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凰来仪(63)

　　搞得腻味，赵瑞有些受不了：“你就不能换个碗？”
　　“换个碗怎么吻你。”赵冉用赵瑞用过的勺。
　　赵瑞想捶死赵冉。
　　“朕没在萧贵侍那歇。”
　　“阿妹？”
　　赵瑞翻了页书道：“我管你在哪歇。”
　　“朕怎么就这么喜欢你，”赵冉一手端碗，另一手重重地捏赵瑞的脸, “尽说些气人的话。”
　　赵瑞拍赵冉的手，把赵冉手背拍红了。
　　“你犯贱。”
　　赵冉吹自己手背，听到赵瑞的话，愣了一下又笑了：“很准确。”
　　似乎从来没听过这种话。
　　可能孕妇的情绪波动比较大，赵瑞感觉自己的暴力因子被赵冉挖掘了出来。抄经书本来就是为了平心静气，火气反而越来越大，罪魁祸首就是赵冉。
　　“虽然很高兴你为朕吃醋，但朕的本意并不想你置身于这样的环境。在这样一个狭窄的圈子，和那些男人勾心斗角。”
　　赵冉有点大女人。
　　虽然不喜欢后宫的那些侍夫，但她还是忍不住刺赵冉：“怎么就狭窄了？这些男人不是给你生了孩子？有本事你自己生个？”
　　“但凡丹药再多一颗，朕就给你生了。”
　　滚！
　　赵冉笑道：“朕给你生孩子，你就这么激动？”
　　蹬鼻子上脸，跟神经病有什么好吵的？
　　“朕知道你，你都敢用男人当官，自然不觉得男人什么。”
　　“你也不看看，你之前那么多侍夫，也就出了个陈恒。其他的呢？还不是讨你床笫之欢？”赵冉道。
　　“朕也不是觉得男人什么，后宫与朝政的关系千丝万缕，不可能丢到一边。”赵冉道，“你之前不是说向心力，朕跟你这么说，赵氏向的心是东凰乃至天下，后宫向的只有朕。遑论手段，看到的就不一样。”
　　赵瑞知道赵冉跟她说格局，赵瑞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要是你后宫鸡飞狗跳，我看你还能这么气定神闲。”
　　“好好。”这个磨人的小东西，硬是要跟她呛，什么都要跟她呛。
　　“你以前堂堂的济州王，坐拥男宠无数，还有红颜相伴，朕娶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受委屈，蜗居在片瓦之地。”赵冉道，“朕要你放开手脚，不止是在人前说你的志向，把这江山给你，任凭你管治，让你的志向通东凰通五洲四海。内外兼治，皆为一统，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赵瑞愣了一下，冷笑道：“说得真好，我可不知道哪个通达天下的人是阶下囚的。”
　　“说话要凭良心，哪个阶下囚有你这般锦衣玉食？”
　　“自由，我在你面前有自由吗？”赵瑞道，“你占我身子，威胁我逼迫我，现在还想我为你做事？你莫不真当我是傻子！”
　　赵瑞推赵冉，赵冉皱了一下眉，搂住了赵瑞。赵瑞在赵冉脖子上咬，赵冉也忍着，搂紧了躁动的赵瑞。
　　“瑞……”赵冉抚摸着赵瑞的脊背。
　　赵瑞肚子里还有孩子，赵冉怕赵瑞动了胎气。又不敢和赵瑞说孩子，怕赵瑞捶打肚子。
　　“陛下……”老臣见到赵冉脖子上触目惊心的咬痕，不忍心道，“你也不能事事让着她。”
　　怀了孩子没错，可后宫里有孩子的侍夫比比皆是。聪慧过人的有，武艺超群的有，陛下又不缺这一个孩子。
　　“要老臣说，就该投她去冷宫，去大狱都不为过。让她尝尝大刑伺候的痛。看她还敢不敢冒犯龙体。”老臣道。
　　赵冉拿着绢帛，擦着脖子上的血：“你这不是要朕的命？”
　　“她那身子骨，哪受得了拷打？说不定刚到狱前，腰就折了。”赵冉摇了摇手，“朕不妨事，活该比她硬朗。”
　　“那这……”老臣手里还捧着公文。
