加完火,还需要沾点水洒到锅边,她又从旁边的水缸舀来一点水。
“是要洗手吗?”
耳朵呼出热气,元奈敏感摇摇头,“不是,是要洒点水在上面。”
“哦,那能教教我吗?”
这有什么好教的?
但看到伸到她手边的手,元奈顿了顿,抿嘴,小心翼翼抓起她的手,让她五指沾水。
手心不知道怎么就变得灼热起来,她第一次抓一个女人的手,像有电流窜过一样。
“然后到锅的时候你张开就行了。”
越姬按照她说的,到锅的时候张开五指,水滴果然就洒到了里面。
热锅滋滋作响。
元奈顺手盖上木锅盖,转身不设想和越姬对上视线,身体紧贴。
太近了。
脑海刚浮现这个意识,她就想往后退,殊不料腰间的手还扣着,她小小撞回到女人怀里。
“奈奈,我觉得这动作有点弱智。”
元奈抬头看到皱着眉头的女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她刚刚洒水的手势。
“……”
第31章 睡朦胧6
越姬去房里转溜, 元奈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两人像官老爷微服私巡一样, 一个看一个跟。
越姬走到窗边,往外瞧了瞧, 小院的景色一览无余, 挨着围墙有一个废旧的大水缸,崩了一个口, 但是还能盛点水。
因为井水通地,要费劲才能打上来, 平时若是下雨这破水缸能积好多水, 越姬记得有次买鱼回来,没有地方放她干脆就扔进去了, 后来她看到过元奈这女人用里面的水浇花,倒也物尽其用。
说到花,越姬往窗底下看, 竟然空空如也。
回头, 便看到两盆玉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摆在了房里,花瓣鲜嫩, 芳香幽幽。
“这花……”
越姬刚要开口,眼前便觉一阵模糊, 血红色染过眼前的景物, 但很快又恢复原状,她神色自然背抵着窗沿。
朝元奈伸出手,“把手给我。”
元奈犹疑看着她, “你要做什么?”
刚把手放到她手上,就听到女人轻笑,元奈脑海闪过不好的念头,想把手缩回来却反而被握紧。
裙摆往前一晃,扫过女人的腿侧,元奈靠在越姬怀里,同是女性的柔软让她脸色羞红,小声挣扎,“你放开我。”
“不放。”
越姬嘴角勾笑,看着底下晃动的脑袋,视线霎那充血,一片模糊。若不是眼睑没感觉到热流淌下,否则她还真以为眼睛早已剥落。
手从元奈背后举起,劈下。
怀中人不再动了,头安静靠在身上,手上拿着的淡蓝色帕巾掉在地上,无人发现。越姬扶着她,闭了闭眼,等到视网膜总算能看清一点时,她艰难把人扶到床上。
反噬开始了,比预料中早了点,还以为能撑到离开的。
越姬在元奈身上留下一个深吻,便起身跌跌撞撞摸出门口,每走一步眼睛就像是被火炽热烤过一样,火辣生疼。
刚走出主屋,脚下踉跄,嘭的一声倒在安静的小院里,直到一道身影把她带走。
——
一周后,海城干尸一事被有心人压下来,对外宣称是仇家报仇,坚决剔除封建迷信。
人心惶惶的人们逐渐从恐惧中走出来。
“徐四少其实也死得不冤,平时仗着爹有点臭钱作威作福,要不是徐大少争气点,他们家那瓷器家业迟早被他败光。”
“我说不是,他三天两头往各家歌舞厅窜,嘴巴又是个占便宜的,被他玩死的女人还少吗?指不定是哪个回来找他索命来了!”
“嘘,这种东西,说邪不邪说灵不灵的,这位兄弟还是少说为妙!”
海城慢慢恢复原有的繁华,但街头巷尾依然有人偶尔谈起这件诡异的干尸事件。
“嘘什么嘘,老子可不怕这些,命硬着!”
“哎,你难道没听说最近不少人都在求舌头溃烂的药霜吗?我听人说,那些人毫无意外都烂了舌,而且和干尸出事还是同一天,这么凑巧的事你说邪不邪,小心祸从口出!”
“不会这么邪吧?”
“爱信不信。”
……
自从那件事过后,风海歌舞厅半夜的生意便淡了许多。
不过也好,不用每天晚上经营到半夜累死累活。
这是第七天了,脸色的红肿慢慢消下去,恢复先前的光滑平坦。
花曼依刚把脸上的药膏洗掉,晓晓从门外推门而进,“曼依姐,你要的手信晓晓给你准备好了。”
“放桌上吧。”
花曼依拿起一条毛巾擦了擦
脸,“对了,晓晓,你去和巩妈说一声,今晚我可能不回来了。”
话音刚落,说曹操曹操到。
“去哪?”巩妈站在门口,微微靠着门,风情无限。
“一朋友家。”
花曼依看着巩妈,想了想,又道,“她最近心情不好,我去陪陪她。”
晓晓也是个心思通透的,见巩妈进来,便矮身作揖退下。
“朋友?”巩妈嗤笑,“你的朋友我都知道一清二楚。”
花家被抄之后,花曼依进风海当领唱在那些亲戚朋友之间早已是一场笑话。
“巩妈……”花曼依略皱眉,她有点不喜她的语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气氛隐隐有剑拔弩张的趋势。
花曼依身上仅系一条红深色吊带,瘦削的肩骨一览无遗,凸显的锁骨随着呼吸起伏。
人在情绪酝酿的时候身体上的特征往往是最明显的。
“巩妈,你……”
“你可以去,但不能留夜。”巩妈脸色也沉下来,开阖的红唇压着一丝恼意。
她缓缓抽了一口烟。
“我的底线只能是这。”
花曼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薄薄的烟色在空气中散开,有那么一瞬间她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
不能留夜却可以白天去……
是因为夜晚更容易让人堕落么?还是更让人迷惑?
摇钱树最值钱的是什么,是她仅存的那点清白。
方羽的能力和她差不多,但要细究的话,明显是资历更老的方羽更胜一筹,但在风海,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认为她花曼依才是巩妈的摇钱树。
有时候她在想为什么她比旁人更能挣钱?她一直都认为是自己卖命付出过,她喝酒厉害,能够在男人堆里谈笑风生,走的时候不带半点腥臭,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