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一直被逼婚(19)
“……”怡宝呆呆地看着秦寿,心里痛的要死:怡宝以前是受了多少罪啊。
“肾,知道不?”秦寿以为怡宝不知道什么是肾,用手在小腹两侧比心,科普道:“在这里,就是腰~子~,是身体的下水道,跟性没关系。”
“……”
得罪医生不好的吧,命在人家手里捏着呢,可是想打人怎么破?
***
外面普通,内部豪装的SUV直接把怡贝等人拉到了郊外。
怡宝下车后看着连个牌子都没有的独栋三层小楼,吓得直往后退,拉住秦寿急道:“既然怡贝的病不重,我还是带他去个普通医院吧。”
“不好吧……”秦寿为难地说:“我家器材药品比较全,而且还有怡先生所有的病历。”
“你家……”怡贝看看那栋围在高墙里的孤零零小楼,再看看墙角下一人来高的青草,默默地松开了手。
把怡贝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秦寿问怡宝要不要跟进去,“亲人在身边比较能安抚病人的情绪。”
于是怡宝勇敢地跟进了手术室,看到秦寿手起刀落割开怡贝的大腿,皮肤和肌肉瞬间猪肉块一样翻开,血箭飞飚出来射了秦寿一脸。
秦寿的脸上被包得只剩下镜片后的眼睛,可怡宝还是看到他眼里的满足和愉悦。
于是怡宝又勇敢地爬出了手术室,“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救怡贝一个人就可以了。”怡宝颤抖着说,“再待下去我会被吓死的。”
在手术室外煎熬等待的时候,无聊的怡宝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上有几条未读短信。
“美吗?我用了某图秀秀。”花莲问怡宝上面那张照片的观后感。
“在忙吗?”大概是怡宝没回复,有点生气了。
“好吧,我发现一家服装店比较美,更衣室又大又漂亮,要一起去逛逛吗?”花莲飞快地消了气,并向怡宝发出诚挚的邀请,并附上浴后图一张。
怡宝看着花莲的照片楞了好久,很明显,花莲这张自拍很用了心思,围着浴巾,□□挤的两粒红豆都要挨上了,明明是窝瓜子脸,偏要学着网红嘟着嘴变成瓜子脸,可惜眼睛还是直愣愣的,隔着屏幕盯着怡宝,无所畏惧。
拇指在屏幕上摸了摸,怡宝站起身,隔着手术室的玻璃墙看向里面,一群人围着怡贝,像在聚餐的食人魔,偶尔从人缝中能看见被鲜血染红的床单。
怡宝踌躇了很久,最终还是给花莲发了一条信息:“最近忙,等我联系你。”
等了很久没等到回复,怡宝删掉了所有聊天记录,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舍得把花莲再次拉黑。
花莲一直在用手机玩斗地主,所以秒收到了怡宝的短信,并没有怡宝以为那样生气,而是觉得怡宝以工作为主、事业为重,真是一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好人啊。
“我也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花莲握拳,拎起小包开始逛街,专注于寻找城市最美的更衣室。
☆、正义
手术后使用了镇静剂,两天后怡贝才醒来,愣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发现怡宝趴在床边,倦极睡去,病房内柔和的无影灯打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下的青黑。
“可怜……”怡贝伸出修长的右手,想偷着摸一下怡宝的脸,可惜距离有点远,无奈放下手,意外地摸到了怡宝落在一边的手机。
手机上有一条未读信息,怡贝输入开机密码查看,信息来自一个不在通讯录的号码,内容是:“来参加我的婚礼吧,记得穿得正式一点。”
翻了一遍手机,没有这个号码的其他电话和短信。
“嘁!”怡贝不屑地说:“又是一个八百年不联系,结婚立刻通知要红包不要脸的家伙。”
随手把信息设成未读,小心照着原样摆回去。
怡贝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心碎成饺子馅,洋洋洒洒地打了一千五百字讨伐花莲背信弃义、当彪子还立牌坊的丑恶行径,最后再一点点删掉,她能以什么身份来阻止花莲追求家庭和爱情呢?即使她嫁的是个人渣。
最后怡贝只是简单地发了句:“家里人生病了,我尽量。”
放下手机,怡宝给怡贝削苹果,据说削下苹果皮能连续不断,就可以许个愿望,第一个愿望当然是希望怡贝早日康复,然后希望花莲能够幸福,再一个,还是希望她幸福……
“喂。”怡贝含笑对怡宝说,“你打算榨苹果汁吗?”
