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的小太监gl(3)
姚喜何尝不想谋个肥差攒下些钱。她没打算一辈子做太监,在宫里呆得越久,被人发现是姑娘家的风险就越大,当然是越早脱身越好。可在司苑局做个小杂役到死也攒不下几两银子,没有足够的银子在外立足她只能一直呆在宫里混个吃喝住处。
找人疏通是需要银子的,而且少不了,她现在全部身家也才几百文钱,谁能看上她这几百文钱?“难为寒秋姑姑惦记着姚喜,可我一没关系二没钱的……”
寒秋从袖中掏出两个大纸包递给姚喜道:“姑姑知道你没攒下什么钱。小的这包是从前在丽嫔娘娘身边伺候时得的茶叶,陈茶香浓倒也送得出手。大的这包是我亲手做的点心,你带着东西去找管这事的,嘴甜一点就行了,能在内官监说上话的人,不差你那点银子。”
机遇难求,姚喜也没瞎矫情,感激地向寒秋道了谢,把两包东西收下了,顺道送寒秋出门。门口围观的小太监们亲眼见二人头抵着头窃窃私语了小半天,寒秋临走前还送了姚喜两包东西,小太监们觉得这俩肯定有事,又是一阵起哄。
姚喜没理众人,送寒秋出门后顺道揣着东西去了内官监。姚喜进内官监问了一圈,听说管调任之事的叶公公刚给康嫔娘娘宫里送了新使唤的人去,还没回来。怕被人捷足先登,姚喜又找进了宫,在康嫔娘娘宫门外的樱花林中站着,等叶公公出来。
樱花开得正好,粉粉的一片,风轻轻拂过,落了姚喜一身的花瓣。姚喜坐到一块山石上,摘了黑色公帽,抖落掉帽顶的樱花瓣。她低头专心清理着花瓣,没留神此时身后多了个人影。
郑大运刚给皇上送了江南织造局的帐簿去,又亲自给各宫娘娘送了今年新出的布匹和江南特产,刚从康嫔宫里出来就见有个俏丽纤柔的身影在樱花林中若隐若现。那人穿着太监的衣裳,却有着比姑娘还勾人的身影,除了他的小心肝姚喜不会有别人了。
姚喜进宫头一天郑大运就听人说司苑局来了个太监,生得极好,他这人虽然好色但是极为挑剔,长得合他心意的人不多。但只要合心意,是男是女都可以,哪怕是太监也没关系。没想到姚喜也是个爽快人,郑大运知道姚喜刚进宫,体贴地送了些创药给她,并提出想结契兄弟的意思,姚喜当场就答应了。
这敢爱敢恨,毫不扭捏作态的行事风格让郑大运对姚喜更着迷了。
本来你情我愿又定了关系,当晚就该发生些什么的。但郑大运想着姚喜刚进宫,伤口还没结疤,也就把同眠之事先放下了,结果没过多久他干爹把他派去了浙江。整整一年多没见姚喜,郑大运虽是好色之徒,却是个专情不长情的,对人的新鲜劲过去得快,但一段时日内只喜欢一个。
他心里想着自己与姚喜结了契兄弟,还没得手新鲜劲当然没过,既然心里有了人便不能沾花惹草。在江南织造局的一年多,想讨好他的官员们送了各色美人给他享用,郑大运硬是忍住了没下手。
姚喜哪里知道郑大运所谓的结契兄弟并不是拜把子的意思,单纯地以为自己多了位义兄,更不知道郑大运为了她作出了那么大的“牺牲”,一年多没开荤。
郑大运本想等忙完回京的事,晚上就去司苑局找姚喜消解消解,没想在这里遇上了。
姚喜在宫中养了一年多,不似刚进宫时那样干瘦,郑大运扫过姚喜的身体,想象着她身体每一个部位的手感。又担心自己戒荤太久,技术生疏表现不好怎么办?
姚喜不知郑大运正在脑海中占她的便宜,开心地起身打招呼:“郑大哥?织造局的事忙完了?”
