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十三个男主之后(75)
时汐听到了声音, 从手腕上伸出了自己的头, 望着应小小吹叶子的模样。
她在蛋里的时候听过应小小吹这个, 曲调温柔动听,虽然她说不出来什么赞叹的词藻,但是坚定的认为非常好听,就像是应小小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蛋壳对着她低语的感觉。
“汐汐,你先别听,我不准备吹曲子,打算先练一下它的杀伤力。”
时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盘了回去。
明明应该是声音十分轻微,但是应小小硬生生吹出了一种尖锐的感觉,在山里回荡的尤其明显。
山林深处突然传出了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鸟儿被惊扰,从树枝上离开,拍着翅膀飞到了半空中。
真正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应小小收起了叶子,摸了摸鼻子。
本来树叶这种东西充当乐器就有些勉强,能够发出的气流生实在是有限,如果面前有一把古筝或者是一把小提琴,她能弹出《十面埋伏》和拉出《命运交响曲》,但是叶子只能是吹成尖锐的不成曲调的东西了。
天淡天青,云卷云舒。
天色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已然瞧不见太阳,但能在晦暗的天光里看见白白的月牙儿,安静柔和的挂在天边。
“我主,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等下去吗?”
时汐虽然不知道她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应小小在等一个人,而且应小小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先走下去看看吧。”
应小小留在竹屋那里的种子没有反应,说明屋子的主人还没有回去。
从台阶下去也要时间,应小小还没走到竹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虽然还没到夜深露重的时候,可这山里气候如此,一入夜就冷了,应小小的手有些冰凉,缩在袖子里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时汐。
应小小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一股热流从自己锁骨往下的地方涌出,流入到了四肢百骸。
这种温暖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蜷缩起身子,发出喟叹。
时汐用头去碰了碰应小小的手指,感觉到手是暖和的时候,才满意的盘了回去。
应小小用手指轻轻的摸了摸时汐,涌出热度的地方正好是那条龙状纹身盘着的地方,她家女神真的贴心。
应小小回到了竹屋,那里面依旧是她离开前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应小小注视着神龛,感受到了附在上面非常微弱的力量。
铃铛,如果信仰我或者是知道我的人死了,那么我的声望值会不会随之减少?
【会的。】
应小小的眉毛跳了跳,她突然很想去征战四方,让自己载入史册了。
应小小也没白等在屋子里,摘了几个野果饱腹,她也还需要睡眠,不过她倒是没有那么不客气的直接睡了主人的床,而是像前几天在野外一样,在竹屋外搭了个藤床,树叶密织在一起成为被子。
因为应小小姿势变动的原因,时汐也没有再盘在她的手上,而是和纹身合为了一体,歇在了应小小的胸前。
若是应小小此时此刻掀开衣服看一下,一定会发现那原本盘着的龙已经舒展开,大大咧咧的围绕着她柔软的雪峰酣睡。
沙——沙——
有脚步拖动伴随着喘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应小小睁开了眼睛,枝枝叶叶被收了回去,钻回了地底。
应小小站在了树后面,静静的看着路的方向。
也许是竹屋的主人回来了。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色的衣角。
天色太黑,好在月光照亮的是另一处地方,应小小能借此看到衣角,以及那凌乱的长发。
那人从应小小的身边走过,那人过去的一瞬间,应小小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
竹屋的门被拉开,就这么敞着,没有合上。
里面燃起烛火,驱散了黑暗。
应小小调整了自己所站的位置,透过窗户看这屋子里面的场景。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素白色长袍。
不过袍子已是破破烂烂,上面遍布着斑斑血迹。
女人撩起了长发,草草的束在了脑后。
她打了一盆水,拧干净布巾,开始擦着着神龛,仔细细致,带着珍惜呵护的意味,尽管那个神龛已经足够干净。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她又从箱子里面取出了香烛,应小小看到了她行动的迟缓,也看到了在她动作之间晕染出的血迹。
燃香,跪拜,将香烛放入香炉。
女人做完这一切之后,没有立刻离开神龛。
从应小小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静静伫立着的背影。
烛火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在这寂静的夜里,应小小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应小小从树后走了出来,叩响了竹屋的门。
这把沉思中的女人惊醒,她猛然回头,眼神冰寒。
应小小看清楚了她的脸,心里有着微微的讶异,但也仅仅是一晃而过。
那是一张很秀气很美丽的脸庞,柳叶眉樱桃唇,看起来柔弱秀气,如果她的脸上没有一道疤的话。
那道疤像是要把半边脸给撕裂,从眼角到嘴角,带着狰狞的意味。
因为这道伤疤,原本柔弱的长相也添了几分悍匪之气,配上她此时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阴沉。
“你是什么人?”