怡宝一惊,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削了十几个苹果,慌忙点头应道:“是啊,多喝果汁有益健康。”
说完,匆忙找出榨汁机准备榨汁,心烦意乱地想:我什么时候这么无私了,竟然没为自己许一个愿望。
榨汁机发出卡拉卡拉恐怖的声音,很快停止了工作,怡宝倒出一杯绿呼呼混着黑色不明杂质的混合物递给怡贝。
怡贝没接,似笑非笑地看着怡宝,肯定地说:“你有心事,难道是发春了?”
“哪有……”怡宝心虚地转头,发现削好的苹果排着队整齐地站在桌子上,倒是那堆山样的苹果皮不见了。
“呵呵。”怡贝掩口微笑,目露冷光,“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神魂颠倒。”
怡宝张张口,她可不敢让怡贝知道自己和花莲搞上了,正盘算着说个“white lie”,怡贝笑着说:“不要说谎哦,你说谎的时候会眨眼睛、摸鼻子,要是弥天大谎还会用脚尖画圈,是不是?”
怡宝点点头,她那几个压箱底的套路都是跟怡贝学的,怡贝自然一清二楚,记得当时怡贝还说:“说谎嘛,一个谎言就要一百个谎言去补救,所以,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说实话,但又要别人照着自己希望的那样理解。”
当时怡贝举了一个例子:要是别人问你读过《莎士比亚》吗?你没看过,又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无知,可以回答:我没看过拉丁文版的。
这样就可以两方皆大欢喜。
可惜怡贝智力有限,学识浅薄,很少能像怡贝一样举重若轻,所以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说些真话的。
“其实爸的身体已经没事了。”怡宝低着头,不敢看怡贝的眼睛,“他怕出院被讨债的砍死,所以一直装病赖在ICU。”
怡贝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怡宝,沉默是种无形的压力,迫使怡宝继续说真心话,“所以……现在……现在没事了,我想过几天就把他接出院——ICU一天不少钱呢。”
怡贝依旧不语,怡宝只好干巴巴地自己挽尊:“你看,你赚钱也挺难的……”
怡贝哼笑一声,“是哦,好容易把我那艘倾家荡产买来的南极船卖出去了。”
“不是吧?”怡宝哈哈大笑,“难道高人带着人去征服星辰大海、做海贼王的男人去了吗?”
笑了几声,见怡贝意兴阑珊,只好收起笑容,踌躇半天才劝道:“怨恨父母只会让孩子更痛苦,还是放下吧。”
怡精深深伤害了怡贝,可怡贝也让他变得身无分文只剩债,只要怡贝放下心中对怡精的仇恨,两人就可以各走各的路,彼此相安无事,从此岁月静好,一片祥和。
怡贝失神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对怡宝说:“我好容易活过来,自然要好好活下去。”
“我答应你。”怡贝笑着说,脸上是大难不死后的风轻云淡,“我答应你,我不会动怡精一根手指头的。”
怡宝欣慰地长出一口气,暗自庆幸成功转移了话题,又放下了心头的五行山。
半仙曾说过要是怡精过了不惑之年找到儿子,就可以无风无浪、被人伺候的后半生。
这句话,大概是要应验了。
***
怡贝的膝关节置换是微创手术,七天就可以自由活动。
这几天,马户变着法的给怡贝大补,虎骨、灵芝、符灰,但凡想得到的,都弄来一份,还偷着在病房养了只活的乌鸡,拉得到处都是鸡屎。
隔一天又把没煮熟的猪血肠给拿到了病房,那个猪大肠的味儿啊,一言难尽,熏得怡宝不得不出去避难。
怡贝趁机磕了几只镇痛剂,精心打扮之后去探望怡精。
怡精还像怡宝看他那样浑身插着管子,嘴上带着呼吸机,瞪大疑惑的眼睛看着怡贝。
怡贝心里一痛:自己变化大到亲爹都认不出来了吗?
“还记得我吗?”怡贝娇弱地问道,微微倾身,露出深邃的□□。
怡精盯着□□沉思,想不起这个“女人”是何处惹下的风流债。
怡贝妩媚一笑,原地旋转一下,深v露背裙从肩膀上滑落,露出曲线玲珑的上身。
“想起我来了吗?”怡贝娇笑着,害羞似的用手掩住下面,“难道我不够美到让你印象深刻吗?”