郑大运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被问起公事有些得意。“我想办法改进了织机的织布速度,今年起织造局的产布量至少翻一番。”
姚喜很捧场地海狗式鼓掌,一脸崇拜。
“你进宫办什么差事?”郑大运不太想让姚喜呆在司苑局,那边的差事重,采买的果蔬要一箱箱搬进宫,还得按品级分门别类,模样不端正或者有磕伤的是不能送去主子那里的。
姚喜进宫后郑大运是唯一向她示好的人,而且以郑大运的背景根本不用图她什么,倒是从别的太监那里听说过郑大运有些风流,不过姚喜不是很在意,至少郑大运对她没有存那种心思。至于人间□□,只要你情我愿无损他人,在姚喜看来都不是事儿。
她想换个差事的事也没必要瞒着郑大运,一来二人关系好,二来没准郑大运还能帮上忙。“听说宫里的差事有空缺,想在这里等着内官监的叶公公自荐。”
“你消息倒是灵通。”郑大运伸出手指宠腻地点了点姚喜的额头。“太后宫里值夜的太监刚遇刺你就知道了,不过那可是个苦差事……你要实在想去我帮你和内官监说一声?”苦先不说,关键是太后的宁安宫是整个皇宫殉职几率最高的地方。郑大运舍不得姚喜去,不过随口一说,想着借这个机会把姚喜调到自己跟前,以后出远门办差就能带着一起去了。
宁安宫是怎样凶险的地方姚喜当然知道,她怕郑大运真的把她送去太后宫里,忙摆手道:“别别别。我宁愿把自个儿了断了也不去太后娘娘宫里……”
姚喜还要说,忽见郑大运变了脸色,她想起有的人会花粉过敏,不安地问道:“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没了血色?”
郑大运见姚喜反应迟钝,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她了,在生命与爱情之间,郑大运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生命。
“奴才郑大运见过太后娘娘。”
第3章
姚喜像被人施了冰冻咒,瞬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跪地磕头的郑大运和背后如芒的视线已经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来,一首“凉凉”献给即将英年早逝的自己。
说实话她不是那种说话不经大脑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在险象环生的宫里活到现在。今日只是被郑大运要把帮她调去宁安宫的话吓得一时口快,这才闯下大祸。
不怪她怂。也不看看太后娘娘是怎样的人,也不看看宁安宫是怎样的地方。
姚喜穿过来不过数年,但在坊间时就听说过关于当朝太后万氏的奇闻。太后万妼,在百官和百姓间有个心照不宣的绰号——妖后。能担得起这样的名号,至少也得是祸国殃民的级别。
让万氏名垂青史的有两件事,两件事的主人公分别是先皇帝和当朝太后万氏。
十年前。年近不惑的先皇帝公然废后,要以皇后之礼娶万妼。故事如果只到这里,那也不过是个古代皇家版的小三上位,至多成为百姓的笑谈。让人挠破脑袋也料想不到的是,万妼没同意,也不知谁给她的勇气,居然拒婚了。原来天子的婚也是能拒的,姚喜也算开了眼界。
不过先皇帝也是,成亲这种事都没和人姑娘商量好就昭告天下,大写的活该。故事到这里,变成了渣男为女神无情抛弃糟糠妻,可惜女神并不领情。先皇帝也是奇人,骚操作不断,他又重立了被废的皇后,然后最骚的来了,没多久万妼以妃子的身份进了宫。
姚喜当时听人讲完这个皇家的狗血的故事,觉得先皇后可怜,先皇帝渣男,至于万妼,总有种浓浓的又当又立的即视感。她几乎可以想象十年前,太后万妼楚楚可怜地依偎在先皇帝怀里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不愿意你为了我伤害皇后,只要在你身边我就知足了,皇后之位什么的我不要……
不过想想古时男人妻妾成群,对方又是当朝天子,或许当年太后是真的不想伤害先皇后,或者是让先帝爷因为自己背上骂名吧!不管真相如何,反正姚喜最同情先皇后。先皇帝和太后,一个玩深情一个够白莲,只有先皇后最可怜,被废又被立。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而她偏偏承包了所有的倒霉剧情。
