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修炼指南[穿书](19)
几天前,小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兴冲冲地奔往太庙,结果还没出门,渭都就飘起了大雪。空旷的渭都大街上,冷风在呜呜打转,伴随着鹅毛大雪降下,将地面覆盖得严严实实。
本来只是一点雪,还是个祥瑞征兆,已经有一些文官开始拍马屁了,说天降瑞雪,此次定会旗开得胜。只是还没行多远,就不能再走了。
他们遇到了罕见的大雪封山。
渭都北临渭水,东依苍山,不知道北溯开国皇帝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太庙修在了苍山上。当年修建太庙,北溯用兵三十万,在苍山之上挖土,运走,建庙,不间歇地修了三个月才修成。
渭水辽阔,苍山巍峨,倒形成了北溯帝都的天然防线。
这次的大雪,正好就封了上苍山的唯一一条路。这条路本可供二驾六乘之车并驾齐驱,这时却不能再通行。
大雪覆盖在地上,马儿踩上去留下的都是深深的脚印,小皇帝派人再三尝试,无果,只能下旨回城。
这一场大雪就下了四天。
太监扫雪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大雪铺在地上的速度,往往是前脚刚扫完,后脚就又叠起了厚厚一层。
但这不影响祁云霏。
她在多次尝试引灵气入剑之后,感受到灵气入剑之后也是可以操控的,故而她就一直在努力控制剑的轨迹,但出体的灵气更加难以控制,所以这把剑一般就是,绕着她还没飞过半身,就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此时的后梁国都,虽然是冬天,但还是满目春意盎然,梁城也不亏它春城之名,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片和煦的,四季如春。
梁城帝宫中,正大设筵席为归来的戈浪接风洗尘。
说起来戈浪本来是疾驰着回后梁的,只是没过多久就遇到了同样欲归后梁的扶风,而且扶风比他晚走,他不由得怀疑起来自己买的快马是不是被人骗了。
扶风对他说起北溯雪灾,出征无力,他想了想就一路走走停停,悠哉悠哉地游山玩水。两日的路程被他走了七日。
宫宴中,觥筹交错,戈浪饮了一口酒,站起身来,四下渐渐的安静起来了,后梁皇帝的虎目也一眨不眨地看着戈浪,朗声道,“父皇,儿臣在北溯得到消息,北溯即将对云秦出征,儿臣斗胆,与北溯皇帝签订了盟约。”
说完他从身后的侍从手中把一个盒子拿了过来,后梁皇帝身边的太监会意,下台阶从戈浪手中接过了盒子,在戈浪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再三确认各种只是一纸契约的时候,才郑重地把这份契约交给后梁皇帝。
在此过程中,后梁皇帝不怒自威地看着戈浪,契约送来的时候,他并没有伸出手去触碰这份契约,而是直接让太监举着契约,他自己细细查看。
在皇帝看契约的过程中,整个大殿寂静无声,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见。
戈浪见皇帝这么小心,连自己亲生儿子呈送的文件也不敢触碰,就是一阵后怕。
他接到的命令是让后梁皇帝同意出兵协助北溯,只是某一天,他听闻殿主的目的是想要助北溯一统天下,于是他就有了一个想法。
他想在这封契约书上淬毒,这样后梁国的皇帝死了,后梁还能有什么战斗力呢。
还没来得及行动,赶上来的扶风便掐死了他的想法。
当时扶风看到戈浪把契约书平放在地上,并偷偷摸摸地拿出来一个小瓶子,将一条手帕润湿,然后轻轻握着手帕干净的一角,慢慢地往契约书上挪去。
他来不及说话,直接掷了一支飞镖出去,飞镖直接将手帕从戈浪手中夺走,携着手帕钉在树上。
他走上前,仔细检查着契约书。
确认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略显愠怒地看着戈浪,低声喝到,“你是不是蠢?竟然往契约书上淬毒!”
戈浪振振有词地解释道,“若是后梁皇帝死了,我便完成了殿主的任务。”
扶风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是你家殿主让你下毒的?”
戈浪摇了摇头,“殿主欲助北溯成就一统,后梁便是一道天堑,若是后梁皇帝死了,这道天堑也将随之消失。这都是我的想法。”
扶风咬了咬牙,伸手提着戈浪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道,“后梁后继无人么?嗯?四皇子?”
见戈浪呆呆地没有反应过来,他又说道,“你杀了后梁这个皇帝,下一个皇帝怎么办?新皇帝凭借着后梁国力,对现在的大局反而有害。”
“为什么有害?”
“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知道,你照着你家殿主的计策行事便是。”扶风松开了他,替他整了整有些皱巴巴的衣领,冷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都很可爱,不接受任何反驳!
☆、御剑术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皇帝不说话,谁也摸不准他的想法,众人看着皇帝的表情,尽皆恨不得把自己缩在角落,他们始终保持着缄默,但还好,这份尴尬并没有维持多久。
皇帝看罢契约书,皱眉思考良久方才缓缓开口说道,“若与北溯结盟,共灭云秦倒是个好主意。”戈浪心中一喜,以为大事可成,不料皇帝又开口说道,“只是十年前,朕曾与他国君主定下休战约定,万不可违约。故此事还是作罢吧。”
戈浪劝谏道,“父皇,北溯意欲出兵云秦,便已是违反约定了,而云秦孱弱,定不是北溯之敌,若我们对此事不管不顾,待到云秦国灭之日,就是我后梁陷入危险之时!”