怡精盯着怡贝完美无缺的身体发呆,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和这样的美人有过交集。
“讨厌了。”怡贝娇嗔一下,拉下蓝色条纹的三角内裤,露出一段条状物,“非得人家这样你才会想起来吗?”
怡精吓得心脏砰砰乱跳,心脏监护仪滴滴乱想,他终于从那张精致的妆容下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影子,这个人竟然是……
“爸爸。”怡贝从鼓囊囊的裤衩里摸出一张证明,展开给怡精看,“你看,你是我亲爸,我是你亲儿子呢。”
“开心吗?”怡贝凑到怡精的耳边,身上的浓郁的香水味直逼到怡精的脸上,“你终于有儿子了呢,虽然是个早产两个月的早产儿,但是——你看我现在多么美啊。”
怡贝又在原地旋转了一圈,向怡精展示他的只有一丝还挂着的美好胴体,“现在是不是更想和我来点关于灵与肉的深度交流?”
怡精又惊又喜,急得面目扭曲,多年的宿愿就在眼前,激动得差点挣脱病床上的固定扣蹦起来。
“可是……”怡贝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水果刀,一手握住裤衩里的东西,“我好讨厌这根东西呢。”
在怡精震惊的目光中,怡贝手起刀落,顿时,咸猩暗红的鲜血喷射出来。
“哦~”怡贝握着断处,婉转的长吟,优雅地转身,血液喷泉一样洒得到处都是,最后似乎体力不支,瘫倒在地上。
那一刻,怡精的脑血管发出噼啪破裂的声音,有如烟花一般。
怡贝静静地躺在血泊中,他早就把呼叫室的电源闸断了,因为只是断一个保护器,所以一时半会儿的,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再有个三五分钟等怡精的血管爆完,他就可以从容离去,没人知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门咔嚓一声被人推开,花莲看着现场目瞪口呆。
如果当时有个小报记者在场,能立刻写出万字的通讯稿,题目就叫:妙龄少女倒卧血泊,□□,耄耋老头横躺塌上,目不转睛。
通俗点说就是当时怡精因为过于震惊而双目圆睁紧盯着怡贝看。
可惜花莲没那么好的文采,但是她正义感爆棚,三两步冲到怡精面前,啪的一巴掌打到他的脑门上,骂道:“看哪儿呢?非礼勿视知道不?!”
本来怡精的血管爆点没啥,毕竟人就在ICU,怎么着也还有救,坏就坏在花莲这一巴掌,直接把怡精拍到脑干出血。
花莲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怡贝知道啊,他没看到花莲的脸,只看到一个背影风风火火地跑过去把怡精送上了黄泉路,心里这个美啊,高兴得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等怡宝赶到的时候,怡精和怡贝都插着数根管子躺在ICU昏迷不醒。
“对不起。”秦寿遗憾地怡宝说:“对怡贝,我已经尽力了。”
怡宝感觉身体被掏空,双腿一软,就要跪在秦寿面前祈求他再想想办法,幸亏花莲在旁边扶住了她。
“人不还没死呢吗!”花莲坚定地说,“需要什么直说,我们出全力配合救人,就算救不回来我们也对得起良心。”
“很快就死了。”秦寿惋惜地说:“多器官衰竭,两颗肾都爆了,现在很难找到□□,找到也不一定合适。”
怡宝眼睛一亮,燃起希望之光。
☆、手术
终于有了配型成功的肾,怡宝心中一安,没想到交钱的时候又遇到了难关。
“为什么要两百多万?”怡宝惊呼,虽然不懂行情,但是基本价格还是知道的。
主治医师解释道:“价钱也是因人而异的,怡贝现在多器官衰竭……”
怡宝看向秦寿,秦寿连连摇手:“别看我,私下移植器官可是违法的。”
怡宝眼睛一瞪,秦寿又答:“钱也没有,都买仪器了。”
马户抢答:“我只听怡总的吩咐做事。”
言外之意怡贝没让他凑钱治病,他就不能凑钱。
怡宝真想把马户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怡宝急得满地乱转,她有点私房钱,但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还是做不到的,怡贝又在昏迷,他名下才财产动不了,打了几个电话找信贷公司,发现无论怡宝还是怡贝,都被放贷的列到了黑名单。
“天要绝我吗?”怡宝紧握着电话欲哭无泪,平日里爱财,花钱也痛快,没想到一朝没钱,难为成这样。
无助地转眼看向花莲,发现她站在远处玩手机,脸上还笑嘻嘻的。
“算了。”怡宝压下求助的话,一是不好意思,再也是觉得花莲约会都找不要钱的试衣间,这么抠,也不太可能借给她这么多钱。
踌躇了一下,怡宝拉下脸去求医生,先救人,只要怡贝醒了,钱不是问题。
“医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怡宝哭着对医生说,“千山万水都是情,晚给几天行不行?”