　　“现在不要送，她气没消，过两天吧。”赵冉道。
　　赵瑞也不想把自己搞成疯婆子，她讨厌赵冉，赵冉就能时时踩到她的雷区。赵冉脖子流血，她牙龈也流血。咬着疼。
　　赵冉这个不要脸的，说脖子肉不多，让她咬她屁股。屁股肉多，她咬着不疼。
　　赵瑞让赵冉滚，咬得不疼咬得一口骚味啊。
　　怀孕真的憋，这样躺着不舒服那样躺着难受，看赵冉随意地搁在一边看奏章，她心里就有不平衡。赵瑞踹了一脚榻上的赵冉。赵冉看得认真，被赵瑞突然一踹，吓得奏章都掉了。
　　“做什么？”
　　“桌上。”虽然跟赵冉有仇，但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地踹人，赵瑞也觉得自己无赖。干脆指了一下桌子。
　　“这离你多近啊，你伸个手能掉块肉？”赵冉看了眼桌上的糕点，不满道。
　　赵瑞脸沉了，躺下来了。赵冉不满了两句，轻轻挨了一下赵瑞的腿肚子：“喏。”
　　“不吃了。”
　　“求你。”
　　“不吃。”
　　“朕错了？”
　　赵瑞堵着耳朵闭上眼睛，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样。
　　赵冉端着盘子，跪在赵瑞面前道：“干脆朕怀吧，朕怀好了吧？”
　　赵冉在赵瑞耳边念经，赵瑞受不了了，捻起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
　　“诶。”赵冉重重地吐了口气。
　　两人不是打就是吵，被赵瑞折腾，赵冉脸色也发白：“以后朕不埋祖陵了，皇帝当成这样，给列祖列宗蒙羞。”
　　打打闹闹孩子也没事，除了之前故意摔跤那次受了惊，倍儿结实了。
　　赵冉在赵瑞耳边念叨名字，赵瑞仰躺在床上：“叫坚强。”
　　仿佛戳中赵冉的笑点，赵冉又笑了起来。在赵瑞面前，赵冉的笑点非常之低。旁边还有大臣奏报，等赵冉笑完，大臣才试探了一声：“陛下？”
　　你们皇帝有神经病，赶紧拉下去，你们就放心这样的神经病治国？
　　“西凰……”
　　皇帝看了眼躺着的赵瑞，听到西凰赵瑞的神采明显好多了。可能是让赵瑞咬的，现在皇帝的脾气好多了：“说吧。”
　　大臣鞠了一躬，说起了如今西凰的军事情况。特别说到了神降的七王田静。以前西凰都没这人，突然出现的。而且用兵如神，性格勇猛，与部落交战都会冲在最前头。
　　赵冉听着，看赵瑞的神情，表面上没有什么波澜，听到田静眼睛仍旧会闪烁。
　　“她真爱你。”等大臣们下去，赵冉道，“东凰到西凰也不远，现在也应该听到你怀孩子的事情。”
　　赵瑞闭上了眼睛。
　　要换作以前，赵冉要生气了，现在她不气，她赢田静太多了。赵冉抚摸赵瑞的肚子，道：“赌你在她心中的分量，她这么不怕死，看来朕赌对了。”
　　赵瑞鼻尖颤抖了一下，刚才听别人说赵笙，她心里紧张得很。她渴望听到赵笙的消息，又害怕听到赵笙的消息，她怕赵笙出事。
　　“她会杀了你。”
　　“是吗？朕很期待。”赵冉嘴边扯了个笑。
　　“王……”女兵张望着，看着不远处的赵笙。
　　赵笙的发丝被打湿了，黏在额头上，她收了剑，将额头上的发丝撩到了脑后：“打到哪里了？”
　　女兵刚开始有点担心，听到东凰那边的消息，王便一直站在亭子边。要说女人怀孕也是件奇事，不知道王的脸色会这么难看。
　　“下一步……”见王转过身，女兵继续道。
　　右手拿剑，赵笙的虎口握得发白。都说她是杀人工具，她好像真是杀人工具。母皇越来越仰仗她，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欣慰，她看到了血，绵延的血，她需要不断向前。