“四弟这么说,我后梁若出兵协同北溯,那岂不是羊入虎口?”一个面容桀骜的男子站起来,冷笑道。
“三哥此言差矣,我们只是协同北溯,待到北溯与云秦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出手,就算不能一举剿灭北溯,也能让他们一蹶不振,此后,我国励精图治,用不了多少年,我国便可成为这天下之主!”戈浪被这个人气得牙痒痒,但还是只能客客气气地反驳,随后看向上首的皇帝,躬身一拜,“请父皇定夺!”
三皇子也毫不示弱地对皇帝说道,“请父皇三思!”
皇帝挥了挥手,太监会意,把契约书收起来。之后他不显喜怒地说道,“今日设宴贺老四归来,不谈国事,此时容后再议。”
戈浪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无奈地坐下,只是恨恨地看着三皇子,正巧三皇子此时冲他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四目相对,□□味相当浓重,只是从皇帝的角度,看不到针锋相对的两人。
北溯渭都。
祁云霏这边还在努力御剑,小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有起色的御剑术被人一惊,又掉落在地上,她现在有了一种把小皇帝赶走的念头,不过却听小皇帝说道,“朕听说云秦那边也遇到了天灾,嘿嘿,他们的都城三面环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个雪崩,还省得朕出征了。”他语气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朕现在得去安排人拿些一手消息才是。”
说完他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祁云霏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不少。
她继续努力练剑,在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之后,听到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还伴随着一句话,“御剑不是这么练的,你这么练下去,一点用都没有。”
祁云霏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仿佛自己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心里面似乎有一种淡淡的不妙的预感,她循着声音来源转头看去,姜牧歌正笑盈盈地站在她身后,她也顾不得御剑了,忙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眼前是姜牧歌无疑了。
她的眉头狠狠地皱了皱。
姜牧歌在远山村初见她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家伙很有眼缘,相处起来很舒服,后来又得她赠送仙宠,虽然这仙宠自己跑了,但还是她一片心意不是?所以她才慷慨赠送纳戒,后来又觉得好像一个纳戒有点过于廉价,于是又抓了赤瞳魔蛇王送给祁云霏,谁知道祁云霏转手就送给了乐文成。
那天姜牧歌抱着幻幻,飞了很远之后,幻幻突然从她怀中挣脱了出去,然后转身就往来时的路跑去,她不疾不徐地跟着,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幻幻驻足在某地,她顺着幻幻的目光,看到了祁云霏和乐文成两个人,正在商量着,下凡人界的事,然后她就看到祁云霏把自己送的最贵重的赤瞳魔蛇王转送给了乐文成......
如果眼神可为刃,乐文成可能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但她并没有出去,而是就躲在了暗处,直到她看到祁云霏踏进传送阵,幻幻也突然冲了上去,一人一猫同时消失的时候,轻笑道,“有意思,”
随后她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宠物跑了,自己是很有必要去找找的。
于是也跟着去了凡人界。
她本来是不知道祁云霏降落在了哪里,但是北溯皇帝天命所归,得文曲星相助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文曲星多半是祁云霏,然后她就动身来了北溯。
只是在渭都城外之时,她便看到了一团紫气冲天,她略一思忖,自言自语般说道,“这团紫气,莫非是紫云令么?”
还没来得及细想,又感受到渭都城中传来一道不弱于自己的妖气,本着敌明我便暗的准则,她先去找了北溯的皇帝,表示自己站在他这一边,后来又从小皇帝口中得到紫云令大概在祁云霏手中,就每天密切关注着祁云霏,还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趁机夺走紫云令,但其实她有很多次机会,都没有出手。
直到后来,看到玄圣,梦魂二殿,多次出手欲加害祁云霏的时候,她忍不住了,撺掇小皇帝和那两个人谈判,太傅却表示小皇帝身份特殊,不能随意露面,于是她便和太傅共同在风月楼宴请了玄圣,梦魂二殿的主人。
她曾料想,一个不弱于自己的妖气,想必是一只妖兽,却没想到,是一只已经可以化形的妖修,妖修和妖兽身份可不一样,妖修是有自己意识的,而普通妖兽,在洞虚境才会产生意识。况且这妖修身份还不一般,她是妖修界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玄璃。
如果玄璃也知道了紫云令的消息,那夺取紫云令就有点棘手了。
还好现在紫云令还没露面,她和玄璃尚能和平相处。
她骗玄璃说紫云令就在北溯皇帝手中,若能助北溯完成一统,小皇帝就答应把紫云令送出,届时玄璃与她再各凭本事争夺,玄璃为了紫云令,和她达成共识,最后合力杀了后梁四皇子戈浪,自此,战前准备工作全部完成。
没人想到,出征前夕会遇上这么大的雪灾,致使她现在只能在北溯皇宫看祁云霏笨拙地练剑。
姜牧歌曾问过小皇帝,“你既已知随手送出去的玉笏竟是一个宝物,可曾后悔?”
小皇帝只是看着远方,笑道,“玉笏在朕手中,毫无作用,而在仙君手中,却能使各方势力为朕所用,孰好孰坏,一目了然,朕虽年幼,但却不傻。”
作者有话要说: *^_^*
☆、奇策
祁云霏练剑就给了她一种小孩子玩乐的感觉。
终于,不知道在目睹祁云霏失败几次之后,她还是忍不住走了出来。在此之前,她整理了自己的衣装,换了张自以为很和煦的笑容,却不曾想,对方见到自己,先是不可置信,之后便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姜牧歌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好像并没有什么出格?那为什么祁云霏一见到自己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仿佛见到了洪水猛兽一般。
她百思不得其解。
祁云霏的心里此时却弥漫出了一股极强的危险感,她来到凡人界是因为凡人界的功德碑对于修炼裨益良多,但这功德碑在原剧情中是属于姜牧歌和云景龙的,姜牧歌意外出现,自己会不会功亏一篑?她现在全身心都感觉到了一种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