“春风不度玉门关,最低不少这个数。”医生为难地说:“上个月刚赔完个医闹的,眼看着整个医院的年度奖金都没了,这个时候我哪敢做主给你们减免费用啊。”
怡宝还待要说,花莲凑过来插话:“就是,别为难医生了。”
用手机照着医生的付费二维码滴的扫了一下,抢着付了钱。
“你……”怡宝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可不是一顿饭钱,是两百多万呢,要是全拿来买花莲最爱吃的红烧牛肉方便面,够吃到死的了。
花莲伸手把怡宝揽在怀里,把头按在胸中,“别说话……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的亲人不剩几个了,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怡宝不争气地哭了起来,深深羞愧于刚才对花莲的臆测。
***
交完钱,手术立刻进入程序,怡宝在手术室外紧张地拉住了花莲的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有点怕……”
“怕什么呢。”花莲虽然觉得很痛,却没有甩开怡宝的手,“人一辈子总要有几个坎儿要过,你过不去,我拉你一把就好了。”
怡宝的眼泪又喷了出来,闭着眼睛勾下花莲的头,胡乱亲了几下,丝毫不在意秦寿在一边啧啧出声。
花莲也用力把怡宝抱在怀里,这个世界上有50亿人,然而在最需要的时候,也许只有一个人能在身边陪伴。
“我进去了。”怡宝挣脱开花莲的怀抱,冲她勉强一笑,比哭还难看。
“加油。”花莲以为怡宝作为亲人可以陪同怡贝的手术,也没多想,放手让怡宝进去。
怡宝三步一回头,满脸是泪,虽然说手术失败的几率很低,可真上了手术台,生死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说不定,这一眼,就是此生最后一眼了。
想到这里,怡宝又转身跑向花莲,用力抱住她,小声说:“我爱你!”
“啊……”花莲一时呆愣,没等她有所反应,怡宝又跑进了手术准备室。
很快,旁边手术室的红灯亮起,说明里面开始了手术,花莲直愣愣地盯着那盏红灯发呆,半响才转头问秦寿:“怡宝刚才说了什么?”
是她听错了吗?怡宝竟然说爱她,什么意思,打算借钱不还吗?
秦寿本着严谨的态度还原刚才情景,学着怡宝把头发撸得竖起来,扑上去抱住花莲,深情地说:“我爱你~”
花莲嘴角一抽,抱着秦寿一个背摔,把他大头冲下摔到了地上,要不是花莲看在怡宝认识他的份上手下留情,大概秦寿就要给自己的颈椎打钢钉了。
***
手术室里两张病床紧挨着,怡宝侧头看过去,觉得昏迷了的怡贝卸下了武装,看上去俊美冷清,苍白的嘴唇无一丝人气。
医生和护士在一边大声地窃窃私语,“看着情况不太好啊,心脏跳动无力,要不再等等,别这边割下来,那边又用不上了,白忙一场。”
怡宝心中一痛,伸长手臂拉住怡贝垂在病床边上的手,握紧,“哥,坚持住,你不在,谁还能像你那样疼我呢。”
冥冥中似乎有种力量,顺着相握的双手把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传递给了昏迷中的怡贝,监测心跳的滴滴声竟然快了起来。
“诶,情况好起来了,快!”
顿时众人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很快,怡贝也被打了麻醉,昏睡过去,似乎灵魂穿越五彩的隧道,站在高处看着一群白衣人在忙碌。
“拜托要活下去啊!”怡宝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怡宝脑中浮现出花莲的脸,“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
医生出来通知花莲手术很成功,花莲开心之余却没找到怡宝。
“怡宝呢?”花莲急了,要闯到手术室里去找,被几个护士死活拦住,说了半天才明白是怡宝捐给怡贝一个肾。
“混蛋!”花莲揪着怡宝的病号服高高举起了拳头,一时没看住,站着进去,竟然躺着出来了,一想到自己花了二百万叫人挖出了怡宝的肾,花莲的心就满是懊恼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