　　连战了三天，赵笙坐在死人堆里。有一个轻巧的身影，跃过了连片的尸体。
　　赵笙抬起头，眸子慢慢聚焦：“师傅……”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也是只抖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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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媚

　　怀孕是种不真实的体验, 赵瑞从未想过这么一天。有时候躺在床上她会屏着呼吸, 好像停止呼吸就于这个世界不存在。这个世界仍然感知到她, 将她捉住。随着肚子的日益隆起, 赵瑞不得不面对怀孕的事实。
　　隆着肚子赵瑞不想动，想到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还是得走两步, 她不想难产。没有消毒麻醉，剖腹产不存在。
　　以前在济王府, 她的房间叫“此间乐”, 原主纨绔装得挺到位。现在住的宫殿叫“长乐殿”, 名字是赵冉改的，以前不叫这名。而且以前这个宫殿也没有这么大, 扩建了很多, 到现在仍在扩建。赵瑞说劳民伤财，赵冉说越是珍贵的东西，就越要好好珍藏。赵瑞说赵冉贪图享乐, 连累她一起被史书骂。
　　赵冉这个不要脸的，接着她的话道, 你媚惑朕, 难道不该吗？
　　赵瑞给了赵冉一脚。
　　吃过饭赵瑞逛了一圈长乐殿, 微微隆起的肚子在哪都显眼，碰上一群嬉笑的侍夫，冷嘲热讽自然少不了。
　　“这是女人吗？大着肚子还这么高兴……”
　　“天天狐媚陛下，比男人还男人……”
　　“怀的是龙种吗……”
　　不当着赵瑞的面，闲言碎语声音不小, 混在人堆里仗着没人抓。赵瑞回头看，都在交头接耳，赵瑞身边的侍从便去赶这些人：“臭嘴！不怕陛下吗？”
　　“怕的怕的……谁叫后宫是你家主子一人的后宫……”
　　“什么都要告陛下……窝囊废……”
　　走之前还要小声嘟囔。
　　赵冉已经很久都没去后宫，这些侍夫把气都撒在了赵瑞身上。风水轮流转，难怪赵笙当初不高兴，拿其他人的帛画给她看。
　　赵瑞在桥边喂鱼，赵冉下朝过来，到桥口停住了。有侍从和赵冉说话，估计是在打那些侍夫们的小报告。赵冉从桥口走过来，捻起赵瑞手心的鱼食，道：“新训练了一些兵，去看吗？”
　　“随便。”
　　“那边动工，闲人比较多，你别去那边以免动了胎气。”
　　“犯不着。”
　　赵冉抱着赵瑞，握着赵瑞的手：“手太凉了。”
　　长乐殿更清净了。
　　赵瑞也想问赵冉，是怎么把那些侍夫打发走的，全都抓去冷宫了？赵瑞没问，其实她也不是很关心。
　　东凰营有些热气沸腾，即便现在不是很热了，隔了一个台子也能感受到军营里的热火朝天。可能赵笙出身东凰营的缘故，这个地方莫名给了她一些亲切感。武官们英勇无比，她们跨马而来，赵瑞都有点恍惚，仿佛看到赵笙。身形动作和赵笙差不多。
　　“参见陛下……参见……”武官给赵冉赵瑞行礼，迟疑地看了眼赵瑞。
　　“叫殿下。”赵冉道。
　　“殿下。”武官露出了大白牙，朝赵瑞笑了笑。
　　就像个开朗版的赵笙。
　　赵瑞难得点了点头。
　　“喜欢吗？给你配作护卫？”看出赵瑞脸上的神采，赵冉轻声道。
　　赵瑞拧了一下眉头：“不用。”
　　别害人了吧，人在东凰营前途无量。跟在她身边，还要受皇帝的闲气。
　　“难怪济军当初势如破竹。”操练的时候，赵冉开口道，“都让朝官们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