姑娘说话的声音也嘶哑至极,像是从喉咙里逼出,带着压抑的意味。
这想来一定不会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了。
“受她所托,前来救你。”
应小小指了指女人背后的桂竹,却见女人瞪大的双眼。
“你看到她了?在哪里?什么时候?”
她问的又快又急,甚至向前跨了一步。
应小小简单地概括了一下事情的过程,略过了老妇人家发生的情况,只说桂竹出现的那一部分。
“我知道她一定还在的,我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只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在我的面前出现呢?”
女人喃喃,面容带着悲戚,因为神情的变化,那半边脸看起来更加的阴森恐怖。
“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凝聚自己的力量显出实体了,你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助的吗?”
“既然没有足够的力量,那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你所说的那个地方呢?”
女人盯着桂竹的神龛,眼里一片暗沉。
“那毕竟是她的信徒。”
女人闻言弯唇笑,看起来却更像是哭。
“我说你有危险,想让我帮忙救你,你需要我的帮忙吗?”
应小小不是非帮不可,但也不会见死不救,她没有对这件事情的真相的好奇,单纯的在走一个任务,如果这个剧情npc不需要她的帮助的话,那么她也没有一定要强留在这里的必要。
女人犹豫了一会,神情挣扎。
“她的一缕灵识还在这山里,是当初她被打散的时候被强留在那里的,我试过很多次,但是………”
女人撩起了自己的袖子,底下的手血肉模糊。
“我拿不到,觉得如果下一次我再去那里尝试,会死在那里的吧,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救活她。”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深渊里绝望的困兽。
“我有试过通过别的办法救她的,但是我找不到那些厉害的人,我希望别人可以供奉她,但很少有人相信,不是病急乱投医的,就是想着歪门邪道的,我不能让她被利用,而且我的脸………别人总会被我吓到。”
女人摸了摸自己的伤疤,语气低落。
“我救不了她。”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够把我把那缕灵识取回来。”
女人眼里是殷殷恳切,一脸希翼的看着应小小。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个地方在哪儿?”
“我带你们去。”
女人眼睛一亮,就想要带路。
“明天吧,你先给伤上药,再说说前因后果,明日天亮了,好找路。”
女人一怔,也知道是自己太心急,点头应是。
86.小可爱四号
故事要从最开始说起,女人只提了个头, 怔然的没有说下去。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 看着面色始终没有变过的应小小, 笑的有些苦涩。
“这一切都怪我, 如果她没有遇见我, 或许事情就不是这样了。”
女人叫胡璇,生于如诗如画的水乡。
她有一门娃娃亲, 她也是长大才知晓, 她向来有主意,不愿意就这么嫁给一个不知道模样只知道姓名的人,但可惜有婚约的人家位高权重, 父母连高攀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后悔。
胡璇后来知道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性子阴厉, 别人凡是稍稍忤逆他,他就要取人性命。
胡璇自然不愿意和这样的成亲,而且原因不仅如此,未婚夫曾当面羞辱她,觉得她不配做正妻,胡璇那时心思简单,以为对方只是不喜欢她, 便提出不嫁的主意, 却引起了对方的兴趣。
要胡璇觉得, 那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是个疯子,她不愿嫁,也不敢嫁,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如果她一走了之,父母还不知道会被如何,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神灵。
好在她那时候还没到成亲的时候,一个有主见的行事大胆却走投无路的姑娘,听了小姐妹的话,请了花神娘娘。
桂竹那时候成形不久,虽然不是什么正规神灵,但是也不是什么邪门歪道,努力的给供奉她的人一些回报。
胡璇因为实在没有办法,所以供奉的分外虔诚,时常对着神龛说话,引得桂竹好奇观望,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如果这是一个话本般美好的故事,恶人最后都会被打败,所爱之人都会幸福,那么也就不会是应小小今天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胡璇的未婚夫不知从哪里请来了有法力的人,桂竹还只是一个刚凝聚身形的小灵,感觉到危险,带着胡璇一路逃,最后在这个地方被强行打散了身体,扣留了一抹灵识。
胡璇的未婚夫其实并不爱胡璇,只不过是当一个乐子,看着胡璇心如死灰的样子,他反而笑了起来。
本来那人还想把桂竹最后一缕灵识也消散,被胡璇拦住了。
胡璇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结束了这一段被她尽量平静表述出来的故事。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那时候心里的恨意。
可就心里算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扒皮抽筋,生吃活吞了,她也不得不低下头,跪在地上毫无尊严的苦苦恳求。
尊严和桂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她的脑海里有着疯狂的想法,并且付诸行动。
她划花了自己的脸,丝毫不犹豫,她熏了自己的嗓子,让自己声音沙哑难听。
她卑微如泥土,成功的让桂竹的灵识存活了下来。
桂竹没有了力量,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帮助那些供奉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