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夸张吗？”方怡然本想摸摸鼻子缓解自己尴尬的心情的，但是脸上带了妆，只好忍了下来，把小包放在一边，开始整理有些凌乱的桌子。
　　黄朵并未回答这个话题，她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同事们看过来的打量目光，又在触及到自己的后收了回去。
　　见此，她撇了撇嘴，遂又在想到了什么之后，低声同方怡然说：“怡然你这些天没来不知道，钱总这两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整个人都散发着低气压，活像别人欠了她百八十万似的。”
　　这一下，原本就很畏惧她的人就更加害怕她了，每次进去汇报工作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留心就挨批。
　　方怡然动作一顿，着实没想到黄朵会说这些话，不过在想到钱婷后，她心情略微复杂。
　　该不会是因为她……钱婷才会那样的吧？
　　紧接着，黄朵又继续说道：“等会儿钱总可能会叫你进去，怡然你注意点呀，别被骂了……”
　　黄朵的好心提醒让方怡然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
　　黄朵连忙摆摆手，“说什么谢谢呀，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跟方怡然的关系还不错，哪里舍得这么漂亮的人被钱总骂呀？
　　然而方怡然并不担心会不会被钱婷骂，反倒是害怕她会提起前两天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与她有过多的纠缠。
　　说曹操曹操就到，钱婷办公室的门在这时打开了，属于钱婷的声音落在了方怡然与黄朵的耳畔。
　　“方助理，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这个场景是多么的似曾相识，上一次她刚从国外旅游回来就是这个场景吧……？
　　方怡然往黄朵看去，不出意外地再次从她的脸上看到了“自求多福”的表情，她扯了扯唇，随后转头对着钱婷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我去了。”
　　“一路走好。”
　　“……”方怡然眼底浮现无奈的笑意，转过身时眉宇间却是冷淡了几分。
　　不多时，方怡然来到了钱婷的办公室。
　　这时钱婷正埋头处理着工作，好像没有什么功夫抬头去看方怡然似的，又在听见方怡然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后，她抬头，语气淡淡的：“这次打算回来多久？”
　　方怡然先是一愣，回过神后回答了钱婷：“还不清楚。”
　　钱婷点头，下巴往桌上某处扬了扬，“这是你今天的工作，有什么不懂得再过来问我。”
　　这一次钱婷没有酌情减少方怡然的工作量，所以那一叠一叠的文件足够让方怡然加班到晚上□□点了。
　　方怡然舒了口气，本来就做好了加班准备的她没有多大的意外。
　　她走过去把文件抱起来，离开之前习惯性地问了一嘴，“钱总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钱婷本想说没有的，可目光落在方怡然略显冷淡的脸上，心口仿佛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得紧。
　　最终，她还是开口了：“怡然，那天卢裳跟你说了什么？”
　　她在追出去没有找到方怡然的身影之后就返回了白玫瑰，追问女歌手卢裳到底跟方怡然说了什么，然而卢裳的嘴巴严实得紧，一口否认没有跟方怡然搭过话。
　　钱婷自然是不信的，可又拿卢裳没有办法，所以只好向方怡然求问了。
　　“卢裳”这个陌生的名字让方怡然忪怔了片刻，很快的，她便想到了那天晚上在洗手间遇到的女歌手，想必这个卢裳就是那个女歌手了吧？
　　方怡然垂眸掩去眼底的思绪，“我不知道卢裳是谁，但如果钱总问的是女歌手的话，那钱总大可放心，她并没有与我说什么。”
　　“那你怎么……”钱总顿了顿，终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倒是方怡然口气略带一丝不渝，质问钱婷：“那天钱总为什么没有提前告知我，白玫瑰实际上是Les吧呢？”
　　如果一早说清楚了，她是不可能跟着钱婷一块过去的，
　　钱婷对此也很懊恼，那天完全是冲昏了头才带方怡然过去的，若是知道她这么排斥白玫瑰，她说什么都不会带她过去！
　　然而事已至此，她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只可惜她在方怡然面前刷得好感全没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钱婷不免心生希冀。
　　“抱歉，这是我的错。”钱婷顿了顿，继续道：“你能原谅我吗？”
　　方怡然定定地看了钱婷一眼，到底没把“你是不是喜欢我”这种话问出来，加上她近段时间还会跟在钱婷手底下，把话说绝了对谁都不好。
　　“我原谅你了，但希望下一次钱总不要再这样了。”
　　钱婷连忙应下，眼底也掠过淡淡的喜色。
　　“钱总还有什么事吗？”
　　钱婷欲再说什么，又觉得目前方怡然能原谅自己已经是不小的惊喜了，要是再说些什么估计会惹她不快。
　　她细细地想了一遍，最终摇摇头，“没有了，你出去吧。”
　　“好的。”方怡然抱着文件夹就要离开，临出门前，忽地又听到钱婷的声音。
　　“对了，顶上那份白色的文件夹是B市M公司的资料以及与我们公司合作的项目，你等会儿看一看，熟悉熟悉，周五那天可能会用得上。”
　　“知道了，谢谢钱总。”
　　钱婷嗯了一声，目送方怡然离开。
　　黄朵见到方怡然出来了，怀里还抱着这么多文件夹，不禁心生同情，但更多的还是关注方怡然有没有挨批一事上。
　　“怡然，钱总没骂你吧？”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钱总怎么会无缘无故骂我？”方怡然觉得黄朵把钱婷想得太可怕了，面上有一丝无奈。
　　这时黄朵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吐了吐舌，“也是哦，是我想岔了。”
　　“没事，工作吧。”
　　“嗯嗯。”
　　……
　　方怡然今天的工作量特别大，加上太久没有回来工作了，处理事情起来效率不是很高，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让黄朵帮忙去食堂打上来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当整层楼的同事都陆陆续续地离开后，方怡然还坐在电脑面前埋头苦干。
　　钱婷办公室的灯也还亮着，但是这一次她没有走出去，而是拉开了百叶窗，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方怡然工作时认真的侧颜。
　　晚上八点，方怡然的肚子饿得开始唱空城计了，她也才注意到现在已经八点了，她的晚饭还没吃，又看了眼桌面前的文件，把今天中午黄朵给自己的小蛋糕吃了填了肚子，便又继续工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方怡然看也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哪位？”
　　“是我。”
　　“默斓？是你啊？”
　　“嗯，你没存我手机？”
　　“不是，我在工作呢，没注意看来电显示。”
　　“这都快九点了，工作有那么多？”艾默斓心定了下来，刚刚给她发了那么多微信消息不见回复，还以为她出什么事情了，没想到是工作太忙了。
　　“是啊，不过我也快做完了，再过会儿就能回家了。”
　　“那你吃晚饭了吗？”
　　方怡然莫名心虚……
　　“这不是工作忙，忘记了吗？”
　　“你真是……”艾默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去方氏集团抓这个连晚饭都忘记吃的女人。“我过去找你，有想吃的东西吗？”
　　“我不是很饿啦……不过，我想吃臭豆腐。”方怡然说完，又怕艾默斓真的给自己送一份臭豆腐过来，连忙补充道：“我记得我们公司附近有一条小吃街，他们那的小吃还不错，等会儿我们一块过去怎么样？”
　　“好。”
　　“那就这么说定啦。”
　　“嗯。”
　　挂了电话后，方怡然想着等会儿要去小吃街，整个人便干劲十足，到了九点多就已经把手上的工作给做完了，只剩那份关于B市M公司的文件没看了。