另外一件事就是五年前,彼时当今皇上登基不过一年。熬死了先皇后,紧接着又熬死了先皇帝的我们伟大的太后娘娘万妼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呢?她冲进朝堂当众斩杀了在皇上面前弹劾她的御史。后宫不能干政啊,不斩言官啊什么的,在太后她老人家眼里都不是事儿。
姚喜觉得这就太胡闹了,第一件事或许还情有可原,斩杀御史简直是暴君之行,何况太后还只是太后不是皇帝。偏偏百官还奈何她不得,不管什么律例,都敌不过先皇帝的遗诏。那纸诏书就是太后万妼的护身符。
因为遗诏,当今皇上不能封亲生母亲为太后,只能为太妃。因为遗诏,大兴律法对太后娘娘而言形同虚设。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年来想暗杀太后娘娘的人多得数不清,在宁安宫做事的人都得有随时为主子挡刀的觉悟。
姚喜甚至觉得,宁安宫总出事,会不会和皇上多多少少也有点关系?宫禁森严,只有宁安宫敞落得跟刺客们的旅游圣地似的。太后娘娘也是出奇的命大,那么多明枪暗箭都挺过来了。
“奴才姚喜给太后娘娘请安。”姚喜掸了掸袖子紧挨着郑大运跪下了。她当然不敢看太后娘娘,视线最高处是太后娘娘水绿色的裙边,贴着地的是被裙面盖着只露出个小尖的的滚金鞋面。她还怀有一丝希望,期盼着刚才同郑大运说的那句大逆不道的话没有被太后娘娘听到。
太后娘娘的年纪成谜,但姚喜想着怎么说太后娘娘也是皇上的后妈,总不会比皇上还小吧?当今皇上三十好几了,太后娘娘怎么说也近四十了,上了些年纪耳朵不太灵光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可惜姚喜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一,太后比皇上小不少。
二,太后的耳朵好得很。
万妼刚踏进樱花林,就听一个太监说死也不要去她宫里伺候的话。那小太监说话时的语气,嫌弃中带着恐惧。恐惧是理所当然的事,做奴才的对主子该敬更该惧,但是嫌弃???万妼真想挖开这奴才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空无一物。
万妼不说话,身后的宫人也不敢出声。整片林子静得可怕,只有从林间穿过的风吹得樱树沙沙作响。她垂眸看了眼跟前跪着的两个小太监,对她大不敬的是这个叫姚喜的,瞧跪着的背影身段倒跟个丫头似的。
“公公这么刚烈的人怎么跪下了?”万妼这话是冲姚喜说的,宫中日子本就闲得难受,她便刻意地想调弄调弄这个不懂规矩的小阉驴。“怎么说也是宁死不入宁安宫的人对不对?真真儿是有骨气。”
姚喜听说话人的声音,觉得此人至多不过二十来岁,以为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在替主子说话,为了保命磕头道:“姐姐有所不知。奴才不肯去太后娘娘身边伺候是有苦衷的啊!”
姐姐?谁是你姐姐?万妼脸色一暗。这小阉驴好大的胆子,攀亲戚攀到她身上了。
郑大运闷低着头,暗暗为他的小心肝默哀。姚喜算是下等宫人,别说几位正经主子,就是刚进宫的淑人也轮不到姚喜伺候,所以才听不出太后娘娘的声音。
万妼本想命人把这三番两次冒犯她的小太监拖下去杖毙,听他说是有什么苦衷,又不禁好奇起来,想听听看这人要怎么为自己开脱。
姚喜明白,能不能保住这条小命全指着下面这番话了,她定了定神才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奴才命硬,逮谁克谁。在家时克死了父母兄嫂,不得已被人伢子卖进宫做了太监,怕连累人连干爹也未曾认过,更不敢有在主子跟前伺候的念头。”
宫女在方才姚喜坐过的山石上铺上一个蒲团大的方形锦褥,万妼被人扶着悠然地坐下了。“这么说,哀家杀了你也算替世间除了个祸害,免得你再克死人不是?”她这是起了兴致,想陪这小太监好好玩玩,生杀大权在她手上,怎么玩死这小阉驴全看她的心情。
姚喜一听这话不祥啊!又听出这自称哀家的声音就是方才她错认成宫女的那个,想想自己竟敢称太后娘娘为姐姐,姚喜觉得自己死定了。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忍不住想再垂死挣扎一下,赶忙回话道:“虽说奴才命硬,但哪能硬得过皇上的冲天龙气?哪能硬得过娘娘的齐天之福?哪能硬得过我大兴的永世基业?奴才在宫中当差,日夜紧邻着太后娘娘和皇上,沾上的福气便是再烂的命也够改了。不过为怕万一,还是不敢往主子们跟前凑,怕教主子们染了